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苦恼
左鸣贺这趟回来牵动了无数女子的芳心,可是他在朝堂上那番惊世骇俗的话无疑将一颗颗芳心击得粉碎。虽然当时皇上推脱说这事得看长公主自己的意思,草草散场。但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状元郎心悦端敏长公主。
下朝后萧定直接抓住了左鸣贺的衣领,一双鹰眼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跟你说了多少次,阿舟是我的女人!你非要冥顽不灵,自找难堪!”萧定的手捏得咯吱作响,要不是左鸣贺是个柔弱书生,他早就想揍他了。
“哼,若你们真是两情相悦,为何成亲两年后又和离?萧将军这般笃定,为何又要用武力相威胁?”左鸣贺毫不在意地反驳,更是进一步激怒了萧定。
萧定扬起拳头就想打人,周岚易赶紧过来拉住他们劝和:“住手,两位都是同僚,皇宫内喧哗打闹像什么样子!”他们现在还在二道宫门里,不少路过的朝臣都用余光在看他们。
阿舟也急急忙忙赶过来,看着他们三个僵持着的姿势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乐居,你别总是动手啊,有话好好说。”阿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责萧定道。这倒是让萧定开始相信左鸣贺的话,莫非阿舟还对他有所眷念,所以他才有那狗胆当众求亲。
“哼,没想到长公主还想坐拥齐人之福,倒是我不识抬举了。”萧定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转身便走了。阿舟愣在原地,想追过去解释却又被左鸣贺拉住。
“阿舟,不要跟那野蛮人一般见识,我会证明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左鸣贺看着阿舟眼睛,坚定地说道。说完他也转身离去,留下阿舟和周岚易大眼瞪小眼。
“清安,本宫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阿舟无奈扶额,却没注意都周岚易眼中划过一丝艳羡和失落。
“那,长公主可以和臣讲讲您这段时间和他们的渊源吗?清安也好为您出谋划策。”周岚易低声说道,看来他走的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许多事情。
阿舟真是一肚子苦水正无处排解,便真的同周岚易讲了前因后果,甚至直接带着他回了长公主府。傍晚时分,阿舟也就直接留周岚易用晚膳了。
小姑娘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周岚易这才知道原来当初状元游街时左鸣贺便对阿舟一见倾心,这才有后面拒婚调任的事。而萧定更是从一开始就娶了这位美娇娥,只是近些年真的才与自己的妻子相处出感情。
从阿舟的语气和神情上,周岚易看的出她是更偏向萧定的,他们的纠缠爱恨根本无从插入。而左鸣贺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喜欢的人,进而开始执迷不悟了。
“下官大致明白了,长公主如今心里已经有了萧将军,此生也只会想嫁与他。只是您对左兄既有欣赏又有愧疚,所以想在不伤害他感情的前提下拒绝是吗?”周岚易沉吟片刻后说道。
阿舟点头,同时又有些郁闷。
“可是为什么乐居就是不理解我的心情呢,还发脾气。”阿舟叹了口气,看着已经黑透的窗外敲了敲脑袋,“呀,已经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周岚易看着眼前为了感情苦恼的佳人,心中十分复杂,因为她所苦恼的感情与他并无关系。他现在只是一个倾听者,旁观她的悲欢离合。长公主只把他当做合作伙伴,最多只是知己罢了。若是那时候他也有勇气向圣上求婚,也许在她心中也会是个男人呢?可惜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那好,下官就先回去了,长公主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周岚易缓缓站起来,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道,“与长公主心意相通的人自会理解,萧将军也许不是良人呢?”
阿舟本身就有些困,隔太远也没听清周岚易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脸庞浸润在夜色和灯光之间,神情很是落寞。没等阿舟追问,周岚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而萧定在对阿舟甩脸后又后悔了,入夜便想过来道个歉,谁知道老远就看见周岚易走出端敏长公主府,怒火顿时又上来了。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外男在她府邸进出,而先前确实也看见过阿舟和这个周侍郎往来甚密。萧定冷哼一声,转身又离开了。
李琅被封了亲王是一件大事,但这些日却没有人怎么关心他,他只能自己忙着辟府搬离的事情。皇上赏赐的晋王府在京城的繁华处,奴仆也给了许多。只是他这一离宫,以后就不能自由进出,不能密切监视皇宫的动态了。
嫣国志收到太子的求和心后便着手想办法恢复他的地位,不仅杜泽贤的文书被他暗中篡改,还推出了不少人背黑锅。纵使这般,皇上也无法原谅他诬陷晋王的事,还有贼喊捉贼的行为。思索再三后嫣国志请了太子三公出世求情,三公只是虚衔,由三位前朝元老担任,自太子及冠后这三位也就隐居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能把这三个人请出来替太子说情,确实费了嫣国志一番功夫。三公特意回来找皇上,一人一句苦口婆心地劝,引经据典不说,连太子小时候如何孝顺恭敬也被拎出来强调。皇后也是每日以泪洗面,并且因担心儿子过度而“病倒”。
皇上已经到了中年,早就过了冷血无情的时候。经过劝说后感慨万千,便抽空去看望李珺。他去了宗人府才发现儿子瘦了一大圈,当时便心疼得不行。李珺也泪流不满面跪下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轻信小人的谗言冤枉了九弟。儿子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悲伤过度,这些天迷迷糊糊的犯下大错。请父皇废除儿臣的太子之位,立九弟为储君。”
本来已经被人劝得动摇了好几分的皇上更是动容,他搀扶起自己从小疼爱的儿子,叹气道:“你知错就好,这是父皇最后一次原谅你了。你九弟已经封了晋王,相信你们兄弟和睦相处,他日后定能全力辅佐你左右。”
李珺痛哭流涕,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最终太子得到的惩罚不过是扣一年的俸禄,抄写千字文这种无关轻重的事罢了。唯一的变化就是,从前的九皇子已经是晋王殿下,完全可以与他分庭抗礼。
见识到嫣家的实力,太子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嫣家接嫣芷欣回宫。嫣芷欣在家这些日也听说了左鸣贺回京的事,可是随之他当堂向圣上求娶端敏长公主的事可把她打击得不轻。嫣芷欣一直以为,当初左鸣贺拒绝娶孙家之女是因为对她念念不忘,只是碍于她已经被指婚给了太子,左鸣贺才只能压抑着感情决定孤身一人。
可是这个端敏长公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嫣芷欣想不明白,她从小和左鸣贺玩到大,根本就和皇家无甚接触。尤其是被李珺这般对待后,嫣芷欣在家忍不住地回忆左鸣贺。他是那么温柔儒雅,极有才华又尊重女子。若不是皇家横插一脚,她嫁给左鸣贺之后该是多么幸福的神仙眷侣啊。
这天李珺上门来接她回宫,嫣芷欣看见他都烦,更是不愿意跟他回去。李珺穿着一身白衣绣金色龙纹,满脸歉意低声道:“欣儿,前些日都是孤不对。是孤被王梓蝶那个贱人迷惑了,这才那般对你。孤真的知道错了,孤保证没有下次。以后不管什么事孤都听你的,其他女子给你提鞋都不配,你就随孤回东宫吧。”
嫣芷欣轻叱一声:“呵,太子在背地里没少叫我贱人吧。你居然为了一个小妾动手打我,妾身无才无德,还是早些两散,眼不见净!”
李珺垂下眼眸,干脆咬牙撩开衣袍跪下,身为七尺男儿做到这个份上几乎是没话可说了。嫣芷欣也吓了一跳,上前扶他起来道:“太子爷这是作甚?你是一国储君竟然跪我?”李珺趁机拉住嫣芷欣的手,款款说:“欣儿,这些日没有你孤感觉整个东宫都是空荡荡的。我承认我前面做的事太混账,只是孤第一次有孩子所以没控制住。欣儿,随我回去吧,孤和你一起培育孩子,孤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这般柔情的样子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早就被感化了,堂堂太子竟然对女人下跪道歉。可是嫣芷欣却愈加反感,李珺越是这样她就越清楚是为什么。因为她的爹爹咳嗽一声就可撼动朝堂三分,李珺是领略了这一点才不得不舍弃男儿尊严低头。若是左鸣贺,他绝不会这样。
“好,我随你回去,也请爷记住,不可能有下次了。”嫣芷欣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若是从前她对李珺还有三分期望,对权势有七分渴求,那么现在她对李珺已经没有半分的想法。她要回到东宫,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到那时整个天下,包括鸣贺哥哥也都是囊中之物。
李珺听后高兴地站起来,欢喜地唤人收拾东西。临走时还不忘跟嫣国志打招呼:“岳父大人,小婿已经知错,以后一定会加倍对欣儿好,只望日后在朝堂上岳父多多费心了。”嫣国志满意地点了点头,目送女儿女婿的马车缓缓离开。
太子夫妇就这样各怀鬼胎地和好如初,他们现在都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和该做什么。 重生之将军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