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白大娘没想到乔小如如此不给情面,急得忙拦住了她。她如何敢让乔小如真的上田氏面前对质去?
这不穿帮了吗!
到时候圆都圆不过来。
这与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白大娘不由暗暗焦急,又不禁暗暗埋怨乔小如多事。
原本依着白大娘所想,只要她打着田氏的旗号,一顶“不得忤逆长辈”的大帽子扣下来,乔小如即便心里有两分不满,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乖乖的听她摆布。
当然,若是她蠢到被自己说动、信了自己的话,那就更好了。
只要乔小如这里点了头,田氏又怎么可能还会拒绝?
至于卢湛——那就更不会拒绝了。试问哪个男人放着好好的一个主动送上门的美人儿不要?那不是傻吗?
谁知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且偏偏在她认为立刻就要成功的时候,乔小如竟然来了个临时反悔!
还要扯着她上田氏面前去对质?这如何可以?
乔小如目光冷漠如冰,望着白大娘淡淡道“怎么?既然大娘口口声声如此笃定,难不成反倒不敢上我娘面前说去吗?这事总是要当面说个清楚明白的不是吗?总不能劳烦大娘从中传话吧?说起来您是客人,我们才是自己人,哪有让客人传话、自己人反倒不好当面说话的道理?那真成了笑话了!”
乔小如厌恶极了白大娘的恶心做派,哪里肯让她胡搅蛮缠?
她不愿意去,她就偏要去?
白大娘急得一头都是汗,口里含含糊糊的“哎、哎——”的,想要拦她一时又拦不住——
正急得恨不得上树的时候一个踉跄自己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
这一绊灵机一动,白大娘“哎哟!”一声夸张的惨呼,狠了狠心猛地向前一扑,夸张的摔倒在了地上,更加大声“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乔小如一怔,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两步。
山竹、杨桃变色,急忙奔了过来“乔娘子,你没事吧?”
白大娘见来了人,“哎哟、哎哟”叫嚷得更大声了,嚷嚷道“小如啊,我知道不是你推我的,你快叫人扶我起来呀!都怪我自个不小心,怎么好好的走路也不看清楚,怎么能往你身上撞呢,哎哟,可不就是我自找的?哎哟,我这老腰啊,快要摔断了喂!”
山竹、杨桃听了这话气得不行。
山竹恼道“白大娘你什么意思呀?赖我们乔娘子推你不成?我们亲眼看见本来就是你自己摔倒的!”
杨桃忙悄悄将山竹袖子一扯,道“不错,我们姐妹方才恰好正要过来寻乔娘子有事,可看的清清楚楚。您老既然也知道是自个摔倒的,何必说的话那样不中听呢?倒有些存心叫人误会了乔娘子似的!”
杨桃说着,招呼山竹一起将她扶起来。
不管怎样,总不能任由她这么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白大娘嘴里“哎哟、哎哟”惨叫得山响,也不同山竹、杨桃分辨,连连点头“是我错、是我错!哎哟,疼,疼死我咯!疼得我说话都不会说,也不知道自己乱说了个啥,山竹、杨桃啊,你们别跟我计较、别生气,啊?”
“你——”山竹、杨桃更气结。
这叫什么话?这话听着倒是客气,却是在指责她们做下人的仗势欺人,欺负她这个“贵客”。
至于仗谁的势?那还用说吗?
矛头依然指向乔小如。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更热闹的来了!
只见白兰这朵小白莲花容失色带着哭腔奔了过来,山竹、杨桃还来不及将白大娘扶起来,她已奔了过来将白大娘抱住,母女两个都坐在了地上,口中声声凄然惊叫着“娘!”
倒像乔小如主仆三人将白大娘怎么了似的。
山竹、杨桃气得脸色发黄,恼得想撸袖子将她母女俩狠狠暴揍一顿。
白兰哀哀凄凄唤了几声娘,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清泪,梨花带雨、弱弱怯怯却又表现得几分坚强的质问乔小如“小如姐姐,我娘她年纪大了,即便说错了什么,还请姐姐海涵,姐姐为何推她呢?我娘的身子,哪里禁得起……”
“白姑娘你别血口喷人,你娘明明是自己摔倒的,怎么赖我们乔娘子!”山竹怒道。
杨桃也道“不错,白姑娘这刚刚过来什么也不知道、没看见,就这么诬赖我们乔娘子,没有这个道理吧?”
乔小如则嘴角抽了抽姐姐?谁是她哪门子的姐姐?
“这,怎么回事?”这边又哭又闹哪里还不惊动人?田氏、卢杏儿、纪连瑾、莫氏等都过来了。
一看见田氏,白大娘口中哼哼唧唧显得更加凄惨,不等旁人说话先抢着道“大妹子你别怪小如,是我自个老胳膊老腿不好使唤这才摔了,是我自己走路没走好,不关小如的事儿!”
白兰则呜呜的叫着“娘!娘!”哭得更加伤心。
“夫人,不是那样——”
山竹、杨桃急得忙要分辨,乔小如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甘闭嘴。
田氏轻叹,被她哭得有点头疼。卢杏儿拍手抢着笑道“白大娘到底是个明白人,不曾冤枉好人!不过啊,你老也上了年纪了,老胳膊老腿走路可要小心点儿、好好的走,别再摔着了。”
白大娘母女一怔,气得哼唧却不好辩白,纪连瑾“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瞧了卢杏儿一眼。
白兰眼泪汪汪道“我娘向来就是这样,受了什么委屈自个往肚子里吞,不肯连累旁人。我在那边看得真切,分明就是小如姐姐推了她一把——”
“我们姐妹正要过来寻乔娘子,可看得比你真切,分明白大娘自己摔跤,白姑娘,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山竹、杨桃怒斥。
田氏道“还是先扶白大姐起来再说吧!”
山竹、杨桃不肯上前,道“奴婢们哪里敢去扶?等会儿又说奴婢们借着搀扶的机会使暗手,奴婢们可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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