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紫丹闭着眼躺在浴缸里,艾米莉伏在她身上,姐妹俩相互依偎着。
“姐,你吓死我了!”艾米莉说:“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别瞎猜!”项紫丹说。
“我用得着猜吗!”艾米莉说:“你忘了我也是能够读心的?”
“我还真忘了!”项紫丹睁开眼,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小小的艾米莉,苦笑道:“那你说说,我今天想干嘛?”
“你们开会了,”艾米莉说:“许教授决定,利用我们手里的琼斯俘虏,逼走琼斯人,逼她们永远离开地球。而地球人类,只能接受两百年后灭亡的最终结局了,所以你有点接受不了了!……”
“不止这些……”
“我知道!”艾米莉说:“你很生气,你觉得哥的努力都白费了,所以你想让琼斯人吃些苦头,对不对?”
“是的,不能这么白白放过她们!”
“那你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艾米莉说:“你应该直接让晶晶用离子炮轰击城外开阔地,琼斯人的护体能隐身能防热能防辐射,但肯定经不住离子炮的轰击!”
“你也觉得这么做可以?”项紫丹说:“我是怕浪费了,我们搜集离子不容易。”
“姐,我给你出个主意,”艾米莉说:“我们把哥的太空船开出去,用太空船上的那门离子炮去轰琼斯人,太空船搜集离子很容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项紫丹兴奋地一下子起身出了浴缸。艾米莉没防备,她的小小的身体一下子滑入了浴缸的水中,猝不及防中喝了两口浴缸里带沐浴露的水,呛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项紫丹背着艾米莉,和梁晶晶一起来到停机坪,发动了很久没用过的太空船。她开着太空船到地下城门口时,伊丽莎白已经带着挑选好的二十名特战队员等在那里了。许韵之、张静怡、唐丽青也已经等在那里了。
“小心,”许韵之关照:“不行的话别硬干。”
“我知道的,请放心!”项紫丹答道。
城门开了,太空船飞出城外,项紫丹立刻命令梁晶晶对着城外看似空无一人开阔地连开三炮。然后拉起飞船,直飞大气层外,很快收集了足够的离子再次返回。
“怎么样?”太空船在停机坪一停稳,项紫丹等人立刻跑到城门这里。伊丽莎白早已回城。
“不错,”伊丽莎白说:“今天她们潜伏的人不多,十几个,没有活口。”
“可以了,”张静怡说:“虽然干掉十几个,不多。但快进快出,奇袭很成功,也算是报了我们的人被隐形人抹脖子的一箭之仇了!”
“要我说,太棒了!”邵悠平说:“怎么想出来的?”
“是艾米莉想出来的!”项紫丹指指骑在自己脖子上的艾米莉,笑道。
“啊!小不点儿不错啊!”欧阳啸月捏捏艾米莉的脸蛋,艾米莉大声抗议。那小模小样的吹胡子瞪眼的架势,把大家都笑坏了。
“好了,今天收获不错,”许韵之说:“都好好休息吧!”
“许教授,在看孩子呐!”梁晶晶换班下来回到科学院,看见许韵之痴痴地看着孩子在那里发呆。就打招呼说:“孩子们真可爱,是吗!”
“是的,很可爱,”许韵之没回头,低低地说:“但也很可怜……”
“为什么?”梁晶晶不解:“大家都很疼爱他们,怎么会可怜呢?”
“因为他们没有未来……”
梁晶晶不说话了。她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选择赶走琼斯人这个方案的人之一,当然明白许韵之的话的含义。地球人类只能选择这条路,真是悲哀,也是出于无奈。谁也不想自己只是上帝的玩物,只能成为别人的盘中的菜肴。
“有时候,我真想让琼斯人带走他们……”许韵之说:“那样也许能保留我们地球人的一点血脉。”
“但他们的命运将会十分悲惨,”梁晶晶说:“他们不会得到平等对待的!”
许韵之没说话,她也想不清楚。人活着,究竟是尊严重要还是活命重要,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把孩子们交给琼斯人让她们带走,孩子们也许能活命,但他们的命运是将成为琼斯人的备用基因库;如果让孩子们留下,那就是面临跟所有的地球人一样的命运。
“那样,他们至少可以活下去!”
“但那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替他们做这个决定。”
“但选择留下,那也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许韵之说。
“是的,”梁晶晶说:“但至少他们不能责怪我们!如果让他们落到琼斯人手里,他们将来一旦吃苦受罪,就会恨死我们的!”
许韵之点点头:“你说得对,一家人只能同生共死。”
“许教授,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让孩子们跟着琼斯人走?”
“我从琼斯月亮思想中得悉,”许韵之说:“她们此次进攻的目的,是拿下地下城,掠走我们的孩子!她们会杀死我们所有成年人,或者听任我们自生自灭,但我们的孩子她们会带走。”
“够恶毒的!”梁晶晶说:“这么说,哥的资源跟她们的种族还是不太匹配,所以她们就打起我们这些孩子的主意来了!”
“是的,舒上校是地球人,不匹配不意外,”许韵之说:“所以她们需要我们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为她们延续种族贡献基因。”
“那么,我们那些孩子也是地球人啊!”梁晶晶说:“不也一样会不匹配吗?”
“那不一样!”许韵之说:“就是同一种族,基因也会有一定的差别。舒上校只是一个人,孩子有好多个,人多了成功的概率就高了!”
“她们倒真能算计!”梁晶晶恍然大悟:“所以我支持你的决定,我们宁可面临天劫之火灭顶之灾,也不跟她们合作!”
“那么,地下城里其他地球人呢,她们怎么想?”
“我相信她们根本不在乎!”梁晶晶说:“人都是自私的,这些人能平平安安地活过此生,不会在乎后代怎么样的!这就是著名的‘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这句名言的由来!”
“嗯,也许就是如此……”许韵之点点头,说:“走吧,陪我去会会琼斯月亮。”
两人一起来到医院,来到琼斯月亮住的病房。
“你好啊,月亮司令官,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许韵之笑嘻嘻地打招呼:“对我们的医疗护理还满意吧?”
“很好!”琼斯月亮说:“许总督找我有事?”
“呵呵,来看看你,另外也向你说一下双方的战况!”许韵之说:“前几天,你们的隐形潜伏战士,割了我们十名出城战士的脖子。今天,我们的项紫丹少校开着太空船,用船上的离子炮轰击了城外的野地,炸死了你们十几个潜伏战士。两边损失相当,算扯平吧!”
“船上的离子炮?那门离子炮还是我带人安装的……”琼斯月亮喃喃自语似地说。
“怎么,后悔了?”许韵之说:“你后悔给舒上校的太空船装这门离子炮了?”
“是的,但不是后悔这个,”琼斯月亮摇摇头说:“我是后悔,两家真有必要开战吗?”
“不开战,不占领地下城,你们怎么得到我们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琼斯月亮警惕地看着许韵之。
“我猜的!”许韵之连忙说:“我们经过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埋藏百年的奇异物质你们已经取走,地下城里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除了这些孩子!”
“厉害!”琼斯月亮说:“你们居然能看出我们的目的!”
“没办法呀,月亮司令官!”许韵之笑道:“我们事事不如你们,但还好,我们的脑袋还算管用。”
“我很遗憾,”琼斯月亮忽然振作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原本没这些打算,否则百年战争中我们有的是机会……只是世事难料,天劫再临,我们别无选择!”
“所以你们选择灭了地球人,只要我们的孩子,因为穿越虫洞引来舒上校,结果并不理想。你们急了,恰好天劫再临,把舒上校送回去了,也没象预想中的那样改变了时空性状。所以,你们决定跑路,同时抢走我们的孩子!”
“你现在知道我们的意图了,”琼斯月亮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已经决定,选择不跑,与地球共存亡!”许韵之说:“过会儿我们会联系萨曼莎,告诉她我们的决定。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会和萨曼莎交涉,你和另外三十一名被俘的琼斯人,我们会释放你们,但条件是:你们琼斯人必须永远离开地球,去寻找你们的生路!地球,永远是我们的!”
“我们给了你们两艘母舰,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跑?”琼斯月亮说:“你们的地下城,只能让你们地球人生存两百年,难道你们就这么选择整体灭绝?”
“你们的母舰,我们敢用吗?除了自毁装置,还埋藏着什么危险,我们不知道,谁知道我们能跑多远?”许韵之笑道:“与其被你们算计,死得不明不白,还不如主动选择死亡之路来得更痛快,你说呢?”
琼斯月亮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要是萨曼莎不答应呢?”
“我们首先会杀了你和另外三十一名琼斯俘虏,煮成一大锅肉,吃了以后与你们决一死战!这叫死亡宴会!……来人!把月亮司令官带到会议室去!”
“是!”站在门外的两名特战队员应声而到。 悲怆的生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