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来吧!”看见易舒兰自己在包扎磨破的手腕,很不方便,秦浩阳说:“你这样包不好的。”
易舒兰看看秦浩阳,点点头。
“伤得挺厉害的,我看明天你就别参加训练了!”看到易舒兰的手腕上,磨得鲜血淋漓的,秦浩阳心疼地说:“请天假吧!”
“舒兰姐,阳阳哥哥说得对呢!”正好走过来的张潇然,看了看易舒兰的伤,也劝道:“少去一天也没什么的。”
“都别说了,”易舒兰说。她是这些人中最大的一个,她如果因为一点小伤就不去训练,会给别的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她不愿意:“我听紫旦妈妈说,米兰达中尉和龙小雨少尉的队伍,正在靠过来,要和我们合兵一处了。”
“真的?”秦浩阳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地说:“这么说,一开春,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找琼斯人算账了!”
“你这么希望去打仗啊?”张潇然缩了缩脖子。
“是的,”秦浩阳说:“怎么,你怕了?”
“是的,我怕了!”张潇然坦然承认:“我很害怕!”
秦浩阳看看张潇然,没再说什么。说心里话,他其实也怕。当年妈妈和易如阿姨先后消失,再也没出现的那些往事,他想起来就心悸。打仗是会死人的,也许今天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兄弟姐妹,一场仗打下来,就有谁没准儿就回不来了,能不怕吗?
但他知道,他们真没得选择了。这一年来,他们颠沛流离,躲避琼斯人的搜捕。看到张静怡、项紫丹她们这些长辈的艰辛,他不想袖手旁观了。人总是要长大的,他不想再被当作要被人保护的孩子了。
“你不害怕吗,阳阳哥哥?”张潇然问道。
“是的,我不怕!”秦浩阳说:“好了,我要去换岗了!”
秦浩阳说完,就拿起自己的枪,向营地外的哨卡走去。他来到哨卡,换下了前一班岗的阿姨。所谓哨卡,并没有什么岗亭之类的东西,无非就是在视野比较开阔的高处,在野草灌木丛中隐蔽起来,观察远近有无异常动静。
他用望远镜远看近看,仔细搜寻。他正搜索着,听见身后传来索索的响声。他回头,看到张潇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了。
“怎么回事,潇然?”他轻声喊道:“我在放哨,你来干嘛!”
“我来陪你呀!”说话间,张潇然已经到了他身边伏下:“没什么动静吧?”
“没有,”秦浩阳答道。女孩子身上的一股若隐若现的体香,让他一下子有点迷糊。一时间,他仿佛觉得身边的人是易舒兰似的,忍不住想吻她一下。
但是,他意识到,那不是易舒兰,而是张潇然:“不过,我为什么只盯着舒兰姐姐?……”项云龙比自己小,早就和廖欣欣合体了,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死板,非易舒兰不可?……
他悄悄地瞥了张潇然一眼,心里的原始欲望开始蠢蠢欲动……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一时冲动,控制住了自己:“你还是回去吧!”
“我们两个人一起放哨不是更好吗!”张潇然看看秦浩阳,她并没有发现秦浩阳的表情变化,说:“来,把望远镜给我!”
秦浩阳没理她,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远近的情况。张潇然长大了不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也矜持了不少。只不过她还是那样喜欢黏着秦浩阳。
“冬天还没过去,琼斯人应该暂时不会来吧?”见秦浩阳不理自己,张潇然转了话题。
“小心没坏处!”秦浩阳说:“也许琼斯人来个出其不意呢?”
“也是……”张潇然暗暗叹气。虽然她已经长大,但秦浩阳对她仍然那样,一点儿没变,她不免感到泄气。但她毕竟长大了,虽然还是常常要黏着秦浩阳,但不会象以前那样生气耍赖了:“阳阳哥哥,问你件事,可以吗?”
“我都不知道你想问什么,”秦浩阳失笑了:“我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那我不管!”张潇然也笑了:“你搞不定舒兰姐吧?”
秦浩阳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张潇然居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他扭过脸看着张潇然说:“什么叫搞不定?有你这么说话的?”
“不就是这意思嘛!”张潇然也扭过脸,笑嘻嘻地看着秦浩然:“你懂的!”
“我不懂!”秦浩阳转脸,又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刚才与张潇然面对面,姑娘家吐气如兰,让他又是一阵恍惚:“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种鬼话!”
“云龙哥常这么说!”张潇然笑出了声:“他说他早已经搞定了廖欣欣,跟她滚过多次床单了!”
“我说潇然,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去打听这种事?”秦浩阳苦笑不已:“能不能关心点别的事?”
“不是我打听的,是他自己说的!”张潇然嘟起嘴,有点不开心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云龙哥比你小,都已经……”
“行了行了!”秦浩阳打断了张潇然的话:“我在放哨,你走吧!”
“行,我这就走!”张潇然双手支起身体,似要起身离开,但她忽然出其不意地亲了秦浩阳一下,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我帮你搞定?”
秦浩阳只能苦笑,搞不定舒兰姐?什么叫搞定,自然是不用明说,但这种口气,让他感到很滑稽。张潇然这傻丫头,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居然那么顺溜!
“走吧!”他说。
“我说的是真的啊,阳阳哥!”张潇然还是嬉皮笑脸:“说实话,看着你和舒兰姐两人别别扭扭的,我都替你们着急!一对帅哥美女,就这么耗着,不是浪费青春嘛!”
“闭嘴吧,潇然!不然我生气了!”对秦浩阳而言,易舒兰就是他心中的圣女。张潇然那种满不在乎的口气,活脱脱是项云龙平日里的那种说话方式,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张潇然不笑了。她看见秦浩阳把望远镜对准一个方向,全神贯注地盯着看,就问道:“有动静吗?”
秦浩阳没答话,而是把望远镜递给她。张潇然又伏倒在秦浩阳身边,她拿起望远镜,对着秦浩阳刚才观察的方向,细细地搜索。
“那是什么?”她看到对面山脊上有动静:“看不太清楚,是人吗?”
“我想是的,现在又没什么野生动物……”秦浩阳说:“如果有动静,那肯定是人!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米兰达阿姨她们来了。”
“等靠近些……再看看……”张潇然开始紧张起来,连说话都有点哆嗦了。秦浩阳其实也非常紧张,但他没露出来,而是联系了项紫丹,告诉她这里有动静。
两人不再说话,紧张地用望远镜轮流观察着。那山脊蜿蜒而来,连着他俩所在的高岗。渐渐的,他们能看清那边的人的服装了:“琼斯人!”
一看清是琼斯人,秦浩阳和张潇然相顾失色了。虽然平时胆气很壮,发誓要和琼斯人拼命,但毕竟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敌人,两人确实有些慌乱了。他们正不知该怎么办时,易舒兰、项云龙、廖欣欣三个人从后面上来了。
“怎么样?”三个人弯着腰很快到了他们身边,易舒兰问道:“是琼斯人?”
“确定无疑!”秦浩阳说:“你们怎么还来?营地里的人都撤了吗?”
“正在撤!”易舒兰说:“另一个岗哨也发现了……琼斯人怎么改变策略了?”
根据梁晶晶的情报,琼斯人是打算过了冬天再围剿的,但她们提前了。而且,她们一反常态,不象以前那样在空中搜索,而是下地来了!而且这一次,她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靠近地球人的秘密营地!
“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她们是发现我们的营地了,还是随机的、无目标的搜索!”秦浩阳轻声说:“我们别暴露啊!”
五个人屏气息声,紧张地伏在那里。秦浩阳紧张得满头冒汗,他拿着望远镜,紧盯着琼斯人的行踪,眼睛都不敢眨一眨了。
琼斯人渐渐靠近了,她们似乎是直奔高岗而来。此时,远处刚才琼斯人初次出现的那山脊上,一艘琼斯母舰出现了。它缓缓地在空中移动,正向这边飞来。
“我们撤吧!”秦浩阳抹了一把汗水说。
易舒兰她们几个,开始从与琼斯人来的相反方向匍匐移动,但还伏在那里监视的秦浩阳突然一声“不好”,让她们停止了移动。
“怎么了?”
“她们改变方向了!”
易舒兰急忙窜回来,伏在秦浩阳身边并拿过他手里的望远镜。她看到,本来朝她们这边过来的琼斯人,大约在离她们五、六百米远的地方,忽然折返,开始向右边下山。那个方向,正是地球人营地的方向!
五、六百米远近,虽然有树木遮掩,不用望远镜,肉眼也看得见了。五个人眼看着琼斯人改变方向,朝自己的营地所在的方向前进,一时都楞住了。
难道她们发现营地了?
如果琼斯人发现了营地,那就糟了。易舒兰不知道那里的人有没有撤完,或者虽已撤出,但还没跑远。那么,琼斯人一旦发现营地,就知道这里有大量地球人了!
她把望远镜还给秦浩阳,拿起自己的狙击步枪…… 悲怆的生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