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弓?
刘生心念一动,想起那屁孩给自己的弹弓的确是件宝物,说不定能破此劫!当下对日犇道长点一点头,念珠挂上左腕,右手紧握弹弓,也不交给日犇道长,就在马背上盘腿而坐,心神一分为二浸入念珠、弹弓中,口中同时念念有词:“嗡 南谟巴噶瓦得,萨尔瓦,都尔嘎得,……梭哈!” 大光明咒语念毕,又和日犇道长同诵《净天地咒》。两咒完成,却见刘生身体虚虚浮起,身上同时泛起一轮金光,少顷,刘生左右手各爆射出一道粗如儿臂的光柱,直指空中骷髅头而去。咔嚓!乌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那骷髅鬼脸上竟出现了惊恐之色,鼓嘴一吹,一股黄黑色的风便向刘生刮来,不过这怪风遭遇刘生射出的光柱,却是节节败退,随着光柱击中骷髅脸,天空传来一声惨叫,整个云团翻腾一阵,天空忽然又恢复了晴朗!“咚!”的一声,一个黑糊糊的人头从天空掉下来。唰唰几张符箓丢出,日犇道长左手掐诀,右手桃木剑一引,只见那人头便剧烈燃烧起来,等落到地面,已经烧得连灰也不剩了。
“神仙!”
“仙人!”
躲在屋里亲眼看着两人斗法的清麦城住民诚心诚意地跪了,冲着刘生、日犇道长一顿猛磕,如捣蒜一样。有目睹有真相,绝对是大仙级别的灭了天空中那一团妖云,拯救了世人。佛像神像都是虚幻,祈求祷告也不一定应验,还不如求活神仙!此次斗法之后,清麦城周围方圆百里,增加了许多道教信徒,原本信佛教的,也有不少人转信道教了。
刘生此刻却是一阵眩晕,收好念珠、弹弓,就几乎是砸在了马背上。日犇道长赶紧扶住他,掏了一枚丹药出来,掰开他的嘴,叫他含在舌下。然后跃上马背,也不理会在场民众,拍马就走。
法坛。
月蓉道姑和黑土道长此刻也是一身大汗。见刘生虚弱无比,月蓉道姑撂下手中的法器就上前一把把刘生抱在了怀里。
“你们还好?”刘生嘴里含着药丸,半眯着眼含含糊糊地问。
“唔。”月蓉道姑心疼地抚着刘生的脸,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黑土师叔,你们这边还好吧?”日犇道长就地坐下,喘了几口气才问。
“法事没受影响。”黑土道长伸手给刘生号了号脉,舒了口气,向月蓉道姑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反问日犇道长:“没想到啊,日字辈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有能耐的法师?”
日犇道长却是惨笑,低声道:“不是我。”
黑土道长向刘生看去,再一看月蓉道姑的脸上只有担忧,根本看不出一分惊讶之色,黑土道长就苦笑着摇了摇头。直到现在,黑土道长才明白原来道比第一根本就是名副其实,只不过当初大家见刘生一个小孩子,根本就没往什么道术法术上想,只以为他这个第一是踩了狗屎运。就没人认真去想,道比的峡谷中有人失踪有人死亡,刘生和月蓉道姑到底经历了什么?还能毫发无损地脱颖而出?他原以为以刘生的武术功底闯过峡谷也正常,却没想到,刘生闯出峡谷用的竟是道术!
“道长!”刘生弱弱地叫了一声,两手向黑土道长伸去。黑土道长呆了一呆,才晓得这孩子是要他抱,忙从月蓉怀里接过刘生。
“吕宋国在南门外挑衅,我们去帮一下忙。我是军师,必须去。”刘生在黑土道长耳边低声说。
日犇道长见两人交头接耳,大概猜到了刘生的想法,缓缓站起来指挥几个野道士去收拾法案,然后低声说:“翠柏,那弹弓可要收好哦!还有,黑土师叔,您考虑一下,那串念珠是不是就送给翠柏吧?”
黑土道长点点头:“早有此意。本来这佛门的东西,留在你我身边也显不出用处。”
……
清麦关。
天朝大军已经出城,旗帜鲜明,整齐列队,地势上占优,居高而下,张一飞身后帅旗飘舞,士兵们箭已上弦,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之后,就依地势向敌军冲锋。
这吕宋国军队处在下坡,布置得松松散散,一百多人一营,旗号杂乱,看得天朝军中几个年轻将领不由低声嘲笑:这样的布置,哪还能打仗啊?天朝大军一个冲锋就结束了。“你们懂什么!”一员副将低声呵斥:“我方地势高,一旦冲锋,敌兵可以让开中央,分散攻击我军侧翼,让我防不胜防,这也是一种战略!”几个自作聪明的年轻将领顿时哑口无言。
“大帅!”另一员副将分析道:“不过也可以看出,今天敌军并不是来攻打的,而是挑衅为主。”
“张一飞小儿!可敢与我一战?”稀稀拉拉的吕宋军中,突然涌出四人,皮肤黝黑,个头不高,身着兽皮衣,骑象而出。其中一人挑衅地吼叫着,另外三人则很默契地捧哏:“张一飞,出来受死!”“张一飞儿,出来受死!”嗓门倒是挺大的,可是这天朝语言却不咋的,听上去怪腔怪调,更像在唱戏。
“元帅,我去迎战!”“我去!”南征军这边,顿时就有几员武将愤怒了。
“先锋!”张一飞喝到。
“在!”先锋朱福茂马上出列。抖擞精神,就待主帅一声令下,上阵杀敌。
“报……报……报!军师前来!”一个小兵急急奔来。
“元帅稍等!”呼呼风声中,黑土道长怀抱刘生,一边飞跃一边高呼。
“那小孩来起什么哄?过家家啊?”众将一阵低语。这次朝廷派个小孩来做军师,大家就极度不爽。如果刘生老老实实在后营呆着,看在是个娃娃的份上也不过就是背后说几句闲话,没想到战争即将打响,这小孩却来挤上一脚。那先锋官也站住了脚跟没动,想看看这小孩能闹出啥笑话来。
“军师辛苦了!”张一飞耳中听到众将议论,也不制止,却在马上拱手行了一礼,很是客气。城内信息,张一飞身为主帅,了解得极为清楚,自然知道刚才刘生已经和敌方暗斗了一场。
“大帅!”刘生跳下地来,仰望马背上众将,负手在背后,微微一笑:“带兵打仗,我不行。今后的战役,也是元帅说了算!”
张一飞点点头。他没指望过朝廷会派什么厉害人物来协助,不捣乱就相当满意了!现在看这小子临阵不惧,说话中规中矩的,倒有几分中听,是个好孩子的样子,再者之前空中斗法,满城人都看见了,当下指着一个军官命令:“你!你的马给军师!”张一飞这算是给足了刘生面子,尽足了礼数,军师大小也是个官,总不能让军师缩在人堆里跟小兵一样的,部队里必须等级分明。
刘生被黑土道长抱上马背,就一拱手:“元帅,打仗我真不行,不过打架我还是会的。”随手拔出弹弓,萌笑:“我先打两个玩玩!”
刘生这话是太不正经了,当下就有将官呵斥,要军法从事,却被张一飞喝止,令士兵让开一条道。张一飞什么人?战功卓越,死人堆里也滚过,哪里见过一个没半点能耐敢在千军万马中笑嘻嘻胡闹的?一般人吓都吓蒙了!就当刘生是一员战将,那也是死了活该,谁叫你没本事胡扯!赢了,那也是应该的!一个将官小声说道:“这万一……会不会长了敌人的威风?”话说的还算客气,其实跟认准了刘生会败一样。
那陈俊却在张一飞身边冷冷一笑,道:“不妨事,军师上阵,更能显示咱天朝的威风,蛮夷之邦,也只配和小孩儿打!”
一众将领听得此言,也就闭了嘴。刘生却淡淡地看了陈俊一眼。就凭陈俊刚才那句话,刘生已经认定陈俊至少和混天镇陈家有关系了,没准还收到了族长陈权的嘱咐。不过这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陈权即便知道了,应该也没时间传信到清麦城吧?
那四个吕宋将领,在阵前叫了一阵,忽然看见天朝大军阵门打开,一个小屁孩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出来了。四人愣了一阵,才和身后的吕宋士兵一样乱笑一阵,笑着笑着,其中两个出列的将领实在忍不住,你捅我一拳,我拍你一下,都快笑翻了。反观天朝军队这边,大家的眼睛却是瞪得铜铃似地,心里七上八下。
“黑土道长!” 刘生回头喝道:“准备拿人!”
“好!”黑土道长嘿嘿一笑,身子就凌空而起,飘到刘生马后。他从原地飘到刘生马后,足足七八十米远,脚尖都不曾沾地。这一手可是把四个吕宋将领吓了一跳,再也笑不出声来。
刘生弹弓一扬,比着四个人估算了一下距离,勒马停下,气运丹田走了一圈,嗖嗖嗖就是前二后二四枚弹丸射出。只听叭叭叭叭四响,左边两个持枪的将领手中长枪舞得车轮似地,却还是应声栽在大象身边。那黑土道长也不用刘生吩咐,嗖一下飞身过去,再嗖一下飞身回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已经把两员敌将丢在了张一飞面前。 翱翔第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