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江囿星那边传来消息,她要动手了。”容羽低声道,在书房中声音都显得极小。
文年双眸凝住,冷声道“萧公和派的那些人,不是为了看住萧宣德,是为了拦住长乐公主的死讯吧。”
“应该是。”
文年轻轻“嗯”了一声,起身取了剑,道“自己的女儿死了,今晚他也该知道知道。”
容羽犹豫了下,道“公子,册羽来了。公主让他来的,属下……”
文年直接打断道“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是。”
文年离开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册羽,只匆匆一瞥,待路过后,他想象着玉瑶叫他来的样子。他冰冷的面上,渐渐融出了忍不住的笑意。
……
临川王府里,人人都埋着头小心翼翼做事,生怕触霉头,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临川王快不行了。
也不知为何,虽一日日药品吊着,可萧宣德却迟迟不见好,尤其是近两日,气息奄奄,几乎是油尽灯枯之相。
府里那些小妾们个个哭成了泪人儿,不过她们可不是哭临川王,而是哭自己的命。
江囿星日日红着眼,却未曾留下半分泪,府里人见了,反而更惹人心伤。只道是她不忍心叫王爷看到,怕平白惹王爷伤心。光是这份用心,就叫人对她高看一眼。
这是今日最后一副药,江囿星端着碗,轻柔地推门而入。
她在萧宣德床榻前坐下,轻轻扬着汤药。
“娘子,怎么……今日怎么哭了?”萧宣德撑着力气,想去给她擦泪。
江囿星拿帕子抹了把泪,摇了摇头,给萧宣德喂了几口药。
萧宣德声音虚弱,缓缓说着“从未见你哭过,今日一定有事。咳咳……府中这么多女子,偏你伺候我这么久,即便、即便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江囿星将余下的汤药给他喂下,一滴不剩,这才将碗放到一边。她背过身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片刻的释然。
再回头,她啜泣道“王爷……妾身实在不能再瞒着王爷了……长乐公主她……她去了……”说罢泪如雨下。
“什么?”萧宣德这句话几乎是撕裂着从嗓子里发出来的。他觉得他今日非但身子更弱,就连声音都有些发不出了。
他急得头脑发晕,一口气没上来,便吐了血。他面色苍白枯槁,这抹血溅在了身上,模样更是恐怖。
“什么叫……去了?”
“王爷……长乐公主……薨了……”
萧宣德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咳得像要把五脏六肺都咳出来了一样。
“砰”地一声,门被粗鲁地打开,风吹进来,而来的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里面有病人一样,他的心太慌了,开口便是斥责“你一个贱妾,在跟我父亲说什么?你活腻了!”
“放肆!你敢动她!”萧宣德怒道,他清醒了几分,道“看来……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了?你竟然瞒着我……你妹妹的死?”
“父亲!”萧公和想解释,却又觉得不知该怎么开口,顿时跪在了床前。
见他模样,萧宣德深深闭上眼,怒火来势汹汹,咆哮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些龌龊事?!”
江囿星和萧公和都惊到了,自从萧宣德病了以后都在没有发出过这样中气十足的声响。
而下一刻,萧宣德两眼一翻,重重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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