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冬一觉醒来,刚推开门,一个笑眯眯和善的老头出现在他面前,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出头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他几乎条件反射性的用手挡住了肚子。
他现在肚子已经很凸了,由于没有约束,穿着薄款宽松的针织衫,高高挺着,只要没眼瞎的就不会认错是啤酒肚。
老头目光揶揄的从他肚子上转到他的脸上,笑呵呵温善道,“小宝贝营养吸收的挺不错,你这肚子控制的也很好,要想几个月后生产顺利肚子不宜太大,我等会给你写张食谱,让玄宗回来后按照食谱给你补,能控制肚子,小宝贝也能补充足够的养分,我看看,你这里没个烧饭的人,还是等玄宗回来让他找一个稳妥点的吧,接下来几个月我们都住这,我姓良,你叫我良叔就行,这是我助手小陶。”
看来这两人就是宗哥说过的良叔和小陶,虽然是男人,但想到大肚子的自己要在这两人帮助下生孩子,辛安冬就莫名有些羞耻尴尬。
而且听老人家的语气,宗哥并没有隐瞒他俩之间的关系,有种见长辈的拘束,辛安冬脸色绷紧,又在心里不停让自己放松。
得硬着头皮跟着喊了声,“良叔您好,陶哥你好,我叫辛安冬,你们喊我小辛或者安冬都行。”
还是个乖乖嫩嫩的孩子啊,良医生心里唾弃蒋玄宗老牛吃嫩草。
“那我叫你小辛吧。”良叔是个很亲切慈祥的老人家,他拉着辛安冬坐下话家常,“小伙子长得不错,跟我孙子也差不多大,年纪轻轻怀这胎很辛苦吧。”
辛安冬窘迫得耳尖泛红这让他怎么说,人家老人家也是关心他。
腼腆的笑了下,他摸了摸肚子,艰涩道,“还行,他比较乖。”
乖个屁,这段时间每天拳打脚踢搞不好在练双节棍!
良医生眼睛很尖,看他脸上闪过的羞恼就知道肚子里的小宝贝并没有辛安冬说的那么乖巧,不过小子嘛,总归有点调皮。
他诧异的是对方的态度,看着还是个乖乖学生样,怀了孩子也不见半分偏激厌恶,淡定从容的态度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让一直以为是玄宗强让人家男孩给他生孩子的良医生狠狠松了口气,他是从小看着玄宗长大的,那孩子早熟得让人心酸,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心尖上的人,他不得把把关?
万幸眼前的小伙子,长得好品性好,对玄宗也感情尤深,他总算放下心,宽慰道,“不用担心,老头子行医五十多年,经验丰富,保准让你和肚子里的宝贝蛋平平安安。”
他这幅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骄傲样令一边站着的陶曦光没眼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隐晦瞥向辛安冬肚子的目光透着惊奇和慎重。
倒是辛安冬,只见他郑重的站起身,鞠了一躬,“多谢良叔,您的帮助我永远会记在心上,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老人家看在蒋玄宗的面子上愿意来给他保胎,他不能光占便宜吧,往后还得靠人家照顾自己和小混蛋,鞠躬行礼都是少的,辛安冬恨不得立刻包个大红包给良叔和小陶。
不过他也知道谈钱俗气,就凭宗哥和良叔的感情,他多插一脚没准弄得人家不开心,还是等小混蛋出生后再包红包,那时候算锦上添花,也不会显得过于疏离。
良叔很喜欢这个懂礼貌的小伙子,给辛安冬把了脉之后,让小陶去熬药,然后细致的给他讲一些孕妇怀孕的禁忌。
例如一些螃蟹、甲鱼、兔肉、荔枝、桂圆、薏苡仁、山楂等一些易导致流产的食物不能吃;睡觉不能趴着睡或搂着东西谁;要勤洗澡,但洗澡时间不能过长,水温也不能过高,不然会影响婴儿大脑发育;忌看恐怖、紧张、悲剧性节目,不然血液中会分泌一种特殊物质,会让胎儿感觉不安。
辛安冬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有他本身也是医科生的身份,比较注意这些,所以查了不少资料,老人家娓娓道来,语调缓慢柔和,他听的也比较认真。
但一些格外羞耻的,辛安冬脸上只能不断冒热气了。
三个月前禁止性/生活,辛安冬已经过了三个月,这跟他关系不大。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易冲动,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这点我不反对,但是为了孩子,你们要克制一点。”
说到这的时候,良叔笑了下,见辛安冬脸颊涨红,手指头局促乱绞,安慰说,“放轻松,我也不是那种老古板的人,妊娠四到九个月之间比较安定,一个星期稍微放松一下没关系,但时间要把握好,不能太长,不过最后临产一个月是最要紧的,那时候你可不能让玄宗胡来,你记住这些就差不多了,其他的我让小陶在旁看着,不会出事的。”
老人家语重心长的吩咐,辛安冬红着脸流着冷汗,幸亏小陶出去熬药了不在身边,不然得尴尬死。
“这些我知道,您放心。”他不好意思的回道。
良叔见他不像那种会乱来的性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懂我就放心了,不要觉得难为情,这些都是为了将来的顺利生产做准备,你可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辛安冬自然知道良叔的用心,他眼泪汪汪的看着老人家,“明白,我都明白。”
所以麻烦您能不能别再谈这些羞耻的话题了,他实在是没那么厚的脸皮跟一位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谈房里事啊。
还好良叔讲的差不多了就放过了他,嘱咐他等会把安胎药喝完,便双手背后优哉游哉的回了自己房间。
辛安冬刚松了一口气,房门又被敲响了。
是蒋玄宗,他脸上堆满柔和的笑,一步步向辛安冬走来,阳光洒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仿佛打上了一层和煦温暖的柔光。
辛安冬不自觉的翘起嘴角,“你回来了?”
他脸颊还有些微红,像涂了粉嫩诱人的胭脂,捧着肚子坐在藤椅上,精致的眉眼带笑,领口敞开处露出一截白嫩漂亮的锁骨,蒋玄宗眼神暗了暗,走过去自然的搂住他略显丰满的腰。
辛安冬被他大掌按着还有些不习惯,正笑着要推开呢,就被人捧着头,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脸颊,轻轻对着嘴唇吻了一下。
水润润的唇对唇的触感,像柔滑的果冻,辛安冬蹭的脸像烧起来一样。
“午饭已经买回来了,走吧,今天有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多吃点。”
辛安冬就这样傻愣愣红着脸被蒋玄宗搂着出了门,然后按在座位上,下面用心的垫了软垫,蒋玄宗坐在他旁边,几个碗筷已经摆放好了,良叔和陶哥也捧着碗正准备吃饭。
手里被塞了一双筷子,辛安冬停滞运动的脑袋瓜子才重新启动。
不对呀,这家伙吃豆腐怎么能那么自然?
“没有喜欢吃的吗?”蒋玄宗见辛安冬怒瞪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要亲命!
被迷得神魂颠倒的那双桃花眼此时波光潋滟充满柔情的看着他,辛安冬此时哪还记得‘讨公道’,瞥了他一眼,讷讷的戳着碗里金黄色的蛋羹,闷声道,“还行。”
“你现在可不能挑食,多吃点孩子才能长得好。”良叔笑着插了句话。
辛安冬干干的笑笑,桌子底下狠狠踹了蒋玄宗一脚。
蒋玄宗眉头一动,安抚的捉住辛安冬的手捏了捏,温声说,“今天下午大概何婶来,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有想吃的都可以跟她说,何婶手艺很不错,尤其煲汤的手艺听说得了宫廷御膳的真传,我让她来多给你调养身子。”
“不愧是有了妻儿,玄宗也会体贴人了,”良叔戏谑的调笑一句,又满是垂涎的说,“何婶一般人可请不来,到时候老头也有口福了,还得感谢小辛啊。”
辛安冬被说得脸红,又十分高兴蒋玄宗的贴心,心里美滋滋的。
知道他害羞,蒋玄宗握住他的手,对良叔说,“您别取笑他了,听说良叔跟何婶是老朋友,你什么时候想吃何婶烧的菜何婶不同意的。”
“好你个臭小子,护着媳妇取笑我老头子是吧?!”良叔恼羞成怒的说。
辛安冬和陶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实在的,辛安冬松了口气。
他当然不会觉得男人生子多正常,他知道之所以良叔和陶哥对着他的大肚子态度平常,肯定是蒋玄宗提前打了招呼,光他这份用心,就让辛安冬很受用。
吃过午饭,辛安冬晒太阳,他在想着出国的事,按理来说还剩两天就要报道了,可他现在和蒋玄宗感情正浓,他的种种的行为不难看出是想要他在国内生产,接生的良叔,照顾人有一手的何婶,听说今天下午还有人来改造生产用的房间,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愁啊,他跟家里说好的出国怎么办?
“怎么了?眉心都快打结了,住在这不开心吗?”蒋玄宗端着安胎药过来,两人一齐晒太阳。
“没有,”辛安冬纠结的皱眉,看了眼蒋玄宗,又低下头,“我只是在烦……”
蒋玄宗把药碗递给他,耐心的问“烦什么?”
辛安冬一口喝掉,脸皱起来砸吧砸吧嘴,太苦了,“我的交换留学怎么办?”
“小傻瓜,你以为你男人我是摆设吗?”
蒋玄宗亲昵的搂着他,辛安冬被阳光晒得有些困,迷迷糊糊的躺在他怀里,乌黑又长的眼睫毛微颤。
“什么意思?你帮我解决了?”你男人什么的,他就当没听见。
蒋玄宗拿过一旁的白色毛毯盖在他肚子上,“不过是打个招呼罢了,你照常休学,学校那边的档案会记为你去英国交换留学,等到你生下小宝贝再回学校,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辛安冬有些惊讶,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张了张嘴,蹭着蒋玄宗的脖颈,迟疑道,“宗哥,我、我不想放弃学业。”
这是一定要提前说明的,虽然他愿意生孩子,但困在家里过柴米油盐的日子辛安冬是不太情愿的,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
蒋玄宗叹了口气,低头在他微颤的眼睑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一心想出人头地,我不会做你成功道路上的拦路虎,你不用为难,小宝贝生下后我来带孩子,你继续你的学业,”他摸着辛安冬圆滚滚的肚子,温柔道“你已经为我和他牺牲这么多,接下来只要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辛安冬将脸埋在蒋玄宗胸口,想说他其实并没有牺牲什么,怀孕生子都是他情愿的。
“宗哥。”
蒋玄宗摸了摸他的头,“恩。”
“我能吻你吗?”他抬起头,咬着唇左顾右盼不敢看蒋玄宗。
蒋玄宗呼吸一窒,哪里还忍得住,眼里射出危险的暗光,一低头便狠狠咬住。
喂!明明是他先主动的!
“唔、唔……你慢点”辛安冬憋红了脸,想推他又推不动,只能两手撑着蒋玄宗的胸口乖乖躺在他怀里不断呼气。
迷失在香甜中的某人又舔又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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