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叫罗瑾过来,我要她跪在我面前,跟我道歉!我不过是对那只该死的鸟动了一点点手脚而已,她却几次三番要致我于死地!
罗瑾,你这个小贱人!赶快给我出来!……”
披头散发的吴妈妈像是疯了一样,声嘶力竭地狂吼,拿着刀的手死死抵住一个女孩子的脖子,手指甲已经嵌进她的肉里。
“唐瑭!”
罗瑾带着冰雪赶来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呆了。
几次三番暗中使坏的人明明是她吴妈妈和韩绮绫好不好?如今走了走了还不肯放手,居然抓了身材最娇小的唐瑭当人质!
“吴妈妈,我来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先把唐瑭放了!”
罗瑾悄悄安排冰雪去找机会救人,自己则挤过围观的人群,与吴妈妈对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个死老太婆……你放开我……我要把你剁成包子馅喂狼狗……”
唐瑭的脖子被卡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挣扎着用嘶哑的声音
“闭嘴!小贱人,老娘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马上给我跪下磕一百个响头,少磕一个,我便在这小丫头脸上划一刀!”
吴妈妈的眼睛瞪得老大,射出瘆人的寒芒。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说到做到,千万不要伤害唐瑭!”
罗瑾慢慢撩起裙摆,眼看着就要跪下去。
这时,吴妈妈挟持着唐瑭快步走过来,到罗瑾跟前便将唐瑭往旁边一推,挥刀朝就刺。
冰雪准备好的暗器刚要出手,罗瑾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踢飞她手中的刀,另一脚跟上直踹她胸口。
别看那些内力深厚的高手罗瑾打不过,对付吴妈妈这样的妇人,随便十几个一起上,她也像砍瓜削菜似的分分钟将她们KO。
吴妈妈被踢得晕了过去,罗瑾连忙去扶正在咳嗽的唐瑭。
吴妈妈是奴婢,虽然唐瑭不是她家的主人,但她的作法依然属于以下犯上,是大罪。就在仆妇们想去将吴妈妈捆上送官时,人群最外围却有人喊道:
“且慢!你们快看,吴妈妈脸上似乎起着疹子!”
众人回头,见说话之人正是韩绮绫,又细细打量吴妈妈,果然见她脸上有一块块豆大的红斑和红疹,有经验的老仆妇顿时心中起疑,再往她露出的手腕和胳膊上看去,也有同样的斑疹,顿时吓得连退好几步,大声道:
“可能是天花!!!”
此言一出,犹如凭空出现一只大老虎,所有人都吓得尖叫着往外史上,只剩下倒在地上的吴妈妈、和扶着唐瑭的罗瑾二人、以及上前保护她们的冰雪姐妹。
过了一会,口鼻上蒙着布巾的郎中才小心翼翼地过来,仔细查看了吴妈妈后终于确定,真的是天花!
这一确定不要紧,学坊里简直炸了锅,有哭的、有吵的、还有非要回家不可的……最后秦玉案找了城中最有威望的名医过来,带人给学坊仔细消了毒,并确认除了吴妈妈外无一人感染之后,大家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毕竟她已经离开学坊十多天了,就算是感染也应该是在外面,回来的时间又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所以并没有对学坊的环境造成污染,只需要送去百里外的疫病所,官府自然会处理。
“这位姑娘曾经近距离接触了病人,感染天花的几率非常大,必须送往郊外隔离十日,确定没有发病才能回来。”
德高望重的老郎中的话一出口,唐瑭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她是最怕闷的,要被关在一个屋子里整整十天,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跟唐瑭也有近距离接触,如果她发病的话,我也有可能感染,我和她一起去吧。”
听罗瑾这样说,老郎中、秦玉案、还有一旁的仆妇们都是一愣,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连她一起隔离倒是件好事。
“还有我们,也一起去吧!”
冰雪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面对天花这么可怕的瘟疫都没有离弃自己,罗瑾心中很是感动。唐瑭更是因为罗瑾的陪伴而感到十分温暖。
*
“罗锦,你们又没碰过那个死老太婆,原本可以请郎中给你开些避秽的汤药沐浴便可,而不需要来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来的。哎,都是因为我被连累,真是太对不起了!”
唐瑭抱膝坐在郊外空寺院的草席上,将手腕上那条弹性极好的淡红色细绳绕来绕去,撅着小嘴道。
“别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如果吴妈妈不是为了找我,也不会挟持你。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患难之交,就别说这些客气了~”
罗瑾亲昵地摸了摸唐瑭的头,笑着安慰道。
“嗯~我娘说得果然没错,会玩莫奈何的,都是又聪明、又善良的人!幸好我今天带了它们,否则在这里待上十天还不得闷死啊~!”
唐瑭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大堆带着奇怪缺口的小木条。
“莫奈何?!”
罗瑾见了这些玩具竟然也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跟她一起玩了起来。
折腾了一天,唐瑭很快就累得睡着了,罗瑾这才叫过正在收拾东西的冰雪姐妹。
“你们……”
不料才刚开口,便被雪魄打断了。
“停!罗大姑娘~我们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离开,我们是绝对不会走的!公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我们丢下你,下场绝不会比得天花好到哪去!
这里除了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饭之外,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要熬十天也不容易。我们两个从小练功,身体好着呢,你就别瞎操心啦!”
“是啊,姑娘你就安心在这住着吧,我已经传了消息给公子,晚上就会有最好的郎中过来,就算是感染了,也会得到最好、最及时的救治,起码保住命、保住容貌不受损是可以做到的,不用太担心了~”
虽然她们嘴上说不敢违抗叶麻子的命令,但是罗瑾明白,这只是为了让她宽心而已。毕竟以她们的功夫,就算不能与叶麻子对抗,藏身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安稳过下半辈子还是很容易的。
冰雪去准备晚餐、唐瑭还没有醒,罗瑾便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出神。
天色越来越暗,怕是晚上要下雪了。
没多久,院外传来马车的声音,罗瑾的心便狠狠一跳:莫不是他真的来了?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习惯性的厌恶和抵触之外,还夹杂着一丝丝期待~自己难道是疯了不成?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心思?
正在手足无措地纠结着,院门开了,罗瑾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更快。 娇娘美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