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产
晚饭过后阿舟都有些撑着了,左鸣贺便提议带她在这一圈散步消消食。
阿舟看着远处高矮相接的山峦,屋舍上方还飘着袅袅炊烟,一阵风吹过带来阵阵花木的清香。阿舟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笑着听左鸣贺介绍这一代的情况。
“状元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牵着两个弟弟走上前问道。
左鸣贺微微一笑,解释道:“一个故友,小千你快些带着弟弟回去吃饭吧。”
那小姑娘点点头,乖乖牵着自己弟弟回家了。阿舟注意到她背后还背着一篮子柴火,小小年纪便要做这些事,可见辛苦。
“左大人有如此功绩,调回京城指日可待了。若你是想,我这次回去就启禀皇兄调你回来。”阿舟偏过头说道。
左鸣贺却摇摇头,看着天边的红霞道:“阿舟,我当初来这里确实是逃避,也是希望做一番成绩堂堂正正回去。可是来了这么久后我发现我真的喜欢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什么功名成绩,什么出人头地我都不在乎了。”
阿舟有一丝惊讶,她看着左鸣贺的神色不像是有假,有些呐呐道:“那你的父母该如何?而且你寒窗苦读十年,为的不就是建功立业,荫庇子孙吗?”
“其实在京城我牵挂的只剩亲人和你了,其他的浮名早已没有意义。”左鸣贺长叹一声,转而看着阿舟道,“我听闻去年年末你就和萧将军和离了,为何你现在又千里迢迢来找他?”左鸣贺当然也想认为阿舟是特意来找他的,只是他也不傻,听九殿下一说也知道这姑娘只是顺带来看看他罢了。
微风吹动这两人的发丝,夕阳的余晖给眼前的少年镀上一层金边,阿舟不去看他失落的样子,轻叹一声:“我与他是剪不断理还乱,恐怕此世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
左鸣贺听后眼中浮现一丝愠怒,一把抓住阿舟的手质问:“那我呢?我在长公主眼中又算什么?若你真的无意,为何要向我丢手帕,又为频频登府与我见面?还骗我说是什么苏州知府的女儿!”
阿舟看着他的墨黑眸子有些不知所措,挣扎了几次也没能摆脱他的桎梏。
“抱歉,其中的巧合太多了我难以解释。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至少这绝无半点虚假。”阿舟只能看着左鸣贺的眼睛,认真说道。
左鸣贺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来,良久才放开阿舟的手,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只是朋友么……”阿舟有些无奈,只能转移话题:“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去休息吧。”
秋日不比夏日昼长夜短,天黑下来再走山路就不方便了。左鸣贺点点头,赶紧带着阿舟回到了住处,短短一夜匆匆过去。第二日一早李琅便派人来接阿舟,左鸣贺送她出去,看着她伤感道:“阿舟,嘉峪关险峻。有什么事尽管回来,我一直都在。”
阿舟看着眼前越发消瘦的俊俏少年郎,点点头莞尔:“嗯,我知道的。”
直到护送阿舟的马车离去很久,左鸣贺还伫立在路口出神。
“状元哥哥,这个姐姐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吗?”小千在一旁小声问道。左鸣贺一愣,扭头看着女孩反问:“怎么这么说?”
“自从您来之后总是看着天边发呆,我还看到了您画的画像。昨日姐姐过来的时候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小千还以为您今日便会跟姐姐一起走呢。”小千仰头一笑道,“您能留下真是太好了。”
左鸣贺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走的,纵使为了远在京城的双亲。没想到他的心思,连孩童都看在眼里,他越发不服气,自己与那武夫究竟差在哪里?
阿舟这边看过左鸣贺的状况后也放心了许多,队伍现在便直奔着去嘉峪关。
与此同时,由于王梓蝶怀孕各个宫殿送来的补品像流水一般没有断过。嫣芷欣无疑也是最希望她呢个平安生下孩子的人之一,只要到时候去母留子,她可以将那孩子养在膝下,再也没人敢嚼舌根说她无子。
“王良娣,这是太子妃娘娘送来的安胎药,您快喝下吧。”一个宫女端着刚出锅的汤药送来说道。
王梓蝶笑着接过,喝了几口道:“真是多谢太子妃娘娘的赏赐,臣妾这几日受了太多的照顾了。”说完后王子蝶便当着一种宫女的面将药喝了个精光,回了谢礼以表心意。
“小姐,这个药您吃完一炷香不到孩子就会小产,真的值得吗?”送药的宫女走后王子得身边的侍女小声说道。
方才喝药时往梓蝶用宽大的袖子做遮挡,往安胎药里加了堕胎药。王梓蝶苦笑着抚摸着肚子道:“与其让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认贼作母,还不如拿它做我的垫脚石,除掉那贱人!你们都看到了,本宫是喝了太子妃的安胎药。”
“嗯嗯,太医和御膳房那边也打点好了,奴婢预祝娘娘一举成凤!”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天边的云彩也翻涌起来,似有波涛阵阵。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爷,王良娣小产了!”太子还在中宫和皇后说话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呼喊。
这话这把坐上的母子两吓得不轻,东宫好不容易迎来第一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太子气得上前揪住太监的衣领质问:“怎么回事?早上不是好好的吗?”
“叫太医了吗?孩子还能保住吗?”皇后孙氏紧张地问道。
小太监一脸委屈,只能小声道:“东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太子和娘娘快去看看吧!”
李珺和孙氏不敢耽误,赶紧朝着东宫赶过去了。还没进门就看见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和太医,一盆盆刺目的血水散发着腥臭味。
“我的孩子啊,呜呜呜,我的孩子!”王梓蝶凄惨的哭声在耳边不停回荡。
李珺心中一紧,赶紧冲进屋,回见王梓蝶下半身都是血,面色苍白。太医缩在一边不敢直吱声,太子妃嫣芷欣也是一脸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梓蝶,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心疼的不行,上前搂住王梓蝶问道。王梓蝶呜呜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一旁的侍女跪下说道:“良娣今日喝了太子妃送来的安胎药,不到一炷香便小产了,太子爷一定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太子气得青筋暴起,扭脸看向嫣芷欣质问:“是你?你这个毒妇,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算了,为何要害梓蝶的孩子?你是要断了我李家的后?”
“我没有!我巴不得她生下这孩子,爷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嫣芷欣后退了半步解释。
这时王梓蝶身边的侍女齐刷刷跪下喊道:“太子和皇后娘娘明见,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王良娣喝下了太子妃送来的药后小产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皇后听后便召见了送药的宫女,熬药的御膳房等一众人,所有证据的矛头都指向了嫣芷欣。嫣芷欣这才慌了,没想到王梓蝶这么狠心,竟然脸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下手。
“太子妃娘娘,为何你要这般狠心?纵使嫔妾上回得罪了您,您不也扇了嫔妾一巴掌吗?若是还不解气您尽管惩罚我,不要杀我的孩儿啊,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啊,呜呜呜呜……”王梓蝶哭得声嘶力竭。
李珺听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时,平静积攒的不满一瞬间爆发,他站起来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嫣芷欣的脸上,怒斥:“贱人,孤要休弃你!”
嫣芷欣一下子被扇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竟敢打我?从小到大没人能打我!你算什么东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不是圣旨赐婚我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这话进一步激怒了李珺,他上前拉起嫣芷欣又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把她打得鼻青脸肿还不停手。皇后一看场面越来越难看,赶紧叫人把李珺拉开。
“罢了!王良娣小产一事交给宗人府调查,太子妃行为不端暂时软禁起来,等真相调查出来才准外出!”孙氏揉了揉额头摆手说道。一场闹剧便这样散了,李珺搀扶着虚弱的王梓蝶离开,徒留一身是伤的嫣芷欣愣愣坐在那儿。
“请吧太子妃,皇后娘娘吩咐了这几日您得待在宫殿里不准出来!”几个太监阴阳怪气地过去拉扯嫣芷欣。
嫣芷欣彻底崩溃,抬手便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脖颈威胁:“滚开!谁都不准碰本宫!”一种太监和宫女便不敢靠近,只能后退劝她放下。
嫣芷欣就这般一路持着簪子直奔跑出了宫门,禁卫军见状也不敢拦着她。等嫣芷欣跑回自己娘家时天已经黑了,她拍打着大门叫喊着,终于嫣国志带着奴仆开门了。
“爹,救救女儿,女儿已经在宫里活不下去了!”嫣芷欣看到爹爹后一把扑到在他怀里哭诉,嫣国志借着大门的红灯笼的光亮,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披头散发,脸上身上全是於伤,整个人都气得打哆嗦。
“欣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敢打你?谁干的?”嫣国志扶起女儿问道。
“是太子,他的小妾诬陷我使她小产,太子便不由分说狠狠打了我。爹……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和离,我要回家!”嫣芷欣哭得抽搐,她的所有尊严和骄傲都在这一天被太子打破了。
嫣芷欣是嫣国志的嫡女,从小都是千娇百宠,在出身和才华上也不输男儿。嫣国志是看太子是一国储君才同意将女儿许配给他,谁知道女儿大晚上带着一身伤回来哭诉。纵使他是一介冷血权臣,这一刻心也碎了,只剩下为人父的心疼和愤怒。
“欣儿你先进屋养伤,为父明早上朝就替你教训这个畜生!”嫣国志抱着女儿,招呼丫头下人赶紧过来将小姐带回去,然后又安排找大夫上药,忙活了大半宿才安静下来。 重生之将军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