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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贞节牌坊

寸寸欢喜引相思 醒时梦 4621 2021-04-06 07:24

  郑氏起初还不曾会到这其中的意思,只当钱家有意要靠威北侯这棵树,没了钱程倒也能继续联姻,总归他们儿子多,死了一个还有好几个,左右不过贾瑶年纪大上几许,女比男大这事儿放在大沥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若真个如此倒也不算坏事,毕竟贾瑶年纪摆在那儿如今又落得克夫的名声,钱家若是愿意继续联姻自当是再好不过的。

  可瞅着贾释那愤愤然的神色,郑氏忽的心头一凛,往深处想了想不由面色发白,捂着唇不可置信的道:“侯爷是说……”

  贾释早就满肚子气了,这会子郑氏才开得一个头他便将桌子捶得咚咚响,忍无可忍的说:“可不是,那老虔婆竟然还指望着瑶儿同她钱家再立一座贞节牌坊,呸,还是读书人家。”

  贞节牌坊于读书人是一向极为荣耀的事儿,大沥那些个读书人家谁家没有一两座的,可贾释不是甚个文人骚客自然不懂那些读书人所说的荣耀,他只知道若是此番叫钱老太太得了手,那贾瑶怕是进得钱家就古佛青灯一辈子,同活死人也无甚区别。

  而自个也同那些个卖女求荣有甚个区别?

  郑氏自是晓得甚个是贞节牌坊,那些个贞洁烈女又是如何过得一辈子的,当下便唬得一屁股坐下来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看着贾释的神色便有些不对劲,当初他瞧中钱家不就是因为钱家有好几座贞节牌坊叫世人称赞么。

  可那些话她也不适合说,心思一转便道:“侯爷,这事你可得好生处理,阿瑶怕是低嫁也万万不能进钱家守那么块贞节牌坊的。”

  纵然贾瑶不是郑氏的亲生女儿,可她却清楚明白得很,贾释此番如何对贾瑶日后便也有可能如何对贾月。

  贾瑶不是自个肚子里出来的她尚且还有几分怜悯,若是换了自个亲生女儿,只怕是要上门砍了人家的。

  贾释不晓得郑氏的心思深,只当她真个完全为了贾瑶,不由得心生感动:“你是个好母亲。”

  这话换做以往必然要叫郑氏高兴半天,可这会子听在耳里也不过如此,她笑了笑:“不管如何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何就能见她落得那般境地。”

  贾释的态度很快就传到了钱家,钱老太太躺在榻上包着头气得咬牙切齿,可甚个话也不曾说,心里却极是后悔定下这门亲事的,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却是个难啃的骨头。

  好好的一个家连着几年都死人,若要说贾瑶不是命硬的,她连自个都不信了。

  周氏取了巾子湿了水一边同钱老太太擦手一边道:“娘,您也莫气了,那威北侯也算得个重情义的,这事儿只怕是没得指望的。”又道:“您若舍不得程儿受苦只管同他结一道冥婚便是了。”

  却只字不提那个同钱程一块死掉的春兰,在她眼里这样的贱婢是没有资格同主子论婚配的。

  同贾家继续结亲的事儿钱老太太心里也晓得必然是成不了的,不过有些气愤罢了,听得周氏的劝也没接话,只道:“程儿的丧事可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下去了。”周氏做事利索,事儿没吩咐好自也不会往钱老太太跟前凑。

  钱老太太应得一声,想起甚个要吩咐的又同周氏说得几句,两人话还不曾叙完外头便又吵吵闹闹起来。

  老太太心里火气大,也不管外头是何人,拍着榻板便怒道:“反了反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周氏眉头一蹙忙起身预备行出去,可门帘还未撩便叫个小姑娘给冲撞了,周氏也不恼一把将那小姑娘圈在怀里温言细语道:“你莫要在这里胡闹,快些回去,老太太身子不舒坦。”

  那小姑娘身着一袭白色素服,梳了两个小鬏鬏,瞧着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双眸子又红又肿,带着哭腔道:“二婶婶,玉儿有话要同祖母说。”

  周氏吃不准钱玉想做什么,可如今钱老太太正火大着,自不会妄自放她进去,还劝道:“你有甚个事儿同婶婶说也是一样,如今程儿方去,你祖母心里头也难过着呢。”

  说起钱程已去,钱玉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小人儿却紧紧咬着唇试图将眼泪逼回去:“就是因为大哥哥才要说。”

  说着也不拘跟前是谁,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帕子来,打开帕子里头却是一些个药渣子,她递到周氏跟前哭道:“这是大哥哥药方里头的一味药,叫藜芦。”

  又道:“玉儿虽读书不用功,可也看过许多闲书,藜芦乃是催吐去痰之物,却同参又是相克之物,前些日子大哥哥身子不适,用以下药无可厚非,可大厨房里头每日都给大哥哥熬一盅参汤,难道府里头没一个人发现蹊跷吗?”

  周氏面露惊讶之色,晓得这事儿绝非小事,忙伸手接过钱玉手里头的帕子,行到钱老太太跟前:“娘……”

  钱老太太早将钱玉的话都听个全,此时面色发白哆嗦着唇,自打钱大夫人去了,整个钱家的中馈都在钱老太太手里捏着,丁点都不曾放出去,大厨房里头每日那盅参汤是她下令专门给钱程补身子的,春兰秋菊二人也是从她手里调教好了再送到钱程院子里去的。

  钱老太太对钱程的疼爱,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长子嫡孙,更多的是他的前程看得见,是以不论吃穿用度皆是细心周到的,可这会子要说是她的细心周到害了钱程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钱玉咬着唇哭得一双眼儿都看不清了,双膝一软便跪到钱老太太跟前:“祖母,求您彻查大哥哥的死因,便是大哥哥再也回不来了,可也要叫他走得安心。”

  钱程院子被封锁,他同春兰躺在一块因吸入银丝碳毒气而死的事儿也被捂得严严实实,钱玉听到的不过是突发恶疾而亡的由头。

  钱玉是钱家老大的幼女,因着性子跳脱,读书又不如其他几位姐姐,很是不得钱老太太喜爱,可她却同钱程最是亲厚。钱程自打落病以来她是时时探望,自是晓得他身子羸弱不少,可也不至于立马就能死的,此番突闻噩耗,又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因着心里难受,这才突发奇想去查钱程的吃穿用,倒不曾想真个叫她查出点东西来。她是晓得钱程日日用参汤的,可她自来不知道钱程的药方里头是甚个药,此番晓得了便越发悔恨起来,若是对钱程再细心些许便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钱老太太也不会全然信一个小女娃的话,当下便叫来了大夫,着大夫看了药渣,又问了些个话这才叫人送出去。

  那大夫一走,钱老太太便倒在大迎枕上,将那些个药渣捏在手里,闭着眼儿落下泪来,再睁开便满是厉色,张口便道:“查,彻查……”

  她无论如何都不信钱程是死在自个手里的。

  既是要彻查,还是查毒,那钱程的遗体只怕还得叫仵作来验一验,周氏面色发白,劝得一句:“娘,若是真个要查,只怕还得验程儿的身……”

  钱老太太神色一肃,难得的赞同钱玉的话:“玉儿说得对,程儿虽是去了,可也要叫他走得明明白白的。”

  此话一出,倒是再无回旋之地,周氏亲自将此事告知钱家三位老爷,又叹得一句:“程儿怎的这般命苦……”

  钱家几位老爷虽然是先生,可到底是男人,想的东西比周氏这妇人自要深远得多,闻言几人对视一眼俱都不作声,若此番钱程真个是叫有心人害死了,那只怕就不是死一个后辈的事儿了,不论那人目的是甚个,钱家有内鬼那就是事实。

  钱程到底不曾立马入殓,钱家请了京里头最有名的仵作半夜三更进了钱家宅院,到得第二天便有了验尸结果。

  钱老太太隔着帘子听钱家大老爷同那仵作说话,越是听便越是捂着心口喘不上起,等人一走便将手边一套青花瓷的茶碗拂倒在地:“查,查,查,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自此钱程院里头的丫鬟婆子小斯没有一个逃脱的,周氏亲自坐镇,将十几个人都拖到跟前来,说得一句:“敢谋害大少爷,是存了心的想一院子人陪葬……”

  就为着这么一句话,那些个丫鬟婆子小斯搜肠刮肚的将自个知道的事儿都吐了出来,那些个有恩怨的更是狗咬狗,周氏就端坐在那儿,自有人将那些个话都记了下来。

  而贴身伺候钱程的秋菊却是叫人关起来用了刑,鞭子抽晕一回便泼上盐水将她痛醒,继续拷问,可秋菊知道的也不多,能说的都说了,最后还是挨不住那些个酷刑索性咬舌自尽了,连带着她的老子娘也一个没得逃脱。

  这厢闹得鸡飞狗跳的却也不过得了一条春兰时常出府的可疑信息,牵连到外头周氏却是管不着,还将事儿移到钱家大老爷那儿去。

  钱家大老爷也是个有本事的,派得人下去,不出五日便摸出了春兰因何出府,每次往哪儿去,同何人交头,事无巨细的清清楚楚。

  不出十日功夫钱程的死便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钱老太太躺在榻上听钱家大老爷一件件的报上来,整个人气得颤抖,良久才恶狠狠的骂道:“贱人……” 寸寸欢喜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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