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夺看了黎香一眼,理理思绪,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黎香沉思道“奇怪,就算那女的要来偷陪葬品,她也应该从前门进,怎么会跑后院去呢?”
张天夺心不在焉道“也许她迷路了,希望她不是贼吧。”
黎香见他心不在焉,便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说着,她取来药箱,为张天夺处理伤口。
张天夺呆愣愣坐着,任凭黎香替他清理伤口,脑海之中满是那女贼的容貌。
张天夺所看到的的确是一张女人的脸,这张脸给张天夺带来难以言喻的震撼,若说世上真有仙女存在,那么,那个女贼就是仙女。
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但最令张天夺震撼的是,那张绝世容貌上,有着一种直透人心的悲伤,虽然只看了一眼,张天夺的心里已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惜。
“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该不会你是撞鬼了吧?”黎香突然说道。
张天夺心中一颤,说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你觉得呢?”黎香反问道。
张天夺苦笑道“也许她真的是鬼吧,人又怎么可能长的那么美。”
“你说什么?”
“没什么,师姐,今晚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不然我就惨了。”
黎香笑道“不告诉师父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天夺急急问道。
黎香一脸坏笑道“以前呢,只有师父和我两人生活,像砍柴、挑水这类重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虽然辛苦,但也勉强能应付过来,可是呢……”
说到这,黎香故意看着张天夺,那意思已不言而喻。
张天夺苦笑道“我明白了,以后这些活儿都交给我吧。”
“呐,这可是你说的。”黎香喜出望外道。
张天夺倒不怎么把挑水砍柴的活儿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活远比受到傅伯文惩罚要轻松的多。
“好了,你伤的不轻,早点休息吧,今晚我守夜,以防万一。”
那一下撞的实在不轻,张天夺也感到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点头道“好师姐,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现在知道师姐好吧,快睡吧。”黎香拍了一下张天夺的脑袋,这才笑嘻嘻走了出去。
一整夜,张天夺都昏沉沉的,梦中尽是那女贼的身影。
第二天天色未亮,张天夺便起床忙活起来,他来到厨房找到黎香平日里用来挑水的水桶。
这是两只半米来高的黑色水桶,看不出什么材料所制,张天夺虽然经常看到黎香用这两只水桶打水,却从未在意过。
他走过去一提,竟没能立刻提上来。
“这……”张天夺一脸惊讶,眼前这只毫不起眼的水桶竟如此沉重。
再次出手,张天夺总算将水桶提了起来,却是脸红脖子粗,他再次吃惊,这只黑色水桶少说也有百十来斤重,黎香平日里竟然用这样的水桶挑水,她的力气也太惊人了。
好不容易将两百多斤的水桶挑了起来,刚走出门口,黎香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天夺,早啊。”
张天夺抱怨道“师姐,咱庄上有没有其他水桶啊?”
黎香笑道“没有了。”
“这也太重了。”
“嘿嘿,这是师父特意打造的水桶,每只重达一百零八斤,装满水后,共有三百斤重。”
“啊?!”张天夺愣了一下,不安道“师姐,咱们这水是不是到西厢后院的水池里打?”
“西后院的水不能用,你得到河边去打,出门后往南边走,大约走上五里路就能看到河,就在那打水。”
“啥?”张天夺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师姐,你不是在说笑吧?”
“嘿嘿……”黎香一脸坏笑,道“你不想干也行,不过昨晚之约可就作废了。”
“别,我没说不干啊,不过这也太重了,难道附近就没有其他水源?”
“没有,你别婆婆妈妈的,我等着做饭呢,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黎香说着将手伸了过来。
张天夺急忙往后一躲,道“我去还不行嘛,唉……”
“那就快点,回来后你还得砍柴。”黎香提醒道。
张天夺一脸苦笑,心里老大不爽,黎香的这个条件一点也不比受惩罚来的轻松。
五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张天夺只走了一半就已累得气喘吁吁,肩膀上更被扁担蹭的皮开肉绽。
好在他可以运用“清息决”消除疲劳,勉勉强强的,他总算坚持到了河边。
打满水后,张天夺休息片刻,重新打起精神,咬牙将两只水桶挑了起来。
几乎是一步三晃,从未干过重活的张天夺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满是汗水,突然,他一脚踏空,身子一倾,连人带水桶一同摔在地上。
看着洒满一地的水,张天夺骂娘的心都有,他气得一拳砸在泥水上,咬牙道“我就不信师姐能做到我做不到!”
他嘴上不服,心中却对黎香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沉重的担子,她到底是如何凭着那副娇柔的身躯一力扛下的?
再次打满了水,这一次张天夺小心了许多,只是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他走走停停,走一会歇一会,一个多时辰后,他总算回到了卸云庄。
一进门,张天夺便看到坐在凉亭里的傅伯文和黎香,他心里一阵发虚,正担心黎香是否将昨夜之事告知傅伯文时,黎香起身向他走来,道“天夺,你太慢了。”
张天夺苦笑道“下次我尽力快些。”
来到张天夺跟前,黎香轻而易举的将张天夺肩膀上的担子接过,悄声道“我跟师父说了女贼的事了。”
“啊!”张天夺大惊。
黎香急忙道“放心吧,我没将你跑进东后院的事情告诉师父。”
“天夺。”傅伯文喊道。
黎香向张天夺使了个眼色,道“小心回答。”
张天夺会意的点了下头,来到傅伯文跟前。
傅伯文似乎一夜未睡,眼睛有些红肿,他看了张天夺一眼,问道“你师姐说那女贼轻易间便翻出墙外,你可知她是如何翻越的?”
张天夺回想了一下,将女贼如何跃上高墙的动作示范了一遍。
“原来是她!”傅伯文听罢不由嘀咕一句,可惜张天夺并未听到。
沉默了片刻,傅伯文抬头说道“你明白干活既是练功这个道理,师父很欣慰,不过每天的修行也不能落下。”
张天夺心里暗道“什么明白干活既是练功啊?我那是被逼迫的。”
“另外,你师叔的‘清息决’虽然不错,始终不是我麻衣正宗,从今晚起,我将教你麻衣正宗运劲法门。”
张天夺又惊又喜,问道“师父,咱们麻衣派也有像‘清息决’那样的功法?”
“当然有,没有运劲法门,你‘震山决’耍的再好也是空有架子,‘震山决’需要配合麻衣正宗运劲法门方能发挥威力,等你掌握后自能清楚其中奥秘。”
与才生交手中,张天夺已隐约感觉出自己所打的“震山决”有些不妥,很多招式中看不中用,打出去看似气势磅礴,实则虚有其表,现经傅伯文这一说,他已然明白,真正的“震山决”必须配合麻衣正宗运劲法门,等自己完全掌握这套法门后,说不定就能真正和才生一决高下了。
有了期待,张天夺也格外的有干劲,午饭刚一过,他便自觉的将柴火劈好,尔后一丝不苟的完成一天的修行。
晚上,傅伯文将张天夺叫到凉亭中,开始讲述运劲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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