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婆婆眼睛亮了，道：“你是说他们对当年被云霄击败一事还耿耿于怀？”
小老头道：“当年云霄初涉江湖不久，便在昆仑之巅约战那两个小怪物，大战三百回合，终于以一招‘天地归元’同时击断了他们手中的长剑，若非云霄念在他二人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迹，及时收住了剑势，他两人的右手只怕早已废了，这一战，云霄非但胜得光明磊落，也胜得仁至义尽，不容他们不服，可惜……”
云笑天也听人说起过这个故事，但此刻听这老人说起来，还是忍不住热血沸腾，恨不得浮一大白以示心中之痛快与兴奋，只可惜面前已没有了酒。
胖婆婆道：“可惜他们表面上虽然大度认败，心里却一直视这一败为耻辱，所以这次一听到云霄的消息，立刻就约集了这些人要趁机将他除去。”
小老头道：“不错！心胸狭窄却又自高自大，本就是这些所谓高人的共同毛病。”
胖婆婆道：“放出消息的人是不是也是他们？”
小老头道：“那倒不是，那两个老怪物也并不知道究竟是谁放出来的消息。”
胖婆婆忽然看了看大厅里面，道：“这些人既然都是那两个老怪物约来的，当然是在等那两个老怪物来发号施令了。”
小老头道：“想必是的。”
胖婆婆道：“但那两个老怪物既然已来不了，那他们还在等什么？”
小老头道：“他们也许还有一样东西可以等。”
胖婆婆笑着道：“等什么？”
小老头道：“等死。”
胖婆婆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是等死？”
小老头道：“因为他们的生命已毫无意义，活着和死还有什么区别？”
胖婆婆想了想，忽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一个人活着若就是为了等待那些害人的勾当，那他的确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忽然又道：“说起近来江湖上流传云霄被囚太湖牢底的消息，老头子你有没有想说的？”
小老头道：“只有四个字。”
胖婆婆道：“哪四个字。”
小老头道：“胡说八道。”
胖婆婆眨了眨眼睛，道：“但我知道你却不是胡说八道。”
小老头道：“云霄失踪江湖许久，虽说是生死未卜，但他若真的尚在人间，又岂会愿意受那些小人折辱？”
胖婆婆道：“云霄性情刚烈，以他的性格，的确绝不会忍受这样的屈辱。”
小老头道：“所以他若真的落在那些宵小之辈手中，必定早已自尽，绝不会还苟活到现在。”
胖婆婆道：“所以被囚困在太湖牢底的那个人绝不会是真的云霄？”
小老头道：“绝不是。”
胖婆婆道：“太湖是飞鱼帮的地盘，只要找到飞鱼帮的人问一问，岂非就真相大白了，我们又何必在这里胡乱猜测？”
小老头冷冷道：“只可惜现在已问不出来了。”
胖婆婆道：“怎会问不出来？”
小老头道：“死人是不会再开口说话的。”
胖婆婆悚然动容，道：“飞鱼帮的人也都死了？”
小老头道：“飞鱼帮上下三百六十八条人命昨夜已死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胖婆婆道：“这件事当然绝不是你干的？”
小老头冷哼一声，道：“我至少还是个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老头子是绝对不会做的。”
胖婆婆道：“那是什么人做的？”
小老头道：“不知道。”
胖婆婆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老头道：“不知道就是没有人见过凶手的长相，因为那些人都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根据现场唯一一个重伤未及死去的人最后所说的话，凶手之中有一个人跟云霄的关系很特别。”
胖婆婆道：“他怎会知道那凶手与云霄之间关系特别？”
小老头道：“因为那凶手在杀他之前，曾问过他一句话，‘我爹云霄被关在哪里？’”
胖婆婆道：“凶手是云霄的儿子？”
小老头冷冷道：“将死之人何必还要说谎？”
胖婆婆道：“将死之人虽然不会说谎，但他若是笨蛋，无论何时就都还是个笨蛋，任何人都应该看得出这显然是栽赃嫁祸。”
小老头道：“只可惜无凭无据，你说了又有谁会相信你？”
胖婆婆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云霄那苦命的孩子现在岂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说着话，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瞧向云笑天这边，云笑天不禁心中一动，难道这两个老人早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特地来提醒自己？
小老头又道：“既然洗不清，还是莫要洗的好。”
胖婆婆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老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胖婆婆眨了眨眼，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栽赃嫁祸的人也许就是要他按赖不住出来澄清，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引他出现？”
小老头道：“嗯。”
胖婆婆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引他出现呢？”
小老头道：“也许他们是想让他在武林中暴露身份，又也许是他们已怀疑了他的身份，却并没有证据，所以还要借此来试探一下。”
胖婆婆道：“所以我若是他，现在就绝不会出现。”
小老头道：“最好还要找个地方蒙头睡大觉，就当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莫要再陪着个女人到处溜达了。”
他们并没有再瞧过云笑天，但云笑天已可确定这两个老人的确已认出了自己，可是他心中不禁又升起一片疑云。
他并没有见过这两个老人，他们却为何能认出自己？
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与他的先父云霄生前颇有交情，为何他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两个老人？
胖婆婆道：“但他们当然是为了云霄而来的，既然云霄是假非真，他们的仇恨自然也报不了了，可是他们为何还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等人请他们喝酒？”她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大厅里面，话中所指当然是大厅里面的这些人。
小老头冷冷道：“你以为他们就只是为了找云霄报仇？”
胖婆婆道：“那他们还能为了什么？” 风云之剑动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