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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她的

妾闻春 东风著意 5130 2021-04-06 07:40

  姚七娘知道眼下无法,只好跟着那婢女进门。

  似乎是一开始便已经有所准备,姚七娘跟着那几个婢女走的都是极为僻静的小道,柳家又极大,姚七娘没有见到一个人。

  她紧张的抓了衣袖,半刻钟后,终于在一处厢房前停下,姚七娘视线往周围一瞥,便见着厢房门前立了棵古树,亭亭如盖,郁郁葱葱的。

  “女郎,请。”为首的婢女毕恭毕敬的为她打开了厢房的门。

  姚七娘心不甘情不愿的踏进了门里,抬首便见着两个婢女杵在门前,再往里一瞧,便见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坐在屋里头的太师椅上。姚七娘虽是先前来柳家时未曾细看柳母的模样,但是如今再见又如何认不得。

  柳母生得一副好相貌,虽是已四十出头的年纪,却仍有几分风姿,一双凤眸潋滟与柳十一很是相似,螓首蛾眉、仪态大方。

  姚七娘听红蕉说过,柳母是程家的嫡女,为人处世,进退有度,年轻时才艺双绝,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吸引了不少世家公子的视线。

  不过,姚七娘知道,这柳母,可不喜欢她。

  所以她找她来是什么事?

  姚七娘虽是心中疑惑,但刚进门里,却还是从容不迫的给柳母行了个礼。

  “妾身见过夫人。”

  这柳母不喜欢她,她自也是不会喜欢柳母,但礼数还是要做全,省的遭人诟病。

  姚七娘想了想,程宜也好、程婉也好、甚至程九疑也好,她和程家人相处的倒还是不错的,这柳母虽是程家女,不过想来嫁进了柳家,是不是便算是柳家的人了?

  不过说到底,柳母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她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天子宠臣、世家嫡子、大周名士……高不可攀的、令着世间诸多女子只可仰望的存在,自己这么一个卑贱的庶民,在这些人的眼中,便是柳十一身上的一个污点。

  “你可知我为何找你来?”柳母出声,视线落在姚七娘的身上,虽是面上一下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若是仔细一看,便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几分厌恶来。

  姚七娘心中猜测,是不是柳母要趁此机会让她离开柳十一。眼下柳十一应被卦象更改一事绊住手脚,无暇顾及她,柳母若趁此机会动手,怕是再好不过的时机。更何况她是被宋晁抓去的,而旁人又如何会想到,宋晁会将她送到柳家来。

  心中清明,面上却又故作懵懂道:“妾身不知。”

  柳母却是讥讽一笑道:“不知,你如何不知,能使出手段惑住十一郎,这点小小的伎俩,你又如何猜不透?”

  姚七娘心中一凉,却还是淡淡回道:“妾身不知夫人在说些什么。”

  便是揣着明白她也要装糊涂,这柳母令她不痛快,她便也要令她不痛快。

  “还要同我装傻么?丹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柳母的话语落下,好似掷地有声,姚七娘一个激灵,暗道不好。

  丹阳的事情……在丹阳时她和柳十一的那些荒唐事……

  过往的记忆一下子冒上姚七娘的脑海,姚七娘暗骂那宋晁混账,虽是不知道是不是宋晁将此事告诉柳母,但姚七娘暗想此事就算不是宋晁说得,但其中也应当有宋晁的手笔。

  真是个搅屎棍!

  心中恨不得将那宋晁千刀万剐,面上却还得强做平静,虽是眼前之人是柳十一的母亲,但姚七娘却全然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出声道:“那夫人要我如何呢?”

  “放肆!”柳母呵斥出声,将手中杯盏摔在了姚七娘面前。

  姚七娘身子微微一避,那杯盏便摔在了地上,上好的白玉骨瓷顷刻成了碎片,面前那两个杵着的婢女见状,将门掩了上。

  若不是顾念她是柳十一的母亲,她还有更放肆的呢。

  “在丹阳时,我虽与夫主发生诸多事情,但我与夫主情投意合,并不存在我诱惑夫主一事。”姚七娘不慌不忙回道,神色从容。

  见姚七娘说得这般理所当然,柳母更加气恼,又道:“你原是那丹阳城的一个小小郡丞之妾,是与不是?”

  “是。”姚七娘坦然承认。

  “那王郡丞丧期时,你便与十一有了首尾,是与不是?”柳母言语尖锐。

  “是。”姚七娘默了默,却又大方承认。

  其实此事不是她承认与否便能解决的问题,即使她矢口否认,柳母也定然不信她说得是真话,从柳母让宋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此举便注定柳母不会听信她的任何解释。

  既然如此,她便也不解释,反正她心中清明,也无需解释此事来证明自己清白。

  柳母如何想,是她的事情。

  “姚七娘啊姚七娘!你这是要毁了我儿啊!”见姚七娘一一承认,柳母竟然哀号出声来,作势便要上前掐住姚七娘的脖子。

  姚七娘瞥了她一眼,沉吟道:“夫人说哪里的话,妾身不过一小小女子,哪里有什么本事毁了郎君。”

  柳母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狠狠的盯着姚七娘道:“你可知十一郎到如此地位,吃了多少苦,又付出多少东西?他寒餐露宿的时候你可曾见过,他潦倒落魄的时候你可曾见过?他金钗换酒、步雪履穿的时候你可曾见过?”

  “你爱他的什么呢?皮相?财富?权势地位?你了解他吗?知道他要做什么吗?最重要的是,你觉得你配得上他么?”柳母态度强硬,字字句句皆直逼姚七娘心底的那根线。

  柳父不知道,但作为母亲,她再了解不过自己的儿子,十一郎那般寡情淡泊之人,却为这个姑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宁可不要名声,也要将这个姑子纳进门,甚至还将小小的纳妾之仪搞得和成亲一般慎重……她的儿!她的儿!是真真正在将这个女子装在心上了啊!

  他是柳家的嫡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所以呢?”在柳母一番凌厉的问责之后,姚七娘却只又这么说了一句,她抬眼看柳母,神情不卑不亢。

  “他的过往我不清楚,他经历过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未曾见过他年少轻狂少年意气的模样,也未曾见过他穷困潦倒布衣孑然的模样……但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我爱他的什么,也与你无干。在您看来,我不过一个卑贱的姑子,却无端攀上这么好的郎君,他没有妾室,没有继室,甚至连通房都不曾开脸,千娇百宠,万千柔情都给了我,而我坐享其成……”

  既是柳母话到这里,那么她也不必客气。

  “你觉得我配不上,但你又何尝不是嫉妒?若我没有记错,夫人您的夫主除却你这么一个发妻之外,另外还有三房妾室,两个通房,夫人您是在嫉妒我作为一个女子,却拥有您所没有的一切吗?”

  她说话从来不留情,柳婧也好,柳母也好,觉得她下贱卑微是一回事,但同样的,在这其中也存了几分嫉妒。

  不过,姚七娘有时候也觉得,得到他这份唯一的感情,是自己太过幸运。原本,若是荷衣夫人仍在世,这便应该是荷衣夫人的。

  但是,她得到的,便是她的。

  “贱人!”柳母听姚七娘竟然没有半分愧疚,竟然还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一时间气恼至极,抬了手便要扇姚七娘巴掌。

  只是一个巴掌下来,还没到姚七娘的脸上,姚七娘便身形一避,同时伸出手,握住了柳母的手腕。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姚七娘嘴角微翘,见柳母这般羞恼,心中很是畅快。

  但柳母到底是程家嫡女,一下被姚七娘戳中心事一时间气恼,随后便平静了下来。

  姚七娘松了她的手腕,她便微微退开一步,瞥了姚七娘一眼道:“虽是十一郎不知为何看上你这么个卑贱的姑子,但是,今后你没有机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姚七娘身形一滞,冷冷看向柳母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柳母轻蔑的看了姚七娘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向门口走去,婢女见状随即将门打了开,却又听的柳母的声音幽幽飘来:“据说先前在丹阳时,你被沉塘时侥幸被十一郎救下一条命,如今十一郎自顾无暇,我倒要看看谁会来救你。”

  她此言一出,姚七娘便随即明白。

  原是要她的性命。

  不愧是世家贵族,还真是将她们这些平头百姓的生命视为草芥。事已至此,但姚七娘早已没有在丹阳城时那般慌张,她已经将来时的路线记下,待她搞清楚这柳母与宋晁之间做了什么交易之后,她便伺机逃出去,还有,这柳母要什么时候对她下手?

  姚七娘见房内无人,索性坐了下来静静的思索了起来。

  入夜,月光透过窗棂落在房间地板上。姚七娘自是无心睡眠,从厢房的书柜上拿了本书看了起来。房间外门以及窗户全都被落了锁,姚七娘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

  只是她心中坦然,竟然没有丝毫慌乱。

  而忽的,有风吹过。吱呀声响起,窗户倏然被吹开,姚七娘疑心是自己听错,分明所有的窗户都落了锁……抬眼看去,却见窗户真的已经被打开了。

  姚七娘手中的书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正欲上前看个究竟,却听一个清冽好听的声音传来:“姚小姑这般从容,倒令贫道很是意外——” 妾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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