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家泰信心满满地来到了独孤小姐的院子。
独孤小姐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裳,正要推开面前的窗子。
林家泰知道她是要看院子里的竹子。
林家泰决定先不说诗谈词,先说竹子,说红楼梦。
林家泰轻轻地替独孤小姐打开窗户,笑问道:“瓜州原本应该是没有竹子的吧?”
独孤小姐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家泰又说:“竹子能在此处长得如此有生机,应该是用了不少心思,不知是谁能如此细心呵护这些竹子?”
独孤小姐淡淡地说道:“时光无处打发,我就伺弄这些竹子。”
林家泰听独孤小姐说一句时光无处打发,便更加确信她是心病了。
林家泰问:“不知这些竹子是从哪里运来的?”
独孤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厌色:“从未想过问竹子是从哪里来的。”
林家泰说:“瓜州的水土不适合竹子生长。”
听林家泰这么说,独孤小姐不由抬了头,问:“那院子里的竹子是不快乐的了?”
林家泰见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一个林黛玉的性子。
“小姐用心呵护,这些竹子一片翠绿,便是很快乐的了。”林家泰说。
“哦,那就好。”独孤小姐微蹙的秀眉似乎是舒展了一些。
林家泰说:“女子多爱花花草草,爱竹子的很少了,除了小姐,我还知道一个女子,她的园子里,也种满了竹子。”
独孤小姐的眼中果然闪过一抹好奇:“哦?那个园子在哪里?”
林家泰心中不由暗喜,这一招,用对了。
林家泰说:“那个园子在江南。”
独孤小姐的眼里雾上一片迷离:“江南,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小时候,我在江南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和姐姐妹妹们一起读书弹琴。你说的哪个园子叫什么?”
林家泰说:“那个园子的竹子叫潇湘竹,那个园子便叫做潇湘馆。”
独孤小姐叹息一声:“很好听的名字。可惜我不知道院子里的这些竹子叫什么,我这院子便也没有名字。住在潇湘馆里的女子,应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林家泰说:“对,她叫林黛玉。”
“林黛玉?住在潇湘馆里的女子,就应该叫这个名儿。这人儿,应该是个多愁善感、病病弱弱的。”独孤小姐似是自语,又似是在问林家泰:“那潇湘馆里,就住了她一个人,无人相伴吗?”
林家泰说:“那里有一个很大园子,叫大观园,里边住了好多的人。虽然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人,可林黛玉只把一个人叫贾宝玉的人当成伴儿。”
独孤小姐幽幽地说:“有一个伴儿就够了。这林黛玉是一个幸运的女子。”
林家泰说:“小姐错了,那女子是一个不幸的人。”
“为何这样说?是那贾宝玉负了林黛玉吗?”独孤小姐的声音里有一种痛。
林家泰说:“不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到是心心相印的。”
独孤小姐不解:“那为何林黛玉还是不幸的?”
林家泰说:“因为最终他们没能相伴一生。”
独孤小姐有太多的为什么,林家泰便把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故事给她讲了。
听着听着,独孤小姐的眼泪就下了,哭湿了一条又一条绢帕。
林家泰几次想停止不讲,独孤小姐都说:“讲下去,讲完啊。”
讲到林黛玉葬花的时候,林家泰忍不住要卖弄一番,把昨晚抢背下来的《葬花词》诵了出来。
《葬花词》可以说是千古绝唱,独孤小姐一听,非要林家泰把《葬花词》给她写下来。这种伤心伤肺的东西,本不适合独孤小姐,可林家泰拗不过,只得给她写了。
独孤小姐接过《葬花词》小心放好,便经林家泰继续往下讲。
讲到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之夜,林黛玉咳血而亡,独孤小姐直接哭晕过去。
几个婢女手忙脚乱的把独孤小姐抱进房去,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独孤小姐才醒了过来。
一个年幼的婢女怒气冲冲的从房里出来,问道:“你这是给我们小姐治病,还是成心要害我们小姐啊?”
却听独孤小姐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韵竹,这事怪不得他。”
叫韵竹的婢女狠狠地白了林家泰一眼,低声说:“明天你不要再来害我家小姐了。”
林家泰此时心里也是一百个后悔,明明知道《红楼梦》刚刚拍成电影的时候,凡是看过的人,无论男女,无不落泪。这么一个伤情的故事,自己怎么就讲给本就愁绪满怀的独孤小姐听呢?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顾着找患者有兴趣的话题,忘记这话题是否适合患者听了。
等独孤小姐稍稍缓过神来,林家泰告辞了。
一边往前厅去,林家泰心里一边想,明天还来不来呢?
想来想去,林家泰决定明天还来。刚才叫韵竹的婢女责怪自己,独孤小姐出声止住,就说明她在心里上已经认同自己,有了认同, 明天换些话题,应该有效果。只是今天独孤小姐痛哭一场,婢女们肯定要告诉独孤达夫妇,不知他们还让不让自己再来。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同意自己再来。
林家泰刚一走进前厅,独孤达夫妇便迎上来问:“小女今天如何?”
林家泰暗暗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用沉稳的声音说:“今天我用了一个法子,让令爱吐出了心中郁积已久的郁气,虽说身子看起来绵软了一些,但睡过一夜,明天整个人应该会舒坦许多。”
独孤达夫人高兴地问:“我也知道裳儿心中郁郁不乐,可没有人能让她一吐心中的郁气,不知你用什么方法化了她的郁气?”
林家泰又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说:“哭,我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个多时辰。”
独孤达夫人大惊,心疼地问:“哭?你让裳儿哭了一个多时辰?”
林家泰不敢看独孤达夫人,举目向上望屋顶,说:“哭是消除郁积的最好法子。”
独孤达夫人却不依了:“裳儿的身子本就弱,哪经得住哭一个时辰,你这明明是害我家裳儿,哼,要不是看在法师的面上,我立即就让人把你扔进大牢。明天,你就不要来了。”
独孤达夫人说着,急忙往后边看女儿去了。
林家泰不出声,只等独孤达如何说。
独孤达却说:“你说得有道理,有些时候,女人哭之前觉得天要塌了,可哭过之后,什么事也没有了,就是你说的,哭出了心中的郁气。”
有了独孤达的理解和支持,林家泰便约定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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