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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五个目标

第五个目标 白雾 12431 2021-04-06 07:24

  东方的天空渐渐染上琉璃色,房间里的女人幽幽转醒。他筹备的第五个坟墓,也安排得这么滴水不漏。

  “你说什么?”萧振国震惊地望过来,“还有人要死?!”

  “凶手是模仿作案,按照火、水、金、木、土的五行顺序杀人。”岑镜将一摞书放在办公桌上,“现在还差最后一个,所以应该还会有命案发生。”

  “模仿作案?五行杀人?”武志彬表情错愕,“岑镜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岑镜就知道他不信,只好指着书道:“你们看看就明白了。这里每本书都对应了一起案子的作案手法,不可能是巧合。”

  “小说这东西哪儿能当真啊……”武志彬抗拒地道,“再说这么多哪看得完?”他可没有岑镜那样恐怖的阅读速度。

  “我把重点做标注了。”岑镜一本一本地解释了一遍,两人的表情才变得凝重起来。

  “如此说来,作者可是重大嫌疑人啊。”

  “可李维不具备黄建春案和石四宝案的作案时间。”岑镜抱着双臂来回徘徊,“老鬼很可能是他的读者之一,模仿了小说情节进行犯罪。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地排查读者,只能想办法把对方钓出来。”

  “怎么钓?”

  “如果老鬼真是黎宏维的私生子,这一系列凶杀案就是为了报父仇。黄建春、葛兰、郭锦年、石四宝……死亡名单上的四人都曾间接逼死黎宏维,所以他们都要死。但老鬼并不满足,他总共要杀五个人,于是用了五行杀人法。”

  武志彬:“你的意思是……用第五个人把老鬼钓出来?”

  “没错。”

  “可他的第五个目标是谁啊?”

  “我。”

  作为宏维跳楼案的主要侦办人员,岑镜是当年那桩案子的重大转折点。正是她的介入,让案件性质从他杀变成了自杀,让郭锦年和石四宝无罪释放,也让黎宏维苦心经营的一场好戏成了空梦。

  虽然岑镜二字没出现在死亡名单上,但要说五人当中老鬼最恨谁,无疑是她。

  “不行。”萧振国断然道,“我不允许专案组的成员拿自己做饵,危险性太高了。”岑镜现在也不是在职刑警,要真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法向社会交代。

  “可是……”

  “没有可是!从现在起,你别离开老武身边。就算一直逮不到那只鬼,我也不会把你折进去!”否则华明恩会从轮椅上跳起来掐死他的。

  岑镜还要再争,武志彬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通后没听两句就爆了粗口:“什么他娘的大火?你说清楚了!”

  9月29日上午11点08分,津山市郊的杏林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这场火灾的面积超过四亩,蔓延了三分之二的林子。由于此地远离交通干道和村庄,起火一个小时才被远处的加油站观望到浓烟。津山市四个消防大队倾巢出动,历经三个小时的奋斗才将大火扑灭。

  穿过已经烧成黑暗森林的杏树林,刑侦支队的干警们来到一处焦黑的平房前。

  武志彬:“这里就是纵火点?”

  消防队长点点头:“起火点在地下室,助燃剂应该是汽油。”

  房间不大,将近二十个平方,从中隔出一个单间。墙壁被灼烧得一片漆黑,屋内弥漫着呛人的焦煳味,地上布满了夹杂着黑尘炭灰的积水,一步一个脚印。

  地下室的入口在房间西侧,门板早就烧成了焦炭。勘查组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走下去,在地室里发现了一只两米宽高的大铁笼。

  武志彬捂着鼻子舒了口气:“还好没死人。”

  岑镜用手电四处照了照,看到角落里的碳化木板和黑糊的油漆桶,淡淡道:“笼子里的人已经死了。”

  “啊?!”

  “这里就是石四宝死亡的第一现场。”可惜一场大火,什么证据都没了。

  两人从地下室出来,进了东侧的隔间。

  本以为是卧室,没想到里面只有一套桌椅和一个衣柜。衣柜门是开启的,里面的衣物被高度焚烧过,仅能辨认出衣装的材料。木椅早就塌了,桌子也只剩摇摇欲坠的框架,焦黑的台面上凝固着不少灰色液态物。

  “这是个梳妆台。”岑镜指了指变成一摊的镜子和各种变形的瓶瓶罐罐。

  “要不是知道老鬼会易容,我还当这里住了个女人。”武志彬仰头望着剥离脱落的天花板,感叹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啊……”

  杏林的主人,白杏村的村民很快被传唤到现场。面对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他心惊胆战地拿出一份皱巴巴的交易合同。

  “警察同志,这火真和俺没关系!俺早就把林子卖了,房子也租给他了,那人一次付了四年钱呢。”

  武志彬翻开合同书,一瞅甲方的签名,血压噌噌往上飙。

  岑镜注视着“石四宝”三个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从衣兜里拿出两张纸条,对比了一下,心中顷刻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武队,回市局吧。”她将纸塞回衣兜,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画像。”

  犯罪心理画像,是处理系统犯罪时必不可少的刑侦技术手段。通过案发现场的物质痕迹推理出犯罪行为人的心理特征,提炼对方的性别、年龄、职业、学历等甄别性信息,进而描绘犯罪人的家庭环境状况、社会环境状况以及人际关系、生活习惯等方面的特征。

  这其中的大部分,要靠逻辑推理探索到较为直观的浅信息。而拥有犯罪觉察天赋的人,能依靠敏锐的直觉,挖掘到掩藏在嫌犯潜意识深处的线索。

  岑镜是少有的心理侧写高手,曾经在几项重案里靠画像快速锁定嫌疑人。她之所以没在9月连环凶案中使用这项特长,一方面是因为心理障碍,另一方面也是想摆脱对画像的依赖。顾晟的事故,让她意识到深度描摹容易出偏差,自己该学会综合运用各项刑侦手段。

  简单扒了两口炒面,岑镜把自己和一摞案卷关在办公室里,整整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里,她必须根据现场勘查结果和尸检报告,在头脑中重建犯罪现场,代入嫌疑人心理,模拟完整的犯罪过程。

  这其中失败了28次,因为每到关键时刻,顾晟中枪的一幕就会重新浮现,严重干扰了注意力。直到下午5点30分,岑镜才面色苍白地走出办公室,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放在萧振国面前。

  犯罪人老鬼,男性,32岁,体态高瘦,皮肤偏白,目字脸型,眼大有神。个性相对孤僻,朋友少而精,交际不多但并非不善言谈,目前单身独居。

  犯罪人属于高智商人群,学历在本科以上,具备理化工背景。生活优渥,有私家车,驾龄五年以上。从作案时间判断,从事自由职业的可能性较大。

  犯罪人思维缜密,擅长伪装。以老鬼身份出现时,多穿休闲装、运动服。据此推断,犯罪人平日无运动习惯,着装一丝不苟,仪表整洁端庄,常穿西装与衬衫,可能戴一副眼镜,以社会精英形象示人。

  犯罪人作案计划周密,作案手段具备仪式感。说明其性格稳重,耐性和韧性较强,但年幼时极可能遭受过家庭暴力或缺失关怀,在成长过程中心理逐步扭曲,温和的外表下压抑着极端化的人格。

  手铐标志物说明犯罪人内心充满偏激的正义感,对当前法律和执法部门失望。他对弱者充满同情并具有保护欲,对恃强者会采用残忍的手段打击报复。

  从模仿作案分析,犯罪人受文学作品的影响,对犯罪行为的认知倾于理想化。犯罪人在现场有意遗留犯罪痕迹,说明其自信心较强,对警方充满挑衅心理。

  在犯罪过程中,犯罪人多使用慢性致死或囚禁手段,说明他更喜欢对受害人进行精神折磨。在此之前,犯罪人自身可能长期处于精神压抑状态。

  犯罪人对悬疑推理类文学作品感兴趣,具备较强的心理素质和反侦察能力。可能经常出入图书馆、书店,或为XX网络文学网站注册用户。

  ……

  萧振国看到最后一句,脸上终于动容。

  “你认为……老鬼一直在你身边?”

  岑镜点点头。

  “是咱们内部的人吗?”

  “老鬼心思诡谲,性格成熟复杂,又有综合高学历背景。符合他这种情况的,都是40岁以上的干部。干警对刑侦流程应该非常了解,不会刻意挑衅警方。他们也没那么文青,不会模仿推理小说的情节作案,更不会采用五行杀人这种艺术化的手法,所以不是公安系统的人。”

  听到并非内鬼,萧振国多少松了口气,复而皱眉道:“可耗子他们出事,再加上唐平……的确有人在这栋大楼里捣鬼啊。”

  岑镜抿了抿唇:“我已经有人选了,只不过还有几个疑点没想通。”拼图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只差最关键的那几块。她必须想办法找到它们,将图拼全,才能揭开老鬼的真面目。

  说话间,武志彬敲门走了进来,满身烟气。

  “岑镜,咱们那船还没到。”昨天下午6点,他们就把船从雪岭放下去了。24个小时,就是爬也该爬到了……”

  “还没到秋叶河?”

  “小韩他们都去河口守着了,鸟儿都没有!”

  岑镜给谷教授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完也有些疑惑。

  “不应该啊……你们放船的具体坐标能不能给我?我研究一下。”

  苹果手机有自动定位功能,岑镜将昨天的地点发了过去。没过多久,谷教授回了电话。

  “你们是在雪岭大坝上游放的啊……那是到不了,估计现在还在蓄洪区漂着呢。”

  想起昨日路过的那座大坝,岑镜突然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临近换班,雪岭大坝的巡堤员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您好,这里是津山市公安局刑侦支……”

  “啊呸!我还国防部呢,骗子去死吧!”他麻利地挂断了通话。

  没一会儿,领导劈头盖脸地打电话骂过来:“人他妈是真的!给老子配合公安同志办案!”

  半小时后,在雪岭大坝职工的解释下,专案组终于搞懂怎么回事了。

  雪岭大坝会在汛期蓄洪,上下游水位高差有24米,往来船只走的都是船闸。也就是利用连通器原理,以闸门控制航道进行内灌和泄水,吃平上下游的水位差,使船舶顺利通过水坝。

  在蓄洪期间,雪岭大坝的船闸是单向的,船只只能从上游通往下游。而在这个时令,几乎都是从林场漂出来的木材。伐木工将伐好的原木抛入湖中,使其顺流而下,到了下游的加工厂,工人会对这些木材进行拦截。

  这里就会出现一个问题。船闸总共两级,每日上午10点开放。因为开放时间有限,无机动性的原木只能与水流同速,往往还没冲到下游闸门便关闭了,于是就会堵塞在航道内,等第二天开闸再继续前进。

  按大坝工作人员的统计,木材过闸通常要花两天时间。第一天过一级船闸,第二天过二级船闸,等到了下游的加工厂,基本就到第三天了。由于这种运输方式是零成本,所以下游的工厂也乐意花点时间等。

  根据尸检结果,石四宝的死亡时间是24日21点到23点。也就是说,抛尸时间其实在25日上午10点之前。棺船在雪岭大坝的船闸里滞留了两天,直到27日上午10点,才从二级船闸放出来,顺流漂了12个小时,最终抵达秋叶河。

  众人分析到这里,岑镜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走到会议室门外,接通来电:“梁栋?”

  “查到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梁栋的声音显得异常兴奋,让人很怀疑他和加拿大朋友做了什么开心的事……

  “坏消息。”

  “坏消息是何璐死了。她得了肺癌,2010年7月,在温哥华的一家私立医院里病逝。”

  “好消息呢?”

  “她的善后事宜是一个美国人办的。哦,不是她的老公孩子,何璐没有再婚也没生育子女,那个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至少……嗯,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岑镜:“是Lemon吗?”

  “好像是,好像也不是。”梁栋有些不确定地答道,“我把他的资料发你邮箱了,你自己判断吧。”

  “好,谢谢!”

  专案组开了会儿会,萧振国抬头问道:“小岑呢?”

  “是啊,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武志彬也纳闷地走出会议室,发现门口空荡荡的。

  “怪了,人呢?”

  看过邮箱里的资料,岑镜立即打车前往丰阳区,来到宏维大厦的楼下。她进入一楼大厅,见保安室空荡荡的,就将手机调成手电模式,乘电梯上了18层。

  此时天色全暗,走廊里昏黑一片。

  她找到1814和1813两个房间,将手机的灯光照在门牌号上,果然从侧面发现了灰尘剥落的痕迹。

  1814的房门还贴着公安的封条。岑镜撕下封条,打开门走了进去,径直来到黄建春死亡的厕所。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徘徊了一阵,她觉得有点胸闷,便推开了紧闭的窗子。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伫立在窗前,问天问己。

  “啪!”一阵狂风猛然吹过,窗子忽地关上了!

  岑镜吓了一跳,看到玻璃上飞掠而逝的黑色鸟影……眼前突然一亮。

  原来如此,缺失的那块拼图终于拼上了!

  “丁零零零……”武志彬打来了电话。

  “岑镜,你跑哪儿去了?”

  “我在宏维大厦。”

  “你跑那里干吗?”

  “有个疑点一直想不通……不过……”她举着手机道,“我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

  “是……呃!”手机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沉闷的坠地声。

  武志彬吓得站了起来:“岑镜?岑镜!喂喂喂?!你怎么了?说话啊……”

  一只手将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按断了通话。

  倒在地上的女人双眼紧闭,头发披散,如同一个电池耗尽的娃娃。

  刑侦支队和丰阳区派出所的民警同时出动,在15分钟内赶到宏维大厦,却只救出了被捆在床下的小保安。岑镜不见了。

  “马上搜!去搜地下密道,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走远!”武志彬指挥着干警,兜里的手机一震,居然是岑镜发来的短信。

  那是一串字母、数字和汉字的奇怪组合:Y2319口O街 Xhrs左。

  “卧槽,这什么鬼?!”武志彬马上回拨,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萧振国看到这条短信后,当即做出判断:“凶手绑架了岑镜,这串密码应该提示了地点和谈判时间。”

  “老大,在什么地方啊?”

  “还不知道。马上找密码破译专家接手。另外,让技术组对岑镜的手机进行监控,只要对方开机,立即锁定位置!”

  南华省公安厅也没有密码破译人才,萧振国连夜打到部里,终于找到密码专家燕明,对那条短信进行了破译。

  常见的加密手法通常是字母替换、错位重组、矩阵、键盘方位、二进制几种。燕明试了一遍发现全都不行,又加上象形符号的破译方法,总算在凌晨2点解密成功,将结果发送到津山市公安局。

  第一个大写字母“Y”,倒过来看就是“人”。数字“2319”应拆分为“23、1、9”,也就是英文字母表里的Z、A、I,汉字“在”的拼音。“口”和“O”都是象形符号,口O街指的是方圆街。前半句的意思连起来就是:人在方圆街。

  后半句的“hrs”是小时单位,前面的字母“X”旋转45°就是“十”,左的英文是“left”,所以后半句破译过来就是:10hrs left.

  萧振国问:“那个‘X’有没有可能是指英文字母的顺序24?”

  “不太可能。”燕明答道,“对方编出这种难度的密码,又是这样模糊的范围,应该压根就没有谈判的打算,所以不会留给警方过长的反应时间,10小时是极限了。”

  武志彬接到短信的时间是晚上20点23分,10小时后就是6点23分,距离对方要求的时限还有4小时。

  方圆街全长三公里,住户逾万,警方要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岑镜,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东方的天空渐渐染上琉璃色,窗帘的缝隙爬进了一丝熹微的晨光,房间里的女人幽幽转醒。

  岑镜眨了眨眼,环视着周围的陈设,大脑还有些迷糊。但当她低下头时,整个人就像喝了风油精一样清醒了。

  腰上绑了六根红色雷管,以电线连接着定时装置。计时器的显示屏正一秒一秒跳动着数字,距离爆炸还剩15分26秒。

  靠,早知道就不要醒……她想骂却骂不出口,因为嘴被胶带封上了。想揭也揭不开,因为整个人都被绳子捆在椅子上。挣扎着往前挪了挪,挪开十几厘米就挪不动了。一回头,发现椅子腿也被绑在了背后的铁皮柜上。

  还真是老鬼的风格,继火水金木筹备的第五个坟墓,也安排得这么滴水不漏。

  岑镜在心里叹了口气。

  比起先被炸死再被土石淹没,她还是喜欢活埋之类的死法,起码不会麻烦法医满地捡尸块……

  胡思乱想间,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刑警、特警和周边派出所的民警彻夜不休,把方圆街从头到尾筛了一遍,在三更半夜间扰民几千户,却丝毫不敢懈怠。

  根据萧振国的判断,老鬼最后一个杀人手法和土有关,对方又给出了清晰的时限,那么很可能使用了定时炸弹。所以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岑镜,否则周边的居民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武志彬带着一组人进了筒子楼,开始挨门挨户地检查。

  听到敲门声,岑镜拼尽全力发出吱唔的呼救。可她被绑在书房,门外的警察没有听到。敲门声响了一阵,外面的人就离开了。

  有没有搞错?!岑镜泄气地缩在椅子里。她看了一眼后面的铁皮柜,突然反应过来,立即将椅子退回去,猛地用脚踹向了柜子!

  “咚!”

  “等等。”武志彬正要下楼,忽然停住脚步,“什么声音?”

  岑镜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感觉额头有冷汗滴了下来。

  幸好不是震动起爆,似乎也没设触发式防拆装置,否则刚才那一下自己就升天了。

  既然是单纯的定时炸弹,那么……

  “咚、咚、咚、咚……”

  “我听着像楼上传来的。”一个便衣说道。

  “头儿!是这间!”一个干警趴在防盗门上听了听,“里面好像有人撞墙……”

  武志彬趴在门口大声喊道:“岑镜!是不是你?是你的话就停止撞墙!”

  你他妈才撞墙……岑镜喘着粗气停下了动作。

  武志彬一喜:“找着了!快,把门打开!”

  防盗门十分坚固,他们小队里没有开锁的万能匙,只能用铁杆撬。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武志彬拔出枪,对着门锁就是两发子弹,一把扒开了门。

  警察们冲进屋内,一见岑镜的情况都吓了一跳。

  武志彬用对讲机请求增援:“各队注意,这里是方圆街93号2层301室。人质身上绑有炸药,马上疏散全楼群众,让拆弹组过来!”

  计时器还剩2分钟。岑镜被松了绑,一把撕下嘴上的胶布:“来不及了,我自己拆。”

  拆弹并不像电影中剪红线或者蓝线那么简单,定时炸弹往往无法终止,尤其是老鬼的作品,怎么看都不是两分钟内能搞定的。

  岑镜腰上还缠着电线,只能小心翼翼地把雷管一根根抽出来。这也是拆弹专家常用的排弹方法,将爆炸物与触发装置分离,转移到无人区就地引爆。

  1:30、1:20……00:50、00:30……还差最后一根,所有警察都屏住了呼吸。

  15秒、14秒、13秒……突然,不知触动了哪根引线,计时器上的数字瞬间归零!

  “滴滴滴……”扩音器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电路板上的红色二极管也闪烁起来。

  “糟了,要爆炸,你们快走!”岑镜厉声喊道。

  武志彬:“来不及了,都趴下!”

  “—砰!”

  低沉的爆炸声响在耳边,大片白烟弥漫在屋子里。

  武志彬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抹了把脸,骂道:“操,这他妈是面粉?!”

  趴在地上的警察全成了“白种人”,他们带着震惊的神色爬起来,望着彼此花里胡哨的脸,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咳咳咳……”椅子上的“雪人”咳了咳,被面粉糊住的脸上裂开一道裂缝,从里面喷出一团白烟,“吓死我了。”

  早该想到的,老鬼没用手铐铐住她,说明这里不是审判行刑的现场。

  岑镜刚舒口气,心头忽然一颤。

  如果不是这里,会是哪里?如果第五个目标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第五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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