这段时间常常有人莫名失踪,绝大多数是男人,上了年纪的也有,青年人也有,整座城市惶恐不安起来。
今天的报纸,大篇幅地报道了这起案件。我看了后,把报纸随手甩在沙发上,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然后上网下了一会儿军棋,感觉很累,就回房睡觉。
这里的夜很安静,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这种静谧反而让我不习惯而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似有金属撞击的声音,还掺杂着人与狗的叫声。
我努力挣脱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想仔细倾听,却发现那种声音已经不见。我搞不清是我进入梦境时所产生的幻觉,还是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这一次,倒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
接下来的这几天,没有出现类似的声音或幻觉。我也慢慢地适应了这种寂静的环境。单身生活过得有点寂寞,但也自由自在。自从前女友离开后,我便没再交女朋友。
一次,从朋友家回来,喝高了,左晃右摆地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个男的按着一个女人拳打脚踢。我感觉全身血液直往脑门上冲,便一个箭步冲过去,朝那男的挥手就是一拳,我学过跆拳道,对付一两个流氓并没什么问题。
我把他打趴在那里,然后拉着女人就跑。看那男人没跟上来,就放慢了脚步。
“你还好吗?”我关切地问道。
女人低泣着,肿着手臂,纤弱的身子在发抖,让人生出怜爱来,看样子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别害怕,以后晚上最好不要出来,现在这里比较乱,很危险,我送你回去吧,你家里有消炎的药水吗?你回去包扎一下,应该没事的。”
当她抬起那张带着泪水的脸,感激地看着我时,我突然感觉到眩晕。
天啊,这不是住在我隔壁的女人吗?
我把她送到她家门口,正想转身离去。她说:“等等,陪我一会儿吧。”
我想了想,她可能惊吓过度,应该需要有个人陪陪。我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是庭院,极为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这种花香中掺杂着一种很怪异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什么,我却表达不上来。
“这些花你养得这么好,有什么秘诀吗?”我好奇地问道。
她的脸突然变得极为煞白,眼神藏着很深的惶恐。
她倒了一杯茶给我,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认得这种女式烟,是MORE。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我开始找话题,打破这寂静的局面。
她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寂寞。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我笑了:“谁遇上这种事都会这么做的,不算什么。”
“不!不是的!”她尖叫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她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吸了一口烟镇静了下来:“我的一个朋友,遭人**,却没人帮助她。”她恨恨地说,眼里都是火。
“那你朋友呢?”
“后来她自杀了,她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从高楼上跳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她不该这样对自己。”
她睨视我一眼:“你不觉得,死亡才是她真正的解脱,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不,死亡是一种逃避,是对现实的逃避与妥协,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只有勇敢面对残酷的生活,我们才能成为生活的强者。只有正视自己的处境,才能驾驭其上。”
“一个人的内心一旦被悲愤与绝望所占据,他又有什么事不可为。”
“是的,但人们仍然要有活下去的勇气。”
“你觉得那些无动于衷的旁观者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她的目光闪烁着尖锐而冰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有些人是比较麻木。”
“麻木就可以丧失良知吗?”
“良知在人们的内心还是存在的,真的,请你相信我。”
她的脸上有一种痛苦而疲倦的表情。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我正欲离去,她突然叫道:“请等等。”
她泡了一杯很红的东西,极像鲜红的血,我骇然:“这是什么?”
她嫣然一笑:“放心吧,这是花汁蜜,你尝尝,不是血。”
我疑惑地看着她,硬着头皮,啜了一口,这水果真是味醇如甘露,芬芳无比。我一口饮尽,然后把杯子递给了她:“谢谢。”
走到门口,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怎么称呼你?”
“丹魅,丹红的丹,魅力的魅。”
“丹魅?好美的名。我住在你隔离楼上,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她点了点头,眼睛很亮,很美,正如她的名。
一路上,我都在念着这个名,丹魅,丹魅…… 蝴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