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罗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从沉沦的边缘挣扎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想找什么样国色天香的女子都不是难事,为什么偏偏总是缠着我不放?”
叶麻子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笑着拂开她的手。
“对~比你好看的女人多的是,但是比你还好玩儿的女人我却还没有遇见过~你可曾见过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不顾仪态、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不但亲手持刀切过男人的命根子,还把富商家的公子卖了做小倌?……
狡猾起来像只狐狸、倔强起来像头小牛、发起火来又像只浑身都是刺的小刺猬~像你这样充满着‘兽性’的野丫头,除了我谁还敢要?
佛语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娶了你,也算是为人世间除了一害~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从了你吧~”
叶麻子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罗瑾却被他气得一阵头晕。
敢情让他这么一说,自己岂不成了个无恶不作的禽兽?
“拜托~既然我这样不堪,你干嘛不放开我让我自生自灭?人家娶妻也好,纳妾也罢,都要选好看的,你起的什么高调?”
罗瑾用力推他却没有推开,便气乎乎地偏过头去。
“你说的那些都是些平庸之辈,我哪能与他们为伍?俗话说‘娶妻娶贤’,俗话又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古时候的大能之士都是有个丑媳妇的~”
“你哪里来那么多的‘俗话说’?我只知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色不早了,你这位大能快去忙你的吧!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有可能得天花的,即便你再神通广大,染上天花也要遭些罪的~”
叶麻子见自己的话不但没有让她宽心,反而让她翻了脸,也有些悻悻的。但是听见她后面的话,心里又一甜。
怕传染天花给他,她是在担心他?
“染上也好,变得和你一样丑,你就没有怨言了~”
这家伙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了是不是?他明明现在就已经很丑了好吗~
可是就在她也想说点恶毒的话来气气他的时候,她的脸却被两只温柔的手掌包住转了回来,小嘴迎上他炙热的唇。
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通过她的全身,狂跳不止的心脏像是到达了极限,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仿佛掉进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旋涡,一直往下坠去……
突然,一声尖厉的鹰啸划过天际,打破了屋中旖旎的春意。
“你的生辰快到了吧?离及笄之日也就是迎娶之时只剩下一年了,给为夫我好好照顾自己,以后生娃还要靠你呢!”
叶麻子略显不舍地抬起头,便起身上了屋顶,留下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罗瑾,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呆呆发愣,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下一刻,她的脸又烧上一团红云,捂住了自己的嘴~
戴着龅牙套亲亲的感觉——好尴尬啊!
餐桌上,正在吃早饭的四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冰雪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却很明显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难受。罗瑾虽然没说什么,脸上的红晕却一直没有褪去,眼睛里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狠狠射向她们。
昨晚是雪魄值夜,不可能不知道叶麻子的到来,却没有告诉她,明显还是跟那个人是一伙的,真是太气人了~
完全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唐瑭,看着她们三个古怪的表情,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开始绕起她的细绳来。
饭后,冰雪用叶麻子昨晚带了药材准备了沐浴用的水和汤药,几个人又是洗又是喝,忙得不亦乐乎。随后又有郎中每天三次来为她们诊脉,唐瑭笑说自己似乎受到了皇后娘娘一般的待遇~
可是接下来的好几天,罗瑾都故意不跟雪魄说话,她却不在乎,依然同姐姐一起,将罗瑾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一点怨言都没有,倒让罗瑾有些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知道,冰雪是绝对没有坏心的。
偌大的寺院里除了定时来做饭的两个仆妇和大门外的守卫之外,只有罗瑾四人。但是有了秦玉案亲自编撰的秘籍在手,她们整日里研究里面的内容,日子倒也过得又快又充实。
冰雪自然不会真的乖乖被关在这个地方,每天都会避过守卫的耳目溜出去转转,随时掌握韩绮绫那些人的动向,以免她们偷偷做一些不利于罗瑾的事。
闲暇之余,罗瑾便陪唐瑭玩莫奈何,从一开始的六根、八根、十六根……一直拼到近百根木条、拼成一次要花上好几天时间时,她们看对方的目光都变得不同了。
要知道莫奈何这种东西构造极其巧妙精细,相传是鲁班也有人说是诸葛亮特地为自己的孩子制做的,普通人就算拼八根的,也要绞尽脑汁费上半天的力气。
她们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上彼此这样兴味相投的人,自然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家人全都去世了,怎么你被隔离这么多天,家里也没个人来寻你呢?”
罗瑾看着刚刚拼好一个九十一根木条的莫奈何,问正美滋滋欣赏的唐瑭道。
“我?呵,我家里人虽然没有全死,但也跟死了差不多,没人愿意管我的!”
唐瑭闻言,小脸上的喜色立刻被乌云笼罩。
“我祖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去世了,祖父则抬了一个小妾做继室。后来那女人害死了我的父母、叔伯,以及唐家我们这一脉所有的男丁,好让她自己嫡亲的几个儿女继承家业。
我的几个姐姐被她许给了偏远山村的穷苦人家,就是卖去了京都有名的青楼,只剩下我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被祖父护着留下来。
可是我一点都不感激那个老头子,要不是他鬼迷心窍看走了眼,我们一家人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我就像个最低贱的使唤丫头一样,在那女人的打骂和折磨中长大。但我一点都不害怕也不伤心,还偷学了祖父像眼珠子一样爱护、向来只传男不传女的秘技,然后逃了出来,流落到这里,靠帮木匠、铁匠之类的手艺人做工生活。
要不是与你投缘啊,我还真是不想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呢~”
唐瑭说完,又把刚刚做好的莫奈何稀里哗啦地拆了一桌子。 娇娘美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