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赵润桐在系办遇到苏冰的时候还是叫了声“苏老师”。
苏冰笑嘻嘻地看着他,“赵润桐,法学院的风云人物,我在咱们学院宣传栏上欣赏过你的风采,网球打的不错,改天咱们可以一起去打混双比赛的。”
赵润桐看着这个没有一点教师架势的老师也笑了“你过奖了,你才是高手,咱们系的男生现在都不敢去网球场了呢。”
俩人正聊着,有人进来,那人认识赵润桐,却不认识苏冰,他看了眼苏冰,低声对赵润桐说“你女朋友?行啊,你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但站在边上的苏冰肯定能听到,赵润桐有些尴尬,“别瞎说,这是咱们学院新来的苏老师。”
那人见闹了笑话,冲他们俩做了个鬼脸,赶紧走了。
“我就这么不像老师吗?”苏冰懊恼地问他。
“说实话,真的不太像。”赵润桐实话实说,“你太年轻了,那天在酒吧里,我还以为你是咱们学校的师妹呢。”
“我第一天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去的很早,坐在教室前排的椅子上,有个男生问我是哪个班过来旁听的,我告诉他我是讲课的老师,他撇撇嘴说‘同学,玩笑开大发了啊,你要是老师,那我肯定就是系主任了。’”苏冰边说边学那个同学做了个摸胡子的动作。
赵润桐被她逗乐了,“后来那个‘系主任’见你真的上了讲台,没被吓着吧?”
“现在的孩子哪儿那么容易被吓着,他立马改口,对我说‘苏老师,您真年轻。’”
“你这句孩子倒有点老师的味道了。”赵润桐有些揶揄地说,实在是觉得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点滑稽。
“我比他们大那么多,当然要倚老卖老了。”
后来两人很熟了,赵润桐才知道,其实苏冰只比他大两岁,只不过她上学早。
苏冰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吃完饭赵润桐要送她,被她拒绝了。她一个人沿着马路走了很远,这里离海边很近,远处的海滨广场上灯光璀璨,隐隐有歌声传来,人行路上,轮滑少年从三三两两纳凉闲逛的人群中穿过,不时做着一个个惊险的动作,引来一片惊呼声……,一个很美好的夏日夜晚。一直走到双脚发软,她才打车回去。
除了门厅的一盏灯,家里已是一片黑暗,这个时间估计仲叔早就睡了。进门的那一瞬,有隐隐的香气浮动,她下意识地转身,果然,身后的柜子上放着一束香水百合。
苏冰在那束花前站了良久,直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我想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苏冰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那束花,“我确实是忘了,但是看到这束花又想起来了。”
“啪”地一声,江奕霖开了客厅的吊灯,“我让钟点工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回来,结果仲叔告诉我,你坐赵润桐的车走了……,苏冰,我等你等到现在,你总该对我说点什么吧?”他的声音平静地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苏冰转身,“什么时候江主任对这些小情小调的事情感兴趣了?结婚纪念日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江奕霖一只手握住苏冰的肩,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衣,苏冰觉得那只手的温度热得烫人,“那在你心里什么是重要的?”
走了那么远的路,苏冰觉得很累,不想再和他纠缠不休,“江奕霖,别告诉我你在乎这些,一个连度蜜月的时候都可以丢下妻子回去工作的人,居然会在乎结婚纪念日?别说笑话了。”
“可我每年都记得……”
苏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当然会记得,你那些秘书记忆力那么好,怎么会不记得呢?”她指指桌上的那束花,“你应该告诉你的秘书换换花样?送玫瑰不是更好吗?演戏嘛,道具也要逼真一点儿,才容易入戏。”
江奕霖突然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苏冰挣扎了一下,但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使劲咬了他的唇,江奕霖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用力地和她纠缠。等到两人终于分开时,苏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江奕霖神色不明地盯着她,唇上有她咬破的伤……
苏冰轻轻拉下他还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江奕霖,算了吧,我们别这样折磨了……”
“算了?苏冰,我们俩算得了吗?”江奕霖的声音恢复一贯的冷然。
苏冰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柜子上,低头沉默良久,“我父母那边我自己去说,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绝路上逼……”
江奕霖闻言冷笑,“怎么?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为了离开我不惜以死相逼了?不过,苏冰,你父亲用不了几年也要退了,难道你忍心看他下了一辈子的一盘棋最后毁在你手里?”
“江奕霖,我真不明白,这样的日子难道你还没有过够?你要追求你的前途事业,为什么非要把我拉进来?”苏冰一个晚上都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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