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灵宫里的东西可都不简单啊。”
苟喜来也是趁着秦玥在看那十五个人像的空隙里,抒发着自己的感叹。
“这已经不是非富即贵了,而是奢侈,我对这位墓主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苟喜来发表感慨也就算了,可是连老成持重的成叔都发表了自己的感慨,看来这灵宫里的每一件东可都是宝贝啊。
“那哼哈二将头部里的衔环机关都为金刚石所打造,只是那一对衔环,便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还有这虎皮地毯。”
成叔已经蹲了下来,开始用手去抚摸我们脚下的虎皮。
“这鞣制工艺,即使放在现在也很少有皮革加工工厂能够做到。虽然说有水银与环境的因素在内,但是这种对兽皮娴熟的鞣制工艺,我真是见所未见。一千三百多年,经历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岁月,这虎皮的质感仍然如它生前一般。”
成叔一边抚摸着我们脚下的虎皮,一边感慨的说道。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的心里也很不淡定。
金刚石是啥东西我是知道的,那不就是钻石的原石吗?
好家伙,我那会竟然攥着一块和巴掌大的钻石?
怪不得,那会子我感觉不像是金属呢,原来他吗的竟然是钻石。
“还有这十五人像,个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苟喜来自认也进过许多唐时大冢,但却从没再任何一座大冢中见到过如此精致巧妙的陶俑。即使是三彩镇墓俑,也不能与这十五陶俑相比。”
我傻眼了,也同时深深的知道,这没文化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我说二位,这做灵宫里的重头戏可就摆在我们眼前呢。”
顾一成看着我面前的这一堆破铜破、破石,那一双眼睛都在闪烁着精光。
心里微微一动,难道说我前面的这堆子破铜破、破石才是这座灵宫里最值钱的家伙?
可是这可能吗?那一个个破铜都已经爬满了铜锈,不但爬满了铜锈,从它们的样式上看,还特别的粗糙,粗糙到甚至可以用粗痞不堪来形容,还有那一个个破石片跟房子上的瓦砖似的。
成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苟喜来他们三个也正在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这一堆破铜破石。
那一个个眼睛里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我转过头看向秦玥,这秦玥竟然还在看着这池子里的十五个陶俑。
“这是汉物!”
成叔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里,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也是心中微微的一紧。
汉物!
秦玥来风安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两汉时期班嗣的灵宫吗?
难道说这位唐墓主已经先秦玥一步找到了班嗣的灵宫,并将班嗣灵宫里的陪葬品全都搬到了他的灵宫里?
可是,为什么我却没在成叔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呢?
还有秦玥,秦玥肯定看到了这一堆出自汉朝的破铜、破石,我也没有看到秦玥露出任何紧张的眼神啊。
是不是秦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不能啊!即使是接受了,秦玥好歹也会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之类的吧。
“十九编镈、十三编磬、座下一尊青铜方壶、一尊大铜鉴,这位墓主真是好雅兴啊。”
好雅兴?这苟喜来竟然都开始说起风凉话了。
看来我这还真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而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张兵,这在你眼里的一堆破铜破石可是无价之宝啊。”
成叔幽幽的看着我对我说出的这一句话,让我差点都要忍不住往成叔脸上吐口水了。
但是在我接触到成叔的眼神后,成叔的眼睛里可没有任何戏谑我的成分。
“我来给你说说吧,为何这一堆破铜破石是无价之宝。”
成叔愿意对我这个门外汉指点,我当然愿意听了。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况且我还真挺喜欢这一行的。
“张兵我问你,你知道在我国的历史上哪一个时期被称为青铜时代吗?”
听到成叔的这句话,我知道这成叔是在考我,但是你要考我,也不用让我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吧。
“夏商周。”
回答成叔的这个问题我都不用经过大脑。
“夏商不说,我们就从周说起,周是古时礼仪的先驱,这十三编磬便是周王族诸侯中姬姓曾国的一套礼节重器。”
“这十三编磬就是你看到的十三块挂在铜架上跟瓦砖一样形状的石块。而十九编镈就是你看到的这十九座编钟。编磬与编镈的出现也体现出了周王朝治国时期的礼仪制度。”
“随着历史的不断推移再到周王朝覆灭,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便成为了各路诸侯用于平时取乐的乐器。”
成叔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虽是寥寥几句,却向我点名了周朝礼仪的废除再到各路诸侯对礼仪的摒弃。
我也从成叔的这几句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了成叔所要向我说的重点。
各路诸侯!没错就是各路诸侯。
“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在那个时期不仅是一种奢侈的乐器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也只有各路诸侯才能在他们的宫中享佩这种乐器。”
“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我们现在的交响乐团来形容吧,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的演奏,在那个时代便相当于一个大型的交响乐团,不说那个时代了,就说现在。张兵,你觉得有钱就能请来一支交响乐团来给你一个人演奏吗?”
听到成叔这个生动的举例,我也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诸侯,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竟然是一位诸侯的东西。
“而编磬与编镈座下的青铜方壶与大铜鉴便是诸侯用于储酒与乘酒的器具了。”
“这一堆东西,代表的便是一方诸侯,张兵,你说它们能不算无价之宝吗?”
“能!能!”
我点头如捣蒜的看着成叔真诚的说道。
“嗯,小姐应该已经参透了。”
成叔在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从我身后传来的秦玥的脚步声。
秦玥走到我的身边,并向着前方的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走去。
我也连忙跟上了秦玥的脚步。
五个人站在这十三编磬与十九编镈前。
在昏黄烛火的摇曳下,秦玥转身看向了我们四个。
“是胡旋舞,十五陶俑跳的是胡旋舞。”
秦玥看着我们四个并说出这一句话。
听到胡旋舞这三个字,我的脑海里也瞬间闪现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便是安禄山。
“四维四正的第一维为舞,四维四正的第二维为乐,这位墓主还真是个雅人。”
秦玥继续用那种不动如山的表情向我们四个人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这会子,我根本就没有在意秦玥说的这句话,我在意的是秦玥说的上一句话。
“胡旋舞?你——你说啥?,你说那池子里的十五个陶俑它们那一个个比瑜伽都难的动作是——是在跳舞?而且跳的还是胡旋舞?还有——还有你见过胡旋舞吗?”
我瞪大着一双眼珠子看着秦玥,声音都开始压抑不住的砰砰乱跳了。
胡旋舞,那可是杨玉环传授给安禄山的舞技啊!
如果那池子里的十五个陶俑真的跳的是胡旋舞的话。
那——
那岂不是说这座灵宫的主人与安禄山有关?或者说这座灵宫的主人就是安禄山!
这他吗的怎么可能吗?
还有要真是安禄山的话,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蝌蚪文的?
还有,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我是真的被秦玥的这句话给雷到了,而且雷的不轻。
将进入小冢再到进入这座灵宫的所有事情统统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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