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胖子到底在搞什么?
罗瑾看了看四周没人,就悄悄地一个箭步冲出去,身子靠在墙壁上,耳朵贴上窗缝细听。
“夫人,这药是郎中嘱咐要大爷在夜里喝的。”
全福端着个装了淡红色液体的碗,恭敬地递给邵氏。
因为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大爷生病了,所有的药都是邵氏亲自喂,从来不假别人之手,而且她还有个习惯,就是给丈夫喂药之前,一定会亲口尝一尝冷热。
可是,刚才那碗明明是空的,这些淡红色的药是从哪来的呢?
罗瑾想罢借着烛光往向福身上看去,这才看见他腰间挂着个水袋,药应该就是从里面倒出来的。
果然,邵氏接过药碗后便舀起一勺来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这才坐在塌边准备慢慢喂给昏迷不醒的项启信。
可是她的手刚抬到半空就突然僵住,随后手一松,勺子和碗都掉了下来,整个人呈现出刚才全福听到猫头鹰叫声之前的状态,僵直,意识全无。
外面的罗瑾看着这样诡异的场景也吓了一跳,但接下来全福的举动更让她吃惊。
只见他白胖冒油的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然后便搂过邵氏慢慢将她按倒在塌前的桌子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主母的贞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药引……”
罗瑾对邵氏的印象不错,又是项楠的母亲、霍淳烨未来的岳母大人,而且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不会任由坏人为非作歹。
可是白天项启信闹的那一出就已经够分量了,如果现在叫其他人来救邵氏,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编排她?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犹豫,罗瑾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装扮,闪身推门冲了进去。
全福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脖子上便已是一片冰凉。
“敢发出半点声音,立刻割开你的喉咙!”
罗瑾用匕首架着他,慢慢退到了外间。
此时项启信依然昏睡、邵氏被下药失去意识,下人们又早都歇了,罗瑾放心地将全福往角落里一推,冷冷问道:
“想活命吗?”
全福倒是听话,还记着她刚才的话,并不敢言语只用力点头。
“说,你的汤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瑾将匕首稍稍用力往他的肉皮上一顶,锋利的刃马上就要割破表皮。
全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两条猪腿不住打颤地低吼道:
“是药!是药啊!”
“废话!我问你那是什么药?再说没有的便切你一只手下来!”
罗瑾很满意于自己的威胁,作出一副十分凶猛的样子。
“好汉饶命啊!那是治疗小的不举之症的秘方啊!小的看过四十不但无有子嗣,而且那个……那个现在就像是一条软塌塌的鼻涕虫,半点用处也没有啦!
近日小的得了个秘方,说是用一种蘑菇煎汤,再配上独特的药引,就能让百岁老人重振雄风,何况小的我才四十多岁~
可是小的今天才知道,那药引竟然是自家主母的贞操~都是小一时糊涂,可是小的不是还没有铸成大错嘛,还请大侠爷爷饶了小的一命啊……”
全福说着抽泣起来。
罗瑾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用蘑菇治那病就够奇怪了,药引居然是人家的那啥?简直变态啊~
就在她努力消化这些难懂的信息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罗瑾怕身份显露,只好打晕了全福躲在暗影里,然后趁外面的人冲进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邵氏身上时偷偷溜了出去。
真可惜,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外面就来人了……
等等!
罗瑾的眼睛突然一亮。
早上看热闹的时候听融儿描述说,她和夫人进屋后就有十来个人跟进去,当时罗瑾就觉得奇怪。
因为从邵氏的作法来看,她发现丈夫出轨之后并没有要吵闹甚至宣扬的意思,融儿作为她的贴身丫环自然也会听自己主子的,所以她们都不会叫人进来,那么跟进去的十来个人是怎么来的?或者说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
而刚才那一幕更是罗瑾亲身经历的,明明屋里只有四个人,而且并没有人传下人进来,那他们是怎么来的?谁传了什么样的消息?又或者是谁定好了时间想来见证什么?
难不成是幕后的有操纵一切?会是杨焕之吗?
事情越来越诡异,罗瑾决定今天不走了。她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平时的装束跑去邵氏的屋子,明着看热闹,实际上却是在确保她不会再被人暗算。
经过今天的事,全福虽然短期内不会敢再打邵氏的主意,却也一定会加强戒备。
而自己又不会轻功、没有内力,再想出奇制胜去抓他几乎不可能。如今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宁萌身上了,但愿她能凭着自己刚才收集的那一滴药液,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蘑菇~
“夫人您觉得怎么样?”
下人们已经将邵氏从桌子上扶了起来,而她本人却是懵懵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必是与全福一样,已经被猫头鹰的叫声唤醒了。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都下去休息了吗,怎么又都来了?”
邵氏愣愣问道。
“奴婢们是睡到半截听到外面有人喊大爷不好了,这才赶紧披了衣衫过来的,您瞧,奴婢的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来了。”
一个仆妇给邵氏倒了杯热茶道。
罗瑾往她脚上一看,果然没有鞋子。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也纷纷点点,七嘴八舌地说的确是听到有人这样说,可是说话的是谁却不知道,声音也分辨不清了。
“刚才哪有旁人来看过项启信?看来那个叫下人来的人就是原凶,打着让他们瞧见全福与邵氏苟合的主意,可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先是让项启信纳妾,又让邵氏失洁,这些事会让他得到什么好处?”
秉承着在电影里学到的“最大受益都就是最大嫌疑犯”的原则,罗瑾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盈香?
难道是盈香?
她从丫环一跃成了妾室,虽然只是个妾室,却也是不折不扣的主子。身子被人看光了又怎样、名声不好听又怎样?
只要项启信和邵氏承认她的身份就行,而且依项家人极爱面子又极宽厚的个性,她不但不会被穿小鞋,还会被宠着捧着。
可即便这样,即便邵氏失洁被赶出项家,相信只要有项楠在,她也绝没有可能爬上正室的位置。
而且就凭她一个小小的丫环,想与大管事全福扯上关系、并且让他相信那个古怪的秘方也是不可能的。
盈香能够用来做筹码的只有身体,可偏偏全福不能人事,所以想收买全福与她合谋同样不可能!
那么,幕后那人究竟是谁呢?真的是杨焕之吗?
他不是还要倚仗项启信往上爬,提升自己的地位、积攒人气,好为以后篡夺庄主之位作准备么,为什么还要让项启信的名誉受损?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娇娘美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