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境内的行程很顺利。
凭着公文,一路住宿在官方驿站,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用花费一分钱。林家泰不得不承认,当个官差真舒服。
连日下来,一路风景看腻的林家泰,便想起了贾米尔神秘兮兮说起的那个秘密。
虽然林家泰的外交使团和贾米尔的商队做一路走,可还是各自为政,互不混杂。
冷眼旁观,林家泰发现,贾米尔的商队里,有一个年轻的大唐子民,贾米尔商队的所有人,对他都是殷勤照顾,但他对贾米尔他们,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无多话,而且竭力避开他们,一个人独处一角。
可是,这个喜欢一个静静地躲在一角的大唐人,经常会朝林家泰他们看过来,偶尔碰到林家泰也朝他看过去,嘴唇会嚅嚅的动几下,似有话说,可很快眼里便会出现一抹惊慌,然后站起身来走掉。
林家泰很好奇:他为什么总朝自己这边看?他想说什么?他为什么又显得那么慌张?莫非他就是贾米尔的秘密?
林家泰决定留心观察,一旦发现那个大唐人有什么需要,就出手相助。
唐高祖李渊年间,大唐的疆域还不如盛唐时期那么广阔,西域诸国政权,还都存在。
这一天,走出了大唐国境的林家泰一行,来到了西域大国龟兹的首都。
龟兹国的风情,完全异于大唐。
这里的居民,以少数民族为主,身材魁武,高鼻深目,头发卷黑曲。建筑风格也十分粗犷,很多房子,都是石木结构,城外更有许多帐蓬环绕。
大街上,不时有商队走过,清脆的驼铃声随风飘扬。
贾米尔兴奋地对林家泰说:“我们在这里好好歇两天再走,这里的人特别擅长音乐,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女人不但漂亮还最解风情。”
“看你这么兴奋,贾米尔,是不是你在龟兹有一个情人啊?”林家泰说。
贾米尔说:“在这里,不需要固定的情人,随时都可以遇到激情四射的女人。”
“可是,我发现这里的人,并不象你说的那热情洋溢,多情浪漫啊?”林家泰说。
贾米尔也发现,大街上的气氛有些压抑,人们来往匆匆说:“是啊,我也发现今天这里的人有些不对,往常他们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林家泰指了指远处说:“你看,那里好象有一张告示,许多人去在看,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群人来到告示下面,却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这种文字你看得懂吗?”林家泰问。
贾米尔摇头说:“看不懂啊。”
一个胡须虬结的龟兹汉子说:“这是国王的招兵令。”
原来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国度,这里一直是各国商人往来的必经之地,居民们便学会了多种语言。
“招兵令?龟兹国要打仗吗?”林家泰问。
龟兹汉子叹了口气说:“仗已经打起来了,死了很多人。”
林家泰问:“和谁打仗呢?”
“该死的吐蕃人啊。他们大举入侵,已经快打到我们的都城了,我这就去报名应征。”汉子说着愤然离去。
贾米尔说:“怪不得这街上再见不到欢快弹奏的乐人,见不到欢歌曼舞、美目顾盼的女子。”
“听,那边有人在弹唱。”昙宗一指远处说。
众人侧耳细听,果然不错,只是无论鼓瑟之声,还是歌唱之声,都透着一股苍劲悲凉。
“走,看看去。”林家泰说着循着乐曲之声走去。
一群人中间,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席地而坐,唇间的乐器,形状似笳,吹出的音符,哀婉凄苍。
“这是什么乐器,你知道吗?”林家泰问贾米尔。
“这是筚篥。”贾米尔说
年老的乐者旁边,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她伴着老乐人唱出的歌词,林家泰听不懂,但是女孩儿脸上的悲切和歌声中的悲痛,林家泰却是看得懂,听得清的。
林家泰听见人群中有人在议论:“可怜的阿史那,她的父亲和三个叔叔都在前日和吐蕃的战斗中惨死,现在家里,只剩下老人、女人和孩子了。”
老人吹出的音符忽然变得激昂,阿史那的歌声也变得高亢,听得人血脉贲张。
“去应征吧,为阿史那她们报仇。”一群热血男人往招兵处涌去。
找到一个客栈住下后,贾米尔再也没有了留下玩乐的热情:“林,今晚好好歇息吧,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不安全。”
“不,贾米尔,我准备在这里停留一下,帮助阿史那她们。”林家泰却说。
“什么?你要帮她们?你和龟兹又没有任何关系?”贾米尔无法相信林家泰的话:“你知不知道吐蕃比龟兹要强大很多?再说,你拿什么帮她们?”
“我帮她们,是因为我喜欢这里的文化,除了你说的歌舞乐曲,这里还有了不起的石窟壁画。如果龟兹给吐蕃灭国了,这里的文化就要受到摧残。”林家泰说:“有心帮她们,就会想到办法的。”
“你疯了。”贾米尔说:“我看你是疯了。就凭你那几个宫廷护卫,还有十几个和尚,能打败吐蕃大兵?”
“我会想出办法来的。”望着摔门而出的贾米尔,林家泰说。
想了大半夜,林家泰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利用吐蕃人对火灶的无限敬畏之情,摆一个龙门阵。
贾米尔冷笑:“撒豆成兵?还是回大唐搬救兵?”
林家泰一脸认真地说:“我是真的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不等贾米尔开口,林家泰详细的把自己的计划说,听得贾米尔将信将疑:“真的可以这样?”
“真的可以。如果我们吓退了吐蕃,龟兹国王将会对我们感激万分,龟兹的玉石很出名,还有举世无双的汗血宝马,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你辛辛苦苦跑一趟生意赚到的钱,你不想要吗?”林家泰利诱起贾米尔来。
贾米尔果然被说得心动:“可以考虑。”
“不用考虑了,再耽误就来不及了,赶紧去王宫,找龟兹王去。”林家泰催促道。
“好。”贾米尔说。玉石也就罢了,汗血宝马,对贾米尔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大唐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