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劫后新生
东海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是这种状态,只是似乎比他们行走的稍快一点而已,大家的方向都是往河边,路上的活鬼慢慢的多起来,有的状况稍微好些,更多的走着走着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终于来到河边,但看到的景象更像地狱一样,原先丰富的河水水位被蒸发的变得如同泥沟一般,如同活鬼的人群挣扎着趴在泥沟里喝着浑浊的河水。东海实在不愿意像这些活鬼那样,他咬咬牙,继续向着还能看到绿色的山脚走去。
渐渐的,路上碰到的人虽然都不同程度的带着伤,但已经是完整的人型。前方出现一个院子的残迹,许多人围躺在那里,几个好像没有受伤的人不停的从一口井里面打出水,分发给憔悴的人群。
东海也分到了一碗水,他无力的坐在地上,靠在一个石墩边大口的喝起水来。当又有人给他的水碗填满时,东海在他的水桶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几乎被吓呆了。整个脑袋几乎比原先大了一圈,头发也都没了,两边脸上斜斜的出现一大片深深的火灼烧形成的黑色疤痕。看着周围也都是变成鬼模样的人群,很多比自己的境况严重的多,东海竟没有一丝伤心自己的毁容。
来到水井边的人越来越多,被抬走的死人也越来越多,东海赖在自己占据的一小片空地上一整天。第二天,一些救护人员把大家带到了山脚的一个防空洞内,这里有医护人员给他做了极为简单的包扎,并且每天分发两次米汤。
山洞中每天进来的活人和被抬出的死人连绵不绝,慢慢的大家都在谈论一个名词-***,而且交谈着长崎也被这种***夷为平地,同样死了很多人。整个防空洞里只有东海一个人为此感到高兴,虽然自己也遭受了***的伤害。
“天意啊,是老天在惩罚你们这个民族。”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当收音机里传来日本天皇投降的宣告,山洞内的人除了几个在哭泣外,大部分都沉默着暗无表情,似乎大家都在期盼这一时刻的到来。
几天后,一个日本军医带着几名护士来到防空洞对里面的人一一做了登记,东海报上了藤野正雄的名字和信息,军医记录在一个卡片上并挂在东海脖子上,下面备注了***受害者的字样。登记完,军医大声的在洞内宣布,“我们这里没有条件和药品给你们医疗,美军已经占领了我们国家,在京都设有一个收治***伤的医疗队,凭借这张卡片你们在那里可以得到医治。”他看了看手表继续宣布,“今天晚上有一列到京都的伤员列车,希望你们能赶到,祝你们好运。”
东海蹒跚的站起来跟着人群走出了防空洞,在经历了一番痛苦的颠簸周折之后,东海和闷罐车厢内残存的几百名伤员来到了了京都郊区的一所学校内,美军征用了这里作为专门的***伤害着救护所,而且这里只接收***爆炸的伤员,对于其他地方的伤员则不予接收,东海和这几百人作为第一批接收的伤员被安排到这里。
在学校的广场上,军医官史密斯少校看着这如同乞丐般的一群人在操场上哭闹哀求咒骂着。他大喊着“安静,安静”。但是没有人理他,他的副手汤姆用蹩脚的日语让人群安静保持秩序。人群丝毫不予理会,有咒骂的,哀求的,哭泣的一片混乱。人群是第一次见到美国人,对占领自己国家和造成自己惨重伤害的元凶极其的愤恨而又无奈,史密斯的医疗队根本无法开展工作,现场一片混乱。
史密斯焦头烂额的着急,他的手伸向了腰间的枪套。东海见此情景慢慢的走到跟前,平静的用熟练的英语说,“please first give us food and drink, we have been 2 days no eat anything.请先给我们食物和水,我们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任何东西了。”东海在家乡通过燕京大学的教材和一些英文杂志学会了英语,原先发音不好,在研究院的2个多月里,芥川博士纠正了他的发音,东海并通过跟读收音机熟练了英语的口语。
看到突然有个年轻人用熟练的英语跟自己说话,史密斯少校非常惊讶,汤姆的日语实在是蹩脚,但是出于某种原因,这只***医疗队不能雇佣日本**提供的翻译,更不能接受任何采访。史密斯如获至宝,他继续跟东海攀谈着,想搞清楚人群嘈杂的原因。
“Now people hate your guys too much, you can`t use force to make them quite, only good food and drink is useful.现在这里的人非常痛恨你们,如果你们采用暴力手段会更加糟糕,食物和水才是唯一有用的办法。”东海解释道。史密斯少校点点头,他赶快命令士兵搬出了成箱的罐头,面包,可口可乐等食物,人群顿时跟疯了一样,拼命争抢着食物,当人群在消灭完食物之后,果然都平静的坐在了操场上。
史密斯少校长长的舒了口气,接下来他指挥士兵和医护人员在东海的帮助下对人群实行分组编队,挂上了数字序列号,由于东海的沟通和解释人群没有再发生骚乱,史密斯少校对东海的作用尤为赞赏。东海的伤自身恢复的很快,除了脸上留下的毁容性伤疤,自身行动已经慢慢恢复自如。
接下来几天他帮助美军医疗队对所有的伤员根据伤势状况区别分类,解释医生询问的伤情,忙的不可开交。很快他和美军的关系搞的非常好,美军给他起了个英文名字,杰克。随着需要沟通和协助的地方越来越多,东海负责的事物也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的权限也越来越大,经常能直接命令要求美军士兵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做,只不过要加个please。救死扶伤毕竟是人的本能,东海尽心尽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对于战争毕竟这些老百姓大多是无辜的,而且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天夜里,史密斯少校和几个军医官又进城区去喝酒找**了,这里大部分又交给东海协助打理,东海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进了史密斯的办公室,在史密斯的办公室抽屉里看到了史密斯的报告,这让他恍然大悟。
原来美军根本没有治疗***造成创伤的办法,这对他们都是首次,医疗队真正的目的是观察和记录统计以及研究***爆炸对人体造成伤害的状况,提供给美国的科学家做研究用。史密斯少校还负责控制***受害者对社会造成的舆论影响,医疗队提供的药品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烧伤药,和一些美国科学家提供的作为实验的药品,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他们要的是数据。
东海不由得叹了口气,天下乌鸦一般黑,都不是好东西。了解了这些东海开始为自己做打算了,首先必须要搞到一笔钱才能实现自己的回国之路,他想到了学校门口那些商贩,那些有些依旧还穿着日本破军服的商贩每天都在学校门口向医疗队的美军兜售各地带回来的战争纪念品,美军士兵有时经常拿香烟和罐头跟他们交换。另外史密斯少校透露不断增多的***受害伤员即将不能享受美军的食品待遇,以后食物要在当地采购,让东海打听这方面的联系。东海暗暗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带出了几包香烟和罐头在一个看似老油条的日本老兵商贩摊换到了第一笔钱,并跟这个叫浅田的家伙透露了自己有更多更大量的货源。浅田如获珍宝,他早就注意了这个医疗队所在的学校,除了死人东海是唯一能自由进出的日本人,而且还跟美军混在一起,浅田早想结交。
下午东海果然又带出了更多的香烟,洋酒还有一包药品。药品是当下伤员满国的日本最奇缺的东西,在黑市上的价格一路飙升,浅田顿时乐开了花。跟浅田的攀谈中,东海知道了门口这些商贩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原来在部队都是同一只部队-大阪第四师团的成员。
东海比较好奇,他回到医疗队,在一间都是***爆炸伤害的老兵的医护室里,向这些受伤的老兵打听大板第四师团的信息。由于受东海的照顾,这些老兵对东海都很客气,但东海提到大阪第四师团时,就好像捅了马蜂窝。 紫血人之唐王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