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母亲大人这次做得还算比较正常。若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大概叫“鼻子就是鼻子,眼睛就是眼睛”,没有食材随心搭,也没有黑成炭,实在难得。
李千柔做了四菜一汤,司徒睿点的菜也在其中,看着好像……能吃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迎着李千柔骄傲的小表情,连连夸奖:“好香哦,妈妈做饭辛苦啦!”
“小龙虾一看就很好吃,妈妈真棒!”
李千柔笑眯眯的端起菜,三人一起到餐厅,饭菜就在眼前,司徒睿犹犹豫豫的夹起一块辣子鸡放进嘴里。唔,有点咸了,不过能吃,配着米饭进口,那点咸可以忽略。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吃吧。”李千柔给周文翰夹了个小龙虾,催促他赶紧吃饭。
周文翰看司徒睿吃得起劲儿,也不像是勉强的样子,就放心地把小龙虾往嘴里送,然后……他就后悔了,表情也几乎没绷住。
小龙虾很咸不说,还带着一股浓烈的糊味儿,在辣椒与花椒的重重包围下十分重口,他不小心咬到个花椒,顿时麻得舌头都要没了知觉,脸上却偏偏要保持着表情管理,忍得十分辛苦。
看样子辣子鸡应该不错,小龙虾吃了一半,周文翰连忙夹起鸡肉,很好,除了咸以外没有什么毛病。
李千柔炖了个骨头汤,因着有吃过排骨炖西瓜的经历,司徒睿特意用勺子扒拉一下。见汤里除了骨头就是肉,就放心地盛了一碗,只是闻着这味道好像不太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司徒睿一时没发现,直到舌头实实在在地感受了一番,他顿住了。
这个骨头汤……为啥是咸甜的呢?并且咸得不那么明显,甜得还十分认真。
尝遍所有菜后,司徒睿与周文翰不约而同地想:刘姨,你快回来吧!
也许是因为李千柔是制作者,因此她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十分包容,吃着味道那么怪的饭菜,却如同吃着什么满汉全席一般,实在让人佩服。
一顿饭下来,司徒睿与周文翰肚子里全是米饭,值得一提的是,米饭略微夹生。
司徒睿心想,其实吧,老妈还是需要夸一夸的,毕竟做出来的菜还算正常,他吃了没吐不是?
于是他整理了面部表情,说:“妈,你比以前真的进步了好多,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个大厨的!”
“真的吗?”李千柔的眼睛亮晶晶的,见司徒睿毫无迟疑的点头,开心地宣布:“那既然是这样,在刘姨回来之前,大家的一日三餐就由我负责,怎么样?”
司徒睿和周文翰:“……”
“不不不,不用的,”司徒睿连忙哄道,“妈妈你天天那么忙,又要去店里又要去找苏阿姨的,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你呢对不对?”
周文翰也附和:“是啊妈,就让睿儿做饭吧,他在学校也做习惯了,不用麻烦你的。”
“哦……那行吧。”
两人总算是把李千柔给劝退了,顿时长长地松口气。
原来比学习和作业更可怕的,是老妈做饭,司徒睿心有余悸地想。
就在这时,小黑叼着食盆委委屈屈地跑到司徒睿面前,再松口,食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分外干净。
司徒睿微笑:“乖,吃饱了就一边玩儿去。”
“呜汪……”小黑仰着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他,耳朵也耷拉着,它的左前爪抬起来,把食盆往前推了推,看着相当的可怜。
他不为所动,提醒道:“你的晚饭已经吃过了。”所以不要想着再来顿夜宵。
夜宵是不可能的,试图卖萌装可怜也不行。
李千柔不乐意了:“小黑没吃饱吧?没吃饱就让它吃啊,把我们小黑饿着了怎么办?”
她冲着小黑招招手,小黑立刻甩着尾巴跑到她身边,李千柔边走边说:“不用理你哥,把食盆带上哦,麻麻给你找好吃的。”
“妈……医生说了小黑要减肥的。”司徒睿不得不出声阻止,“小黑不能再吃了,对它的身体真不好。”
李千柔简直理直气壮,反驳道:“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
司徒睿:“……”您说的好有道理。
小黑欢快地叼着食盆跟在李千柔后面,肚子上的肥肉左晃三下右晃三下,胖得简直不敢看。
他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语气飘忽:“你发现了没?现在老妈自称是小黑的麻麻……我的地位呢?”
周文翰笑了:“你不也自称是小黑的哥哥?咱俩住院那么久,这些天肯定是小黑陪着的,你跟条狗狗有什么好吃醋的?”
也是哦,这么一想,司徒睿心里舒服多了。
他往周文翰怀里一靠,心情低落下来:“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任性赌气,周文翰也不会急着找他而发生车祸,他的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司徒睿低着头扣指甲,他背对着周文翰的脸,很好地避开对方脸上还未消退的疤痕——周文翰的脸被撞碎的玻璃划伤,伤口纵横交错,有深有浅,他额头上的伤疤尤其明显,那是他晕过去时,头直直地撞在方向盘上,恰好有玻璃碴子,几乎嵌在他的额头里。
每每看到周文翰的脸,司徒睿心里就一阵自责。
“你别瞎往你身上揽,不怪你的,是我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自量力,”周文翰低头亲亲他的头顶,柔声问,“你不觉得你男人脸上有疤之后更帅了么?”
周文翰倒是觉得,男人的脸不像姑娘的脸那样娇贵,即使有几道疤,那也显得更有男人味儿。像那些电视里的明星,又瘦又娘,说话还细声细气的,跟小白脸没啥区别,看着就想给个白眼。
哎,不就是几道疤么,过段时间总会淡下去的,周文翰很潇洒,也很看得开。
司徒睿依旧自责不已,周文翰凑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要不然今晚就补偿一下?”
只这么一句,就成功地把司徒睿心中伤感与自责打散了,他磨磨牙,在心中默默地说:我敲里吗哦!
司徒睿叹气,扭过身,轻轻地把手搭在周文翰的肩上,抬起下巴颐气指使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周文翰嘿嘿一笑,以公主抱的姿势,一步步地上楼。
司徒睿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分外安心。
我跟你说哦老混蛋,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美味小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