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苦诉,乔迁
杨林认真倾听邻居们——“弱势群体”的诉苦,一边加以驳斥和解释,一边给出各种主意,告诉他们如何按程序去处理这些问题。
“不能冲动,也不能自以为是。”杨林声嘶力竭地叫喊,“只要程序正确,只要有理有据,你们就能获得补偿,不要有被迫害妄想症,这社会没你们想的那么坏。”
一位身穿旧中山装、口袋插两支钢笔的老年人非常不满地斥道:“你口口声声教我们做这做那,那你自己干什么呢,你不是作家记者吗?”
曾经举报杨林“作风问题”的汉奸头老蒋也起哄道:“小杨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是写过《早餐车》的文章吗,还表扬过一个美容师,凭什么我们的事就不能写?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你可不能偏心啊!”
那位初中生的父亲道:“课本上的作家记者,难道不都在弘扬正义吗?像鲁迅先生,他什么都敢批评,现在电视上的新闻,不是经常报道丑恶现象吗,很多记者还深入民间采访,为老百姓主持公道呢……”
“小杨同志,小杨作家,咱们街坊邻居过得苦啊,你就不能帮一帮吗?”
“你的照片都登上了杂志,可要为民作主啊!”
“你是名人了,不能太自私。”
“就是啊,街坊邻居就全靠你了。”
“你带我们去区政府上访吧,领导们就会重视了……”
“我个去啊!”杨林满头大汗,脸色铁青,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听人话,他们只想着操纵杨林,让杨林按他们的意思去办,还把这里当成诉苦大会的会场,好像全天下的不幸都在他们身上似的,把杨林当成了无所不能的“青天大老爷”!
最后,杨林“嘭嘭嘭”的拍了几下桌子,大声吼道:“各位街坊邻居,各位大叔大婶,咱们住了一年,知根知底,可别把我当成傻子聋子,别打算蒙我利用我!我本事小,就一名业余作者,业余通讯员,能力有限啊。”
所有人吓了一跳,终于静了下来。
杨林认真道:“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新闻通讯的采访和发表是要经过报社编辑部的策划,我写那两篇报道时,都有向报社编辑申请过。报社可不是我办的,日报非常注重社会影响,你们的事还够不了登报的程度,而且我连正规记者都不是,怎么报道啊……”
可邻居们哪听这些,既然杨林在杂志上成名了,就觉得他上有“能量”、有“权力”、有“影响”的人,就像古代的乡绅名达一样为民主持公道。
“谁说作家就要主持公道了?那要公检法还有什么用?”杨林一头黑线,也大声吼道,“你们看看,我就是一个临时工,和你们一样的打工仔,每月拿着几百块工资,住在这破宿舍里……如果我真有这么大本事这么出名,早就住进新安区的高楼大厦里了!”
这些邻居们一想,也是啊,这小子虽然发表了文章和照片,但天天骑着自行车上班,宿舍里除了书多点外,连一台收音机、电视机都没有,根本就和电视剧里的穷酸作家一个模样。
几十人安静了一回儿后,那个汉奸头老蒋率先冷笑道:“赫赫,原来所谓作家也就这么一回事啊,比我还落魄!”
另外几位势利眼的下岗工人心理平衡了,纷纷冷笑道:“我还以为作家挺风光呢,没想到比我们还穷。所以说,靠人还不如靠已啊!”
然后,以老蒋为首,五六个下岗工人不屑一顾地离开了。
“再能写,还不跟我们一样是临时工?农民啊,就这个命!”一个妇女摇头,非常失望地扭着大屁股离开了,并又带走了四五名农民工。
旧中山装“老干部”恼羞成怒地教训杨林道:“小家伙,说了半天,原来你没本事啊,竟然什么都干不了,那你当作家有个屁用啊!干脆去搬砖头吧,还能多些收入,买台电视机看看节目!这世道,只有当干部才有用!”
杨林听了真想揍他,但看他五六十岁花白头发的样子,忍住了,把他推出门外。
室内立即空了,而站在窗外的十几邻居,都趁机走进宿舍逛了一圈,然后居高临下,以嘲弄鄙视地目光看了杨林一眼,摇摇头,挥挥衣袖离开了。
只有最近的左邻右舍比较纯朴,他们认为这个小杨作家穷归穷,但人品还是好的,住了一年从没有给大家添任何麻烦,还经常帮助做些杂事,因此仍苦苦哀求。
杨林只好道:“王大伯拆迁问题可以去信访办,至于农转非问题,我建议你们写信给原单位催一催……梅阿姨受家暴,我建议你去居委会、妇联请求帮助……”
204室的梅姓中年妇女迷糊道:“我不认识他们啊,他们凭什么帮我?”
杨林挺讨厌家暴的,特别是丈夫打妻子,而且这种社会问题写成文章比较合适,因此点头道:“放心吧,这篇社会文章我会写成时评,但你们名字登报后,造成影响可不能怪我。”
“怎么会怪你?不会的。”
将邻居全部送走后,已经是十点半,屋内一片狼籍,桌上笔筒少了几支钢笔,书架也少了五六本书,幸好初晴送的《平凡的世界》没被他们顺手拿走……看来真的不能再在“贫民窟”里住下去了,否则会被烦死。
这些人自以为是弱者,总觉得社会都欠他们,都应该帮他们,否则的话就是事态炎凉,但偏偏他们有权力这么骂。
杨林梳理了一遍,然后把《下岗女工受酒鬼丈夫家暴重伤》和《保护闽江母亲河》两篇报道写了出来,有点夸张,但这样才吸引社会关注。
周六休息,杨林决定马上搬家。
而且还要悄悄地搬走。
宿舍的东西不多,杨林把父亲叫来两人个搬东西就足够了,因此一大早打电话给姑丈,请他转告杨父。
八点,他和房产中介联系好,定下原来就看过的景园小区一处房子,二室一厅,虽然不是前世那套房,但差不多大,月租一百五,现在杨林稿费越来越多,加上有厂报主编的收入,已经不差钱了。 重生之我是大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