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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不知该问什么

  齐老爷子眼中骤然一亮,憔悴的面容仿佛也鲜活了几分,欢喜的连连点头答应“哎,好、好!去吧,去吧!”

  “您保重!”卢湛抱拳,冲他弯了弯腰施礼,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不多会儿,齐老二便又进了齐老爷子的房间,叫了声“爹”,关心了几句父亲的病体,到底忍不住道“爹,卢师弟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对咱们变得那么生疏了呢?爹您可是他的师父,他这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今晚进门,明儿一早就要走,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齐老爷子闻言忍不住瞅了二儿子一眼,心道还不算迟钝到家,居然也感觉到了异常。

  他瞪了他一眼,神色一肃,正色道“原本我是打算等你大哥回来,再一起同你们三兄弟说这事,既然你问起,我便先跟你说了!”

  听父亲说了将来要与卢湛断了关系再无瓜葛一事,齐老二脸色一变莫名的心慌起来,忙道“这怎么行啊爹,这——”

  齐老爷子冷笑,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冷意,“他不欠我们齐家的,相反,我们齐家对不起他!这次他肯出手,已是万幸,你还指望别的,那也太贪了些!况且,你以为他是个任由拿捏的吗?”

  一番话说的齐老二哑口无言。

  只是他这段时日精神高度紧张、提心吊胆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听说卢湛再不管自家没来由的又慌。

  虽然无法反驳父亲的话,却仍是道“不管怎么说,他总是爹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胡言乱语!”齐老爷子勃然大怒,怒道“不争气的东西,他是我的徒弟难不成也是你们的徒弟?你打算拿这个来逼他为我们家做事?你确定他一定会尽力尽心?我死了呢?我死了你们又该如何?若结了怨,你们当得起他的报复吗?咱们家之前那样对他换做你是他,你会一点不在乎、会当没发生过?他能不计前嫌做到这一步,已是难得!你们要敢背着我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齐老二顿时涨红了脸,急忙道“我、不是!爹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齐老爷子冷冷道“记住我的话便成!”

  齐老二还想要说什么,齐老爷子却已经没了说话的精神力气,烦躁的挥手打发了他出去。

  偏厅里,齐静双已经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笑着请卢湛用。

  卢湛连忙道谢。

  齐静双听着他疏离的语气和态度,心里又酸酸的涩起来。

  从前他对她也是很客气的,后来不知她说了多少次他才勉强改掉一些,现在,却是比从前更客气了。

  “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知道厨房在哪,等吃好了自会将碗筷送过去!”

  齐静双便笑道“师哥什么时候与我也这么客气了?别赶我走,好些年没见,我还想和师哥说说话呢!毕竟咱们是师兄妹不是吗?”

  卢湛微蹙眉,到底也没再反对,只是笑了笑,含糊道“既如此师妹前厅稍后,我吃完便过去。”

  前厅宽敞而视野开阔,虽是大晚上,便是在那边说几句话也不碍事。

  齐静双心里越发难受起来,他这分明是真的与自己疏远了,这是要避嫌呢!

  原本还想坚持留下来的,虽这辈子没那个福气嫁他为妻,好歹陪他看着他吃顿晚饭也算聊以安慰了。

  然而他如此避嫌,她又何必再说徒惹他不快

  ?“好,我去前厅等你!”齐静双若无其事的笑笑起身。

  跨出门的那一刻在心里叹息这都是命啊!

  卢湛其实并没有齐静双心里想的那么提防避嫌着他,因为他虽然知道这位师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好感,但他亦一直相信她的人品。

  之所以支开她,完全是因为如今他已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别的女人在旁边这么单独瞧着,他会觉得不自然。

  如今他只习惯喜欢他媳妇这么单独陪在身边。

  匆匆吃好,卢湛便往前厅过去。

  看到齐静双怔怔的站在窗边,望着黑乎乎的黑夜,也不知神思飘了多远,卢湛脚步顿了顿,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扰。

  想了想,到底还是放重脚步轻咳了声走进去。

  齐静双猛地回神,回过头来,看见果然是他,便笑着点了点头“卢师哥你来了!”

  卢湛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说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过齐静双,或许,年少时候,是有过那么一点青涩的好感的吧?

  毕竟,这位师妹对自己很好、很关心,经常帮自己解围。齐老二、齐老三欺负他也不敢太过分,也是因为有她在。

  只是齐老二、齐老三嫉妒自己武学上天赋比他们高,对自己一向来不顺眼,虽不敢过分,私底下各种风言风语自然少不了的。

  而他们提的最多的就是警告自己不准对师妹怀有别样心思,嘲笑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是个乡野穷小子,凭什么敢肖想齐家镖局的三小姐?

  他多少有几分骨气和傲气,如何受得住齐老二、齐老三这种话?对齐静双也一直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允许自己对她有什么超出师兄妹的感觉。

  如今他娶了媳妇儿、连孩子都快有了,就更加不会想别的。

  一则他自己不想,二则他要是敢想,他家小如会打死他的。

  但他一直记得这个师妹曾经帮过自己。齐家父子做的决定,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改变动摇的,哪怕他们都很疼爱她。

  与他相反,齐静双却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他说,无数句话一股脑儿朝喉咙口涌来,她反倒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加上哪一句好像都不太好说。

  她想问他在军营里如何?有没有吃很多苦头?受很多罪?

  可是,正是自家父兄算计他去的,她有脸问吗?

  她想问他回来之后好端端的怎么会变傻了?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样变好的?

  却还是没有脸问,他变成那样说起来与自家有很大的牵连,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伸以援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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