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忽然我脑中闪过了什么,低头看向我手里的短刀。
那短刀上面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着混着辰砂的血滴,那血一掉到地上,就渗入了院子里的土地里,连个印子也没留下。
我看见这一幕,马上就明白了刚刚这涂满了辰砂的刀,为什么伤不了娄恒的尸体了。
估计是刚刚捅娄葑的前一刻,这楚以帆的那声鬼叫,让我的一口气散了,念的那个咒也失了灵。
这楚以帆,早不喊晚不喊,偏偏在我动手的前一刻喊。我这手掌是白挨那一下子了。
不过这楚以帆已经发现了我想要伤那娄恒的尸体,估计是接下来的日子都会盯着我不放了,要想再次动手,可是就难了啊。
我看着眼神中带着警惕的楚以帆,笑了笑说:“楚哥,我就开个玩笑。”
楚以帆显然没有相信我毫不走心的胡扯,于是抿了抿嘴,说:“娄恒兄弟,有些玩笑,可开不起啊……”
我没有理会那楚以帆在我旁边的怪声怪气,收拾好我的东西,慢慢地走回了我的房间。
中午,大家都各自吃过午饭之后,准备好接下来几天可能会用到的干粮、水之类的东西之后,我们按照计划再次出发。
离开那死尸客店时,一直坐在柜台里的老头出乎意料地睁开了眼。那晦明不定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脸上带着莫名的表情,直到我出了那家死尸客店。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看似不注意的时候,楚以帆分别和几个人嘀咕了一会,同时我感觉到那几人先后向我投来的眼神,那楚以帆说了什么我不猜也知道。
接下来的一天,这几人时时刻刻防着我靠近那些尸体,特别是娄葑的。
我看着这几人欲盖弥彰的动作,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我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吗?
就这样,心思各异的一天过去了。
转眼到了晚上,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和那些尸体们离得简直有十万八千里地。不得不说,现在这些赶尸匠防我的程度,跟防贼差不多。
估计如果不是他们现在还不确定,我破坏尸体到底为了什么,早就把我踢出走脚的队伍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今天晚上的温度有些异常,凉飕飕的,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在队伍前头自顾自地走着,也不用管后面的人跟不跟得上,反正也出不了他们的视线。
我看着因为没有打灯笼,周围黑漆漆的夜晚,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不过料那娄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还有这么多赶尸匠盯着我呢,没有赶尸匠的阴锣和摄魂铃,他回不了他的家乡,也就成不了强鬼。
以前行路时,总有的那若有若无的窥伺感今晚也没有了,估计是那红衣女鬼琴晚受了重伤,一时还不能来做些什么动作。
看来琴晚伤得不轻啊。
出乎我意料的是,身后突然传来“咔咔”的响声,就像是那娄葑一众尸体们每次发生异动前,身上骨骼摩擦的声音。
我猛地向后瞪过去。
一个脸上贴着黄符的尸体挥着一只手,向我扑过来。
我往后退了一大步,那尸体的攻击是扑了个空。
我的闪躲似乎是惹怒了他,他抬头恶狠狠地向我看过来,准备下一次的动作。
而对视了一眼之后,我看清了这具尸体的面貌——这不就是娄葑么!
没想到这娄葑的胆子是不小,当着这么多赶尸匠的面,竟然就敢来伤我,不怕这几个人看出来吗?
那本来紧紧跟着我的楚以帆看到我往前窜了一步,有些疑惑地问我:“娄恒,你干什么呢?突然发什么疯?”
嗯?他们看不到这娄葑吗?
“你们……看不到?”我神色古怪地看着楚以帆一行人,同时警惕着娄葑老鬼的偷袭。
然而当我的视线转向后面的尸体们的时候,看到那排尸体的第一个,赫然是那娄葑老鬼的尸体,安安分分地跟在赶尸匠的后面。
我怔了一秒钟之后,突然明白了。
看来这娄葑老鬼是使了个障眼法,蒙骗过了这些赶尸匠。
那娄葑看见我愣了片刻,马上跳到我的面前,伸手想要抓住我。
我迅速回过神来,转身往前面跑过去。
“娄恒!你往哪跑啊!回来!”身后传来楚以帆那稍带些紧张的声音,然而我已经没有功夫和他解释了。
楚以帆旁边的三平拉了拉楚以帆的胳膊,然后盯着我说:“楚哥,这小子走了也好,不用我们分身看着他了。”
楚以帆看了看三平,又看了看我,终究是让我走了,没有去追我。
我实在无暇顾及那些赶尸匠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那娄葑老鬼实在是厉害,步步紧逼,几次差点抓到我,不过都让我躲了过去,算是有惊无险。
以我现在这两下子,遇上娄葑老鬼,能跑就跑,直接硬碰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就不必要费那个事了。
我在撒开丫子往前逃命的间隙,从口袋里掏出驭鬼笛。
不过在狂奔的过程中,要想催动全身的元气来吹响驭鬼笛,果然对我还太过勉强。
而且我也并不确定,这驭鬼笛对于娄葑到底有没有控制作用。
不过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管他有没有用,试试再说,总比我现在狼狈的逃命,重点是很有可能逃不掉要好得多。
我犹豫了片刻,忽然站定,看着那以惊人的速度向我冲过来的娄葑,将驭鬼笛放到唇边。
现在只期望那娄葑并不能抵抗得住这驭鬼曲,不然,我的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就赌这一把了!
催动全身的元气,奏响那驭鬼笛。
那诡异而又刺耳的旋律又响起了,虽然这驭鬼曲的消耗极大,但是也是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一招了。
果然,那娄葑突然不能动弹了,摇摇晃晃地要向我扑过来,却在半路突然跪下,抱着头嚎叫起来。
我继续操纵着驭鬼笛,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差不多与那娄葑老鬼距离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了,估计再往后退的话,驭鬼笛的声音减弱,对于那娄葑的控制作用也没有那么强了。
于是我看准时机,把驭鬼笛握在手中,转身向后奋力奔去。 玄门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