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小如与卢湛正准备和何三以及过来之后雇佣的一名熟知本地的伙计商量商量雇人开挖水渠、挖塘的事儿的,师爷又笑眯眯的来了,十分客气的笑着道贺县令和夫人请他们上门做客。
乔小如和卢湛相视一眼,都想到了昨天师爷问的话。
贺县令必定为此事而来。
县令有请,两人自然得去。
贺县令也顾不得避嫌不避嫌了,与贺夫人一起出面招呼的两人,寒暄一番,便问起红薯粉土豆粉的事。
乔小如如昨日一般的回答。
但显然贺县令并不满意,言里言外十分热切,让乔小如务必将此事做成,恨不得让她立下一道军令状来。
乔小如哭笑不得,满话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被贺县令逼得只得表示这事儿基本上能成的。
贺县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乔小如明明没说满的话,他那反应分明就当满话听了,乐呵呵的满脸放光。
再三的让乔小如保证,等做成功后,先不要在随云县公布出来,先在他们沂春县开工公布。
“毕竟乔娘子是为了这边的地里出产才才想到要做这个的,率先在咱们沂春县公布也不为过。”贺县令振振有词。
当然,少不了许了乔小如不少好处。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乔小如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贺县令表示愿意提供帮忙,乔小如推辞了,只笑道“我家有个管事得留在这儿雇工开垦那些地、修水渠、建房舍,请大人叫人照看一二,民妇便感激不尽了!”
贺县令哈哈大笑,笑道小事一桩,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乔小如又表示,此事还没有成功之前,还请保密,生怕到时候万一不成可不太好看。
贺县令是认定一定会成的,或者说如果成功的话这对他的仕途影响太大了,他只愿意相信会成功。
但还是同意了乔小如的话,表示一定会保密。
二人又十分热情留了乔小如、卢湛留下用午饭,两人推辞不过只得道谢生受了。
午饭是分开吃,贺夫人招呼乔小如在后堂,贺县令与师爷则在前厅款待卢湛。
事情涉及自家老爷的仕途前程,贺夫人对乔小如的态度也一下子热情了许多,笑吟吟的主动提起话题与她说着家常闲话,十分的和气。
当然,这些家常闲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不动声色的在打听她的生活和经历呢。
乔小如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只有愿意不愿意言。
能说的便多说几句,不愿意说的,便笑着拿话轻轻巧巧、自然而然的岔开了去。
如此贺夫人反倒高看她几分,若是个唯唯诺诺、自己问一句便老老实实答一句的老实人,她是无论如何不相信能有本事做出令自己的丈夫都赏识的事儿来的。
乔小如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显然一看便是个有主意的,反倒令她更信任几分。
而前厅中,贺县令和师爷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卢湛。
打量之下两人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吃惊。
卢湛卢公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沉默少话,什么都是乔娘子出面做主,他们原本只当这是个光会躲在媳妇身后吃饭的男人,压根就没正眼看他,内心深处还下意识的生出几分鄙夷俩。
然而今日正面接触,方觉其气度、气质与普通的乡下男子相去甚远。
别说普通乡下男子了,就是多少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少爷们、甚至包括他们这样混历世情不知多少年的人精,都不得不承认比起他来还不如他呢。
师爷忍不住笑问卢湛是否走过科举?如今是否有功名在身?
在他看来,泥腿子绝对没有这种气质,那么必定就是读书人了。
卢湛淡淡一笑,只说念过点儿书识得几个字罢了,并没有走过科举,只是当年服役入过几年行伍罢了。
贺县令和师爷这才恍然大悟,觉得这就说得通了。
师爷再好奇问卢湛待的是哪一个军营时,卢湛只笑着含糊说了个西南边,便转开了话题。
师爷和贺县令都不是不识趣之人,见卢湛如此,只当他在军营里混得并不好故而不愿意再提起过往——这很容易想得到,混的好的,怕是早就升职挣到官身了,哪里还会回乡在这儿混?
于是一笑也就不再提及。
总之这日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双方也算薄有了些许交情。
师爷更是拍着胸脯让乔小如和卢湛放心,他们家的管事在这儿雇人垦地绝对没人敢欺负他们是外乡人,有什么麻烦只管找他好了。
乔小如大喜谢过。
趁热打铁,次日便让卢湛带着何三、备了一份厚礼去拜见师爷,在当地最好的酒楼要了个雅间请师爷吃饭,算是将何三介绍给了师爷。
人生地不熟在这地界上混,有人庇护总归是一件好事。
师爷见卢湛与何三如此客气,自然也乐得结交。
沂春县贫困,招工的消息传开,从乡村里尽能够招来足够用的雇工。
加上有师爷指点帮忙,进行得更加顺利。
乔小如和卢湛等一切步入正轨,便将所有事情交给了何三,说好了回去之后让张小泉和卢怀金也过来帮忙,便回去了。
回到随云县,便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关于卢锦和与乔怀志的。
卢锦和与乔怀志不负众望的一举得中进士,卢锦和的名次还比较靠前。
最后的结果是卢锦和被点进了翰林院当编修,乔怀志则外放了南方一个县城当县令。
在乔小如和卢湛去沂春县的期间,两人十分风光的回来了。
一个村子里出了两名进士,自然是一件轰动全县以及临县的天大喜事。
因为与清江侯世子失之交臂、一直心情郁闷想要吐血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孟县令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立刻精神一振满血复活了。
因为,这也是政绩啊。
这是在他的治理之下文教大兴的有力证据。
孟县令十分热情的款待了他二人,执同僚平辈礼,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客气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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