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生不禁一愣,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吹凉了的药递到了沈疏离唇边。“先喝药吧,你现在的情绪不宜激动。”
他一直都觉得施家没有好东西,奈何施家一直以伪善的一面示人,看来最近不光施相,就连那个女人也藏不住了。
“我自己喝就可以了。”沈疏离有些愧疚,毕竟素不相识,她当不起旁人这般好心的照顾。
“你现在这样子,看不见东西,手也动不了,还是我来吧。”月长生说完,便又接着一勺喂了过去。
这药奇苦,好在药汤并不多,就在沈疏离被苦的不住皱眉时,一枚裹满了糖粉的蜜饯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药很苦,用蜜饯压一下吧。”月长生的眸中隐约有心疼之色闪过,他拿着空碗站起身,再度柔声嘱咐道。“你好好休息,眼睛上的布至少还要五日才能拆,若是你休息的好,说不定恢复的会更快一些。”
“谢谢你。”沈疏离心中还是有万般疑惑,世间当真有无所图谋救人的人?
看沈疏离还是十分警惕,月长生担心她心里有事休息不好,便再一次安抚道。“不用纠结于这件事,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的,而且我和月君临不一样。”
什么意思?和月君临不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沈疏离反而更加疑惑了,但是那男人温柔的声音却每次都能抚平她心中的躁动,看不见的几日下来,光靠着每日谈心,她也与月长生熟络不少。
就在她拆下纱布时,却被那一副与月君临有三分相似的面孔惊得向后连退数布。
月长生见她如此惊慌,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身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草民见过平南王殿下。”沈疏离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低头福身行礼来缓解尴尬。
月长生和月君临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五官上有些许相似也是理所当然,他们最大的差距,便是一个漠视万物高高在上,一个笑容如沐春风,从骨子里透出谦逊。
可这样一个温润君子,却是个打天下的手。她没记错的话,平南王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刚刚回京的,以前一直都过着在边疆厮杀的日子。
月长生有军功,更有谋略之才,军中上下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现在还做受人敬仰的王爷,也是因为这些。其他的一些个手足,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四处发配或是关押了。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月长生和月君临走的近,所以沈疏离才会万般忌惮。
“沈姑娘无需这般客气,当日在崖下遇到你,我就觉得你应当是有许多不可言说的,我这里还算得上安全,在你找到容身之地之前,可以继续在我这里待下去。”月长生轻声说着。
沈疏离站起身来,却还是低着头,心中的两个自己争论个不停。
虽然月长生和月君临是手足兄弟,平日里也走的极近,但是月君临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利用她得到玉玺,现在留着月长生也说不定只是看中了他的才能。
月长生待她有救命之恩,她或许应该给他提个醒。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只是有些事情草民想给殿下提个醒……”沈疏离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月长生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前。
“若是有话,我们借一步来说。”月长生说完,便将她请进了屋里,小心翼翼的举动似乎是有意在提防什么。
若是她想的隔墙有耳的话,还真的是应当小心一些。
……
因为前些日子的口角,施相甚至罢朝了数日,但是月君临却不以为然,那个老东西不在,他也省的与他起正面冲突了。
“皇兄,近些日子南方水匪屡次登陆扰乱百姓安宁,这件事,不知皇兄可有耳闻?”月君临这一声,顿时把月长生从沉思之中拉回了现实。
月长生笑笑,合手以礼。“陛下忧国忧民,这等小事,小王定当尽力替陛下分忧。”
月君临的意思,无非就是要他用自己的人手迎击那些个水匪。
“还是皇兄最了解朕,不过这一次,朕希望皇兄能帮朕一绝匪患。”月君临说着,目中寒光闪烁。
这话让月长生心神一震,那些水匪虽然偶尔作乱,但是亦没有绝户的必要。
毕竟那些水匪也都是因为战乱失了民籍,微薄的军饷难以养家糊口,所以他们才抱团取暖,说到底还是因为无奈才走上这一条路。 愿你三冬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