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山村
阿舟和萧定出发的很匆忙,在路上也是丝毫不敢耽搁。大概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阿舟等人终于又回到了豫州的汜水郡。经过水利上的整治和朝廷的扶持,现在的汜水和去年完全不一样了,新的房舍取代了曾经坍塌破败的草房,田地里也长满了庄稼。
萧定的下属早早就候着来接他们,这十几个汉子都是萧定军营的兄弟,被下达了任务后一直在汜水这边留着寻找。
“将军,长公主,你们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先吃点什么休息一下。”其中一个汉子上前拱手道。
阿舟这些日在马车上都是吃干粮,路过集市都不敢耽误功夫去买点好吃的。萧定心疼她,想着到了汜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顺着下属的提议想带她去吃点正经主食。阿舟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一刻都不想等。直接带我去找言越吧,还有,叫我夫人就可以了。”
大家都知道将军在京城重新和长公主成亲了,都替萧定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对这位身份高贵的公主又敬又怕。现在阿舟这么说他们也放心了许多,一口一个“夫人”地叫,让萧定都忍不住弯起来嘴角。
这几个人坐在马上领着马车朝着一个山村的方向前进,领头的汉子一边骑在马上一边解释道:“言越是从荛山西面的悬崖掉下去的,下面的河贯穿汜水,属下们沿着河两岸一家一户地去问,终于在河流下游十五里远的泾平村寻到了踪迹。只是咱们找上门后那男人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后面干脆赶我们走。这不实在没办法了,就请示将军和夫人亲自来看看。”
阿舟的心也揪了起来,她害怕那人不是言越,只是一个长相和经历与言越相似的人。如果是言越,不管怎样她必定会带他回去,让他下半生富贵无忧。
马车晃晃悠悠开进山里时路已经很难走了,泾平村不算大,鸡鸣犬吠的声音不断。人们穿着都很朴实,妇女们蹲在溪边洗衣服,男人们则在田里挥汗如雨。而那名救治言越的女村医更是住在村里的深处,几乎是靠着山脚下了。
几个下属把马车领到小屋院子外面便不肯前进了,他们小声嘀咕道:“我们上门的次数太多了,那村姑看见咱就直接拿棒子撵人了。”
萧定便让他们就在原地候着,牵着阿舟带着几个侍从就下车走近小院。篱笆围成的小院子一览无遗,里面只有两间茅草屋,还有许多架子晾晒着药材,一名年轻村妇拿着簸箕在拨弄药材。
这就是那名女村医的家了,阿舟看着便想起来常山道人,心中也多了几分亲切感。她清了清嗓子喊道:“大嫂,可否开门一叙?”
那名妇女闻声后望来,接着便放下手上的活计赶了过来开门。她看见阿舟和萧定的衣着和身边的侍从便知道这几人身份不简单,但还是不卑不亢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上门是想问一下,你去年夏是否在荛山下救治过一名男子叫做言越,他现在可否一叙?”阿舟礼貌问道。
那名女子听完当即变了脸色,不耐烦道:“又是言越,我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没这个人,你们烦不烦啊?真是的……”说着那女子絮絮叨叨就要关门,直到萧定利落地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吗?”那女子明显慌了一下,瞪着萧定问道。
萧定哼了一声道:“我夫人好好跟你说话,你却这般态度,若不肯回答我便带你回县衙当着你们的父母官说吧。”
那女子看着萧定利落的武官打扮和周身凌厉的气压便怂了,只能叹气道:“好吧,你们进来说话。”
萧定这才收起刀,搂着阿舟的肩膀进了这农家小院。进门后各种草药的香味夹杂在一起,因为背靠着山脚空气也很新鲜。那女子让阿舟坐在院内的小桌子前,给她到了一壶茶慢慢说:“实在是因为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言越,也没有在荛山脚下救过人。我叫陆瑶珍,只是一个农家女,跟着父亲学过点皮毛医术在村里看诊。本来就自顾不暇,你们又总是来问我这才烦了。”
阿舟没有碰那杯茶,观察着眼前女子说话的神情。这名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梳着妇人发髻,脸蛋还是很清秀可人的,打扮也是利落干净。但是她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我听村里人说你是去年突然捡回了一个受重伤的男子,并且在年末和他成了亲。你捡他的地点和时间十分符合我们寻人的条件,现在却又矢口否认,这该怎么说?”阿舟一路上已经把消息记在了心里,挑眉问道。
陆瑶珍眼神闪躲了一下,接着才叹气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男人他从小就和我定了亲,十多岁就去打仗了。去年他受了一身伤便从军营逃了回来寻我,我父亲又在前几年去世了无依无靠的。所以我给他治好后便与他成亲也算有了个家。因为逃兵毕竟不光彩,我便跟村里人说他是我捡来的,又瞎编了地点和时间,这才让你们误会了。”
萧定在一旁盯着这个女人,等她说完后问道:“你男人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当兵?在哪个军营哪个将军手下?”
阿舟也在等着这个女人回答,萧定对全国的军营关卡还有驻守将领一清二楚,若是撒谎绝对逃不出他的眼睛。
陆瑶珍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问的这么细。她也马上镇定下来回答;“他叫刘成,是十六岁去的边疆当兵,具体哪个关口哪个将军手下我怎么知道呢。”
萧定冷笑一声,道:“那便把他叫出来回答,当了几年兵总不会自己哪个营哪个关口都不知道吧。”
陆瑶珍的脸色也是一沉,接着便红着眼睛跪下了。
“两位贵人,我不知道你们是何方神圣。只是我男人真的是吃了苦头逃回来的,我救了他之后他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提起来就头疼浑身难受。他真的不是你们找的什么言越,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夫妻吧。”说着陆瑶珍就开始磕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阿舟等人是恶霸在欺负弱女子。
阿舟也急了,想要扶起她说:“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想见他一面,如果是认错人了便绝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陆瑶珍却站起来擦擦眼泪道:“他平时没事就进山打猎补贴家用,一般没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你们要是想等就等吧,我是找不到他人的。”
萧定皱眉,这个女子遮遮掩掩还谎话连篇,明显就是想隐藏什么。
阿舟也有些生气了,她便冷声道:“那我们便就在这里等,别说十天半个月,不见到他人我们绝不会走的。”
“阿舟,我回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阿舟听后眼眶一热差点就落下泪来,她转身后便看见了言越那熟悉的脸。
言越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黑壮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是变成了粗布短装。他身上扛着好几只兔子和野鸡,眼睛的还如以往一般黑亮幽深。
可是阿舟转身后言越却疑惑起来,陆瑶珍赶紧应了一声上前道:“相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赶紧去后门把兔子和野鸡处理一下,这里没你什么事。”
说着陆瑶珍便推攘言越进了屋子,阿舟在背后叫了好几声“言越”,他却一次都没有转身。
阿舟真的急了,眼睁睁看着活的言越从眼前消失,她想上前追却被陆瑶珍拦住,她不耐烦道:“我说了,我相公不是什么言越,他当然不会回头。”
阿舟却固执地反驳:“你胡说,他就是言越,他还叫我的名字呢。你把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究竟?”说着阿舟抓着她的衣袖质问。
陆瑶珍怔住了一下,喃喃道:“你叫阿舟?”
不过没一会儿她便又恢复镇定道:“我不知道你也叫阿舟,我的小名就是阿洲,三点水的洲。你也看到了,我相公并不认识你,不要再纠缠我们了好吗?”
阿舟现在已经确定言越就是言越,她再不相信眼前女子的半句话。阿舟擦了擦泪水,厉声道:“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农家女,你捡到言越后利用他失忆捏造谎言将他据为己有,几次三番阻止我们打听消息。我现在就要将他带走,你若敢阻拦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阿舟便招手,萧定的下属们便齐齐拿着武器围过来,随时准备动手。陆瑶珍明显慌了神,她后退了几步说:“晴天白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本宫就是王法,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言越藏起来,他从来都不该待在这个小山村做猎人,你若识相就滚开!”阿舟甩袖怒道,这个女人已经耗尽了她的耐心。
“那他就应该在你身边战斗到死为止吗?”陆瑶珍眼神冷下来,淡淡道。
阿舟瞳孔一缩,呐呐道:“你说什么?” 重生之将军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