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来他来家里看望大爷时,与奴婢擦肩而过,自那之后便百般勾引诱惑。说什么对奴婢一见钟情,日后要休了家中妻子娶奴婢做正妻!
都怪奴婢蠢笨轻易被他蒙骗,便开始听他的话,悄悄将大爷与夫人、孙小姐以及二爷、三爷的对话传与他知。
对了,之前庄子里流行起来的怪病也是他取了药粉,让奴婢下在大爷的饮食当中并散播到外面去的。
可是奴婢事先拿别人试过,证实了不会害人性命才……才不得不下在大爷的饮食里……”
盈香自知罪大恶极,有些说不下去了。
“原来全是他干的好事?!那你与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项楠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日他说时机已到,便命奴婢在大爷的酒中放了迷药。自己则在半夜里拉着奴婢一起进了大爷和夫人的房间,在塌上……要了……奴婢的清白……”
因为项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所以说到这,盈香有些为难。可是项晖既然叫了孙女一同审问杨焕之,便是觉得她也到了应该知晓和处置这些事情的年纪,于是并没有要阻止盈香说话的意思。
“之后奴婢还傻傻地听他驱使、帮他筹谋。可是就因为奴婢私自变卖了宝石、并且提前让金鱼死掉,他居然就对奴婢起了杀心!
他趁与奴婢欢好之时将那剧毒的蓝晶矾投入奴婢口中,那物融化后腐蚀了奴婢的咽喉和食管,所以虽然奴婢被小罗救下了性命,嗓子却全毁了,胃肠也落下了病根,进食时痛苦无比……”
盈香终于说完了,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其实当日我躲在暗处观察之时,只以为杨焕之只是想与她苟合,便没有仔细去察看。等到他离开之后屋内还没有动静,我才发觉不对,再过去看时却已经晚了。
盈香口中的蓝晶矾已经融化并咽下,情急之下我便取了生鸡蛋来给她灌下,并助她吐出大部分毒物,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罗瑾说完看向项楠,知道她肯定会有所疑问。
因为盈香的“尸体”是她亲自派人扔出去的,罗瑾出不了庄子,那人究竟是谁救的?
“奴婢再醒来时,才知自己是被上山采药的女子救下。昨日奴婢见庄主采买的队伍回庄,这才找到小罗,求他帮奴婢混进来,好找机会向庄主请罪,揭发这恶人的罪行!”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是项楠看向罗瑾时,眉头微皱,显然还是有疑问却没有提出来。
那蓝晶矾之毒那样可怕,岂是一个普通采药女子能解得了的?况且瑶光山上除了映泉山庄这片平原之外,其它地方甚是险峻,那女子又如何能将一个半死不活的盈香背回自己的住处?
可是这些如今都不是主要的,而且她相信叶小罗虽然一定隐瞒了什么,却一定不是不利于项家的~
“杨焕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沉默了一会儿,项晖突然开口。
可是自知再无法狡辩逃脱的杨焕之已经瘫软在了地上,除了无声地流泪之外,再说无任何言语。
“带下去吧!给他些书,一日三餐都不准怠慢,活到哪天算哪天吧!”
这就是判了无期徒刑的意思?
可是他背后一定还有主谋和帮凶的,难道就这样放过了?
“庄主,里里外外这么多事情,他一个人是绝不可能……”
罗瑾刚想提醒,项晖却摆了摆手。
“今天你也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明日领了工钱便可以回乡了~”
意思很明白,你虽然做过杨焕之的细作、又藏着不少秘密,可是揭发他的罪行,你的功劳也少不了。
所以功过相抵,项家既不追究也不挽留。你不是说来此的目的就是赚钱回乡吗?那就遂了你的心愿~
项晖的话,在场之人都听得懂。项楠一听罗瑾明天就要走,便有些站不住了,险些直接伸手去拉她。
“楠儿!忘了爷爷刚才跟你说的话吗?”
项晖察觉到孙女儿的异常,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项楠的手像是突然被电到了似的,猛地缩了回来,默默低下头去。
罗瑾出去不久,囚室最里面的地面突然分开两边,露出一条插着火把的秘道,项晖带着儿孙们走了进去。
秘室内停放着数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适才宴会上偷袭的那群黑衣人。
项启信等人不知道老爷子为何要来带他们看尸体,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个,你们都认得?”
突然,项晖撩起一个黑衣人的前襟,露出两条与面料本身并无不同、不细看绝不会发现的接缝。
原来那块寸许大小的布是接上去的!
项晖挑着布的手指轻轻一动,伴着微微跳动的烛光,布块上居然反射了一个小小的篆字——霍!
“不可能!”宅心仁厚的项启信脱口而出这三个字,“我们项、霍两家世代交好,妹妹虽然早逝却为霍霄生下长子,他们怎么能……”
刚刚为洗脱了罪名而有些兴奋的他,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
“绝对不会!我也相信姑父不会是那等背信弃义的冷血之人,定然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
项楠也一扭身子,斩钉截铁道。
“哎~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毕竟已经过了几百年!岚儿虽然钟情于霍霄并为他产下子嗣,可他哪怕顾念半点旧情,那日又怎么能对烁儿下杀手?
就算那是新后所为,他难道就半点也不知情吗?若没有他的无视和纵容,新后又怎敢不将烁儿的堂堂太子之位放在眼中?”
项晖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半眯起来,目光深邃。
“况且你们刚刚看到的、霍家索魂军的标志只有霍家直系、和我们项家当代家主才识得,我不认为他会连这样的秘密,都告诉他的继室!
之前有毒的那些瓷器,杨焕之绝对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机去做,这样看来,一直暗中与杨焕之里应外合的一定就是霍霄的人了。
至于那个叶小罗,不但机灵得查清了那么多的真相,还事先知道瓷器上有毒并能拿出解药,就算不与霍霄同一阵营,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刚才还据理力争的项启信父女这下都闭上了嘴。
是啊,如果霍霄真的在乎那个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结发妻子、真的爱她为他生下的唯一一个儿子,霍淳烨又怎么会沦落到那样无助的绝境当中?
一个对自己的妻子和骨肉都下得去狠手的人,又怎么能期待他能与朋友真心相交?
那么叶小罗呢,到底又是什么人?
项楠的心中更加疑惑。 娇娘美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