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贿赂
李怀乾朗声笑道：“滚回去，这里是本公子的地盘，否则后果自负。”
马兹达克冷笑：“李公子，你不讲信义，拐走我们的女子，又这般嚣张跋扈，可知是何后果？”
李怀乾：“你们粟特商帮对我们武家使尽诡计，要将我们武家逼上绝路，可知是何后果？”
马兹达克狞笑：“很好……”
李怀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抬手一挥，包围着马兹达克一行的二十名噶尔家虎狼骑的骑兵策马凶横地进逼上前，将手上的长枪指向马兹达克。
这些骑兵都是百战之精锐，他们的战马和长枪齐齐向前逼近，那奔雷之势真是震慑人心，饶是马兹达克看着这些骑兵这般逼来，他仍是掩饰不住惊恐之色。
李怀乾笑笑：“滚。”
武若儿不禁惊诧地看看李怀乾，这般凶狠，这是完全不留后路了？
马兹达克狞笑着指着李怀乾，喝道：“武家赘婿，待你上刑场，也别想有人给你收尸！”
马兹达克一行退去了。
武若儿看着李怀乾，说道：“你当那粟特人是说笑的？他是武威将军的座上宾！每月初一十五都到武威将军府上饮酒！”
李怀乾笑笑：“他有他的门道，本公子也有自个儿的门道。”
武若儿：“你说的无非是左武卫将军。阿史那忠节虽说名声甚大，此番是与王孝杰联名出征，但阿史那忠节毕竟是突厥人，朝廷如何会完全信任一个突厥人？圣神皇帝必定仍是以王孝杰为主将！”
李怀乾笑道：“娘子说的是，且放心吧，本公子会把这个事儿办好的。”
说罢，李怀乾看看噶尔桑扬鹰，说道：“三弟，随本公子府衙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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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李怀乾和噶尔桑扬鹰来到敦煌府衙。
李怀乾仍是那一身标志性的打扮，穿着鹅黄色的绸服，腰间晃着一个精致的香囊。
府衙的前堂比以往更加喧闹，眼下随着敦煌的商贸越来越繁盛，这一县的府衙自然也越来越繁忙，敦煌当地的县官每天忙着调解数不清的贸易纠纷。
如今敦煌在备战状态，此时是正午时分，无数的军人在府衙内往返出入，这原本宽阔的前堂已经拥挤得不行。
李怀乾和噶尔桑扬鹰穿过前堂，来到中堂，给当值的兵士照例塞了一块银锭，这兵士带着他们穿过中堂，来到府衙后堂。
这敦煌县府衙是以一州之府衙的标准营建，规模庞大，后堂有数十间房，官军驻扎在敦煌的高级军官在府衙里头享有营房。
李怀乾和噶尔桑扬鹰径直来到后堂最深处的一间营房，这是一套小型的宅院，是阿史那忠节的办公地和住处。
阿史那忠节正在开军务会议，李怀乾和噶尔桑扬鹰在营房门口等候了一阵，一群军官走出来。
李怀乾瞅着阿史那忠节有空闲了，他和噶尔桑扬鹰走进去，拱手恭敬道：“怀乾拜见将军。”
阿史那忠节看看李怀乾，他那碧眼卷发的容貌好像苍老了几岁，脸上的虬须有好些日子没刮了，不难想见这出征西域的军务将阿史那忠节操劳得够呛。
阿史那忠节没有显出太多热情，他瞅着李怀乾的神色，表明他已经知道今天武家小楼发生的事情。
身为官军大将，“敦煌城中大家族藏匿吐蕃精锐”的消息他自是很快知悉。
阿史那忠节受过李怀乾的多次“贿赂”，先是得了李怀乾草泥马的恩惠，后来又收了三彩陶和孔雀罗的礼，还得了“剑南春”的供奉，一般来说阿史那忠节应该对李怀乾比较热情，但是今天阿史那忠节对李怀乾姿态颇为冷淡，与此前的态度差距颇大。
阿史那忠节还在和几名军官商量事务，他对李怀乾说道：“眼下军机繁忙，不得空。”
李怀乾笑道：“怀乾是有事相助将军。”
正和阿史那忠节商议的副官看看李怀乾，嘲弄道：“有事相助？是将你们武家藏匿的那些吐蕃兵奉送上来吗？”
李怀乾面不改色，笑道：“区区几十名吐蕃兵有何用处？眼下贵军缺战马，缺兵器，缺强弩，军备可谓寒酸，后勤辎重的运载力更是不充足，解决这些事儿，才称得上相助。”
众军官看着李怀乾，那副官冷笑：“你们武家还能解决这些事儿？把你们那青楼和府宅卖了，再把你们的女眷送进窑子里，也换不回50匹堪用的马。”
李怀乾对那副官笑道：“50匹堪用的马？依我武家看，500匹才差不多。把你全家老小送来当营妓，干上十辈子，也抵不上这笔钱财。”
那副官当即怒起，朝李怀乾冲过来，噶尔桑扬鹰一步上前，挥臂一招擒拿便制住对方。
阿史那忠节打量李怀乾的脸色，说道：“行了，你们先出去，过会儿进来接着议。”
众军官听令，都出去了。
这营房里剩下阿史那忠节和李怀乾、噶尔桑扬鹰三人。
阿史那忠节疲惫地揉揉额角，说道：“这些日子的兵事着实是繁重不堪，怠慢了，坐吧。”
李怀乾坐下来，他没有和阿史那忠节客套，这位官军大将说到底是以利相交，他是官，自己是商，官商勾结，这套规则在中华根深蒂固又绵延久远。
李怀乾：“将军，开门见山，粟特人和叶家要整死我们武家，怀乾不得已与他们对抗，昨夜怀乾从粟特人那边带走一个花魁娘子，今儿一早那马兹达克带他们拜火教的兵围攻我们武家，我们派出人马打退他们……”
阿史那忠节露出不耐的神色，说道：“你们商人爱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不必官家过问，只是你派出的人马是吐蕃军人，这怎么解释？！”
李怀乾笑笑：“将军，这无从解释。”
阿史那忠节看了噶尔桑扬鹰一眼，以他的老江湖，他自是看得明白此人是吐蕃人，他说道：“无从解释，那你们武家所有人等便等着被收入大牢吧。”
阿史那忠节这般不给情面，噶尔桑扬鹰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觉得李怀乾给这个唐军将领进贡了那么多次，这个唐军将领对李怀乾素来客气，这次或许也会买李怀乾的情面，没想到是这般翻脸不认。
李怀乾身为两世为人的“华人”，他洞悉“官商勾结”的规则。
眼下的事端事关重大，军队即将出征，大后方敦煌城的内里却有吐蕃人的精锐武装，这是涉及原则性的、扎扎实实的“谋反”问题，阿史那忠节无从袒护，更何况，这武家眼看已经支撑不下去，覆灭在即，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阿史那忠节更加不会理会李怀乾的请求。
李怀乾笑道：“将军，怀乾无从解释，不知道二百万钱能否解释？”
阿史那忠节愣愣，他眯眯眼睛看着李怀乾，说道：“钱？你们武家还有钱？”
李怀乾笑道：“将军信不过武家？还是信不过怀乾？怀乾说了有，就是有，哪一次让将军失望过？”
阿史那忠节：“那钱呢？”
李怀乾：“眼下没有，给怀乾半个月，保管奉上。”
阿史那忠节嘲弄地笑一声，说道：“半个月之后，怕是你们武家已经尽数逃到吐蕃那头去了。”
李怀乾笑道：“将军行个方便，眼下敦煌囤聚的官军空有精兵，武备不足，辎重不足，而且内忧外患，怀乾和将军担保，武家的资助必是相当有用的。”
阿史那忠节不耐烦，摆摆手，说道：“去吧，此事你求我也无用，武威将军已经知晓此事。”
李怀乾笑笑：“如果是400万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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