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饮水词》
玲珑听着这曲子果然又被李怀乾批评了，她沮丧地扁嘴，她很不喜欢做这个事情，李怀乾的要求很高，几乎没有那一首曲子能让他满意。
李怀乾：“亲亲小玲珑，你要知道你这些曲子是要打败那安康解忧的，他们粟特人善歌舞是出了名的，说不准现在那粟特商帮就请了高昌的名师在辅佐那解忧娘子，你不努把力怎么行呢？”
玲珑：“………………姑爷，听说我们新购置的木材被扣在嘉峪关了，这是个要命的事情，眼下还是料理那木材的事情为先吧……”
李怀乾：“你好生把《长相思•山一程》这首曲子编好练好，就是解决这木材的事情。”
玲珑：“唱曲子和这事情有什么关系……”
李怀乾：“还想不想救武家了？”
玲珑无奈，叹道：“那还是等小姐来吧。”
李怀乾：“你确定你们小姐的水准可以？”
玲珑：“小姐琴艺曲艺高超，小时候师傅称她是稀有之才，我只是跟着小姐学了些皮毛。小姐觉着这弹琴唱曲是末流，她长大后不肯将这些技艺示人，她编曲子的技艺可比我高得多了，她想必能把这曲子编好。”
武若儿从小跟随名师学习琴艺曲艺，在音律上有天才之名，只是她觉着自己是武家继承人，那琴曲之术是末流，所以她自从接手武家之后就放弃了琴曲之术。
李怀乾觉着如果武若儿的水准可以，那就让武若儿来编这个曲子，他也省得费心，否则他今天可能得耗在这儿一整天，陪着玲珑将这琴曲编好。
李怀乾：“那好，现在下午了，一会儿你们小姐来了，你和她把曲子编好，编好了叫我过来听听。”
李怀乾吩咐完就回了隔壁“暖香阁”的房间睡觉。
李怀乾一觉睡到入夜时分，他听见玲珑在敲门，说着：“姑爷，曲子编好了。”
李怀乾翻身起来，来到隔壁玲珑练琴的房间，武若儿给玲珑编完曲子已经走了。
李怀乾：“来吧，给姑爷听听。”
玲珑说着：“曲子是小姐编的，用的是琵琶，小姐说参照的是《胡笳十八拍》的调子来编的。”
玲珑抱着琵琶，拨动琴弦唱起来：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这首《长相思•山一程》是清初著名词人纳兰容若的名作，将冒着风雪远征异地他乡的羁旅情思描写得淋漓尽致。
玲珑一曲唱罢，李怀乾听着这新编的曲子，果然比此前那个曲子要好得多了，这曲子用琵琶弹奏，融入琵琶特有的“胡乐”风格，果然有《胡笳十八拍》的风味。
李怀乾：“果然好得多了，你们小姐果然有两下子。”
玲珑骄傲地说道：“当然，小姐技艺高超，而且涉猎广泛，诗词歌赋皆通，她编起曲子来当然比我强得多。”
李怀乾点头，这武若儿在琴曲上这般出色，这能省他不少功夫，本来他还想着得在这琴房里头和玲珑泡上好几天才能把这些曲子编完，现在这个工作交给武若儿就行了，而且武若儿完成得还更加出色。
玲珑：“这个词写得真是好，小姐也说这词好，姑爷，这词也是你写的？”
李怀乾：“亲亲小玲珑，记住，这个系列的词叫做‘饮水词’，这些词都是你写的。”
《饮水词》是纳兰容若词集的名字，意为“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清初纳兰词广为传唱，民间盛传谚语“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李怀乾挑了纳兰容若最好的几首词出来，给玲珑编成曲子唱，并说这些词都是玲珑谱写的。
玲珑：“姑爷，这些词不是我写的！”
玲珑是个老实的直性子。
李怀乾：“我说是你写的就是你写的。”
玲珑：“分明不是我写的……”
李怀乾：“你还想不想挽救武家了！？”
玲珑：“………………”
李怀乾：“走吧，咱们去官府走一遭。”
玲珑：“去官府？做什么？”
李怀乾：“取回咱们买的那些木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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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李怀乾和薄施粉黛的玲珑、还有噶尔桑扬鹰一起来到敦煌府衙大门前。
敦煌府衙如今在备战状态，此时已是晚上8点钟了，这里仍然灯火通明，大量文武官员在这里来来往往。
李怀乾三人走进府衙大门，来到中堂，李怀乾对当值的兵士笑道：“烦请通报一声，李怀乾求见阿史那忠节将军。”
李怀乾说罢，噶尔桑扬鹰上前去，与那当值的兵士握手，将一块银锭塞到那兵士手里。
那兵士拿过银锭一看，不免愣了愣，很少拿到这般大方的“打点”，他打量李怀乾三人几眼，转头去了。
10分钟后，这兵士走出来，说道：“将军有请，进去吧。”
李怀乾三人走进府衙深处，来到府衙后院最里面的一间宅院，一群军官正从里头出来，他们议论着：
“缺战马，缺兵器，尤其缺强弩，这般的筹备可谓寒酸，这如何能出征？……”
“后勤辎重的运载力不足，将军一味只会说带来的都是精兵，我们知道这些兵都是当年太宗皇帝编制的军队，都是良家子弟，但是谁都知道这战事不是光有精兵就成的！”
“说的是！尤其是这远征西域的战事，辎重不足，装备不足，兵再精也是白搭。”
“还有这后方也不太平！这敦煌背靠吐蕃边境，天知道吐蕃人什么时候会对敦煌发难！还有青龙寨那些匪帮，眼下是将军费力收买，这些贼人两面三刀，如何信得过……”
李怀乾留意地听着这些军官的议论，看着那些军官走远了，他才和玲珑、噶尔桑扬鹰走进宅院。
阿史那忠节一个人坐在桌案前喝着闷酒。
李怀乾：“怀乾拜见将军。”
阿史那忠节抬眼见是李怀乾，又看到玲珑，他笑喝一声：“李公子！玉面小玲珑！来来来，快坐！”
阿史那忠节此前得了李怀乾草泥马的恩惠，又收了三彩陶和孔雀罗的礼，他自是对李怀乾十分热情。
李怀乾：“将军操劳，怀乾望为将军分忧。”
李怀乾说罢，噶尔桑扬鹰放下背后背着的包裹，解开来呈到阿史那忠节面前，那是一个精致的陶罐。
李怀乾：“这是‘剑南春’，中原蜀地的烧酒，请将军品鉴。”
这壶烧酒是李怀乾劫掠叶伯桀的商货中劫到的，这酒只有一罐，显然是来自川蜀之地的商客珍藏的老窖，李怀乾嗅着这酒的风味，就知道这是“剑南春”。
阿史那忠节最是好酒，他眼下心绪烦躁，来一壶美酒正中他下怀，他爽快道：“剑南春，是个好名字，快呈上来！”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货物流通的效率不能和现代社会同日而语，身为身在西域的突厥人，阿史那忠节很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蜀地的风味之物。
李怀乾笑道：“将军莫急，可曾听过‘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这剑南春是烧酒，得烫热了饮用才更得风味。”
阿史那忠节很欣赏李怀乾送来的玩意儿，他朗声道：“好！好个红泥小火炉！来人！送给火炉上来！”
很快手下兵士送了一个小火炉进来。
噶尔桑扬鹰将那一罐剑南春放在火炉上，暗红色的炭火烧灼着酒壶。
李怀乾笑道：“那日巫山楼‘小满玉签会’，将军颇为喜爱我们玉面小玲珑的‘菊花台’，将军说如若还有好曲子，还要请将军品鉴，今儿我们玉面小玲珑正好又作了一首曲儿，特来请将军品评一番。”
阿史那忠节：“好！美酒，佳人唱曲儿，来一曲给本将听听。” 大唐极品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