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信的梁总对你业务赞赏有加,直后悔当初没把你留在东信呢?当初怎么去机关了?”东信的梁建伟出了名的挑剔,得到他的称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到哪儿还不都一样,工作而已。”文琦喝了口果汁。
高浩天想起那次她说过“就是到超市干收银员也能养活自己”,想必也不是气话。
“我是觉得在机关里,你的业务知识已经足够用了,怎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去考试?”
文琦看着他,觉得有些意思,“考试有这么辛苦吗?”
“可能只有你会这么认为,这种考试有几个人会觉得不辛苦?”
“我也不是为了那个证书,只是觉得太清闲了。”文琦解释。
高浩天觉得这个晚上,文琦给他的感觉真是复杂难言的,她像一株文竹,尽管没有花朵的艳丽,但那一抹翠绿却让人过目难忘。
时钟响了十二下,透过客厅的大落地窗望去,风雨依然很大,文琦走到窗前看了看,转身对他说“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样子这天气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你又刚献了血,先在这儿休息会儿,等天亮了再走吧。”
尽管是留一个男人在家里过夜,可她的眼神清澈坦然,举止落落大方,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暧昧的意味。
其实高浩天早就想让她去休息了,毕竟她是个女孩子,一下子献了400的血,怎么说也要好好歇一歇,听到她这样说,忙说“好啊,你也好早点歇会儿。”
文琦起身去抱了床被子,“不好意思,我这儿客房里什么也没有,只好委屈你睡沙发了。”她只在主卧室里放了一张床,客房几乎是空的。
高浩天对睡在哪儿到也无所谓,他尽管生活环境优越,平日里对吃住也很讲究,但也不是不能凑合的人,刚毕业去公司那会儿,他和沙展平为了监督工程的进展,还曾在工地的工棚里住过。
“没事儿,沙发这么大呢。”
文琦看了看他,这么高的个子睡在沙发上,当然不会很舒服的,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那你早点休息。”她说完回了卧室。
可能确实是累了,她趟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高浩天只是浅睡了一会儿,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他的思绪变得格外活跃,他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外公很喜欢他,每每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总是先想着他,常常惹得表弟眼泪汪汪地,有一次为了争一辆漂亮的遥控小汽车,表弟趁他不注意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他额头碰了好大一个口子,缝了好几针,外公将表弟狠狠地揍了一顿,任何人都不准求情。再后来,他们俩都大了,但关系依然不好,表弟见了他,每次都说,“东海是姓秦的,你爸爸再能干也没有用?”
可是,外公最后还是将东海交给了爸爸,那时他大学已经毕业了,赌气不回s市,不去东海集团,在北京一家外资公司里找了一份工作,可是,外公病重,将他叫了回来,外公对他说,“浩天,我知道你能干,不回东海也能干得很好,可是,东海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外公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回东海,东海能在你们手里做强做大,外公也能闭上眼睛了。”
他无法拒绝一个老人临终前的要求,只好答应。
其实,他常常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不愿秦家的人以为自己是为了东海的财产而回来,可另一个方面他又怕自己做得不好对不起外公。这两年,舅舅秦睿在董事会那几个元老的鼓动下,已经摆出了一幅要掌权的样子,表弟秦仲伟在公司里更是跋扈地很,而爸爸因为妈妈和外公的缘故,对他们总是一再忍让。
想到这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依着自己的脾气,总有一天是要和他们决裂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临近五点的时候,外面的雨小了,风似乎也停了,他轻轻地起来,换上衣服,出了门。
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但风却停了。路上到处是淤泥和积水,树被刮得东倒西歪的,满目残枝断叶,他的手机昨晚落在车上,拿起一看,居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家里的,有冯媛媛的,他昨晚匆忙出来,也没和家里说一声,他们肯定是担心了。
果然,一回到家,秦素就把他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一晚上不回来,手机也不接,这样的天气,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差一点就去报警了。”
“妈,你别急,是我不好,没跟你说一声,昨晚市医院有个孕妇大出血,急需rh阴性血,我过去献血去了,后来雨太大了,没法开车了……。”
秦素一听,松了口气,昨晚他出去一直没回来,陆阿姨说他接了电话就走了,开始她以为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可高克东打去公司一问,他根本没去公司,再后来她又给冯媛媛打了电话,结果她也没看到他,她心里这个急呀,要不是高克东,她早就报警了。
“唉,你这个孩子,总该打个电话回来吧。”
“好了,妈,我手机落在车上了,再说,以前,我也经常不回来的。”高浩天笑着哄她。
“以前?昨晚是什么情况,多少年不遇的台风,你没听新闻里报道都出了多少事故?”秦素嗔怪地说,“对了,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还好,幸亏献血的人都及时赶去了,情况总算稳定了。”
陆阿姨也起来了,“哎呀,浩天,你可算是回来了。”
高浩天一见她,“陆阿姨,我回来正要找你呢?帮我熬点粥吧,补血的。”
陆阿姨笑着连连说,“好,好,阿姨别的不行,做饭那是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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