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炎炳焕道:“但她岂非早就死于昔年那一战了?”
风护法道:“据说,当年云霄与慕容雪这两个魔头从落日峰上跳了下去,掉进了江中,江湖上的朋友沿着江边搜查了半个多月,也没有见到他二人的尸首,便以为他二人已经葬身在江底了,但有道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未发现他们的尸体,便说明他二人还有活着的可能。”
炎炳焕沉吟未语。
风护法接着道:“属下方才前去柳亭客栈揭开天蚕软甲下落之时,在客栈内曾遇到一个特别的女人,当时便觉得她绝非寻常之人,现在想来她很可能便是慕容雪。”
杨争心中更惊,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忽听门内“啪”的一声,传出拍桌声响。
杨争从门缝中望去,只见炎炳焕已愤然站了起来,大声道:“很好,如此一来我反倒有机会为先父一雪当年之恨!”
风护法忙劝道:“帮主请稍安勿躁,慕容雪的武功非同小可,不宜力搏,只可智取,复仇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司空星一直未出声音,这时突然道:“她此行莫非是为了寻仇?”
风护法道:“她身边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叫“杨争”的老人,不似专为报仇而来,依我看她此行必是另有目的,杀罗雄等人很可能只是个意外。”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争立刻滑了上去,缩到了屋檐下面。
他刚刚藏好身形,三个锦衣大汉从院外径直走到大厅门前停住了脚步,为首一人大声道:“属下青峰坛坛主朱明,携汪洋、洪昆两位坛主求见帮主!”
门内传来炎炳焕深沉的声音:“进来!”
朱明双手缓缓推开大门,朱明三人踏了进去,大门随即又关了起来。
杨争又像壁虎一样轻轻地滑了下来,却听炎炳焕道:“三位坛主辛苦了,此行可有收获?”
朱明迟疑着,道:“回禀帮主,属下等人探到,威远镖局那几名镖师都已身亡,天蚕软甲重现武林,已有不少江湖中人卷入了争夺,根据追查的线索,天蚕软甲最后应是落在了青城双秀手中,只是……”
炎炳焕道:“只是什么?”
朱明道:“只是青城双秀已连同天蚕软甲一起消失了,再也……再也查不出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炎炳焕怒道:“岂有此理!两个大活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你们……”
风护法忙起身劝道:“帮主请息怒!这件事也许与那人有关。”
炎炳焕愣了愣,忍不住道:“你是说这件事,他还另有安排?”
风护法道:“他是否另有安排也并不重要,我们只需按照他的话放出天蚕软甲的消息便可完成任务,现在任务已了,我们欠他的人情也已还清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天蚕软甲,属下有信心必定会查出它的下落。”
炎炳焕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认为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风护法道:“这……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答案,炎炳焕却似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吟良久,忽然对着站在一旁的朱明三人一摆手,朱明三人立刻躬身退出了大厅。
等到他们都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杨争才又滑了回来,伸头往门缝里瞧去。
谁知大厅里面居然少了两个人,风护法和司空星却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炎炳焕独自坐在椅子上,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杨争已感觉到不对劲,忽然觉得心里发冷,立刻飞身而下往右手边退去。
他反应虽已不如年轻时快,但数十年来临敌的经验还在,这一退已不可谓不快,却还是迟了。
双脚还未及落地,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杨争听得出是那位风护法的声音。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让青龙帮略尽地主之谊?”
声音响起,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剑已自角落里斜斜刺出,封住了杨争的去路。
杨争身形前扑之势疾若流星,眼看就要撞到那柄剑上。
急切之间,他忽然右脚用力一蹬地面,身体借着这一蹬之力向后倒翻而去,掠出两丈开外,身体落下之处,又回到了大厅的门前。
杨争身形落定,抬眼一看,就发现自已已被包围了。
右边已被风护法封住了去路,难以逾越。
左边一人,身形瘦长,抱胸而立,正是“千手如来”司空星,双手藏在了宽大的袖袍里,似是随时准备暗器出手。
挡在前面的三个锦衣人,竟是朱明等人去而复返,手上皆已亮出了兵器,一柄雁翎刀,一对子母离魂圈,还有一只九尺长的软鞭,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硬角色。
杨争苦笑,他的退路看来已只剩下背后的那一道门了。
风护法一剑逼得杨争原路退了回去,却没有乘胜追击,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手中长剑的剑尖犹自颤动。
杨争盯着他的剑尖,不由地脱口赞道:“好剑!”
风护法道:“哦?朋友看得出这是好剑?”
杨争道:“‘巴蜀三剑客,风过舞流云’,‘流云剑法’有流云剑与之配合,正是天衣无缝,只是想不到,威赫一时的‘流云剑’风青云竟成了青龙帮的护法。”
风青云面色不改,道:“朋友倒真是好眼力,刚才避开我这一剑的反应与身法也不差,果然不愧是慕容雪身边的人。”
司空星突然道:“可惜无论多高明的身法,他今天也已是插翅难飞了。”
风青云哈哈一笑,道:“不错,有司空先生的如来千手在,他今天就算是变成一只苍蝇也绝对飞不出去。”
他盯着杨争,目中透着讥诮之意,又道:“他现在也许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司空星道:“他还能做什么?”
风青云道:“等死!” 风云之剑动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