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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姑娘家那点事

寸寸欢喜引相思 醒时梦 5287 2021-04-06 07:24

  守在听竹居里头的芸香同慧香一见贾谦抱着甄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也都唬得一跳,两人疾步上前想从贾谦手里接过甄真,却叫他一把避开,几步上前抬脚便将正屋房门踹开,熟门熟路的往最里间的寝室去。

  边走边吩咐慧香:“快去打点水来。”

  慧香连连点头,也顾不得那许多,一转身便同慌了神的芸香撞个满怀。

  屋里头的布置都换了,可床榻的位置不曾变,贾谦小心翼翼的将甄真放在榻上,拿锦被同她盖好,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见没发烧也才松口气,又问她:“可是哪儿不舒服。”

  甄真惨白着一张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是晓得哪儿不舒服,可这会子当着贾谦的面不好说,便只有闭着嘴巴不说话。

  她不说话,贾谦便以为她着实难受得狠了,便也不再问,只叫芸香去催催大夫怎么还不来。

  芸香才应得一声正要转身,就听甄真声若蚊呐的喊一声:“诶,别去……”

  不过是来个月事罢了,若是叫大夫来可多难为情,可这话她又同贾谦说不出口,只能硬着同他委婉道:“我,我没事,这,这是姑娘家的老毛病,不用请大夫……”

  说着又同芸香道:“你去请安姑姑过来给我更衣。”

  这么一说芸香便晓得是甚个回事了,应得一声忙手脚利落的去给甄真寻干净的衣裳同月事带。

  可贾谦不晓得啊,别看他平日里荤话张口就来,调戏起姑娘也手到擒来,可正事他却是没经过的,更不晓得姑娘家每个月还有那么几天血流不止的时候。

  他还以为甄真是不领情,故意耍她的郡主脾气,当下便脸色一黑:“生了病自然是要请大夫看,你若是强挨着,万一真个先进祖坟了,爷还得替你守上一年,连女色都碰不得。”

  晓得贾谦是好心,可他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气人,甄真捂着心口很是深呼吸两口,觉得有些气力了这才冲他吼道:“你少在我跟前出现,我还能多活几年。”又道:“本郡主这人心思狭隘得狠,便是要死也是要拉你垫背的。”

  贾谦这人嘴巴一向贱习惯了,叫甄真喷得两句倒是不说话了,不过见她说话虽中气不足,可还十分清醒倒也不担心,只努了努嘴不情不愿:“我给你倒杯水吧。”

  他好心给甄真斟了杯温水来,甄真也没拒绝,虽然不口渴可还是叫贾谦扶着坐起来喝了小半杯下去。

  实在是喝不下了,这才摇摇头,贾谦也不勉强,复又放她从新躺下,可无意间却见到自个袖子上的一块暗色。

  他今日的衣裳是暗色的,所以遗留在衣袖上的那一块若是不仔细看压根也都看不出来。他眉头一蹙,趁着转身放杯子的功夫泼了点茶水上去,再用手捻一捻,便见指尖上残留的腥红。

  贾谦面色一变,又联想方才甄真吞吞吐吐的模样,只当是她身上哪里受了伤,而自个又是男子,这才不好开口明说。

  正想要问一问,就见芸香领着安姑姑进得屋里来,慧香捧着银盆跟在后头。

  安姑姑面上平静,抬眼看见贾谦面上不自在的神情便笑:“还请郡马爷先回避一下罢,待老奴先给郡主更了衣您在进来。”

  贾谦点点头,也不多说,忙转身出门去。

  贾谦虽同甄真水火不容,可到底相识一场,总是有些香火情的,此番觉得甄真受了伤,他也没好意思走,就着灯笼里微弱的烛光站在廊下守着,心里却琢磨着她何时受的伤,为何先前不说,是不是有甚个难言之隐。

  不是贾谦想象力太丰富,实在是亲身经历过许多,由不得他不多想,毕竟这威北侯府并不如外头瞧的那般光鲜。

  正屋房门紧闭,安姑姑不曾从里头出来,送贾月回去的兮香同去请大夫的袭香却是一前一后的回来了,见贾谦站在廊下还上前行了礼这才领着大夫急匆匆的进了正屋。

  兮香进屋不过一息功夫复又出得来,手上捧了一摞子换下来的衣裳锦被,贾谦瞥了一眼,并未见到不妥,可想了想还是将兮香拉住。

  “你们郡主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问得极小声,生怕叫别个听见一般。

  兮香莫名其妙的看着贾谦,否认:“没有。”便是有她也不能说,她们郡主这性子要说得罪人,那可不是按个位数来计的。

  “怎么可能。”贾谦不信,一副我明白的神情看着兮香,巴望着她能接下话来。

  可兮香一副你有病的眼神看了贾谦半响,最后还是抬步走了。

  贾谦心里一急,还是将她拉住,急急问:“既不是得罪了人,那又如何身上受了伤?”

  兮香乍然一听,压根没反应过来贾谦到底说甚个,可在细想一回,顿时涨得面色通红,看着贾谦的神色都不同了,憋得半响却道:“我一个大姑娘哪里晓得那许多,你不若去问问大夫或是夫人便晓得了。”

  话音才落脚下便生风,走得极快。

  贾谦还兀自纳闷,她是伺候甄真的,她不晓得那自个娘怎么就晓得了。

  纳闷归纳闷,贾谦到底思忖再三没有去寻郑氏,只待那看诊的大夫一出来便叫他拉了问东问西,却一句都不曾问到点子上。

  那老大夫留着三羊胡,面色红润,看着贾谦如那弥勒佛般笑眯眯的,晓得他不好意思开口,也不戳破,只顺着他的话一一答来。

  贾谦问得多了,见那老大夫还不说,心里暗骂一句“不上道”,却还是磕磕巴巴的问出口:“她哪里受伤了?”也不说名儿,只往正屋里头指了指。

  他这话一出口里面便受到了老大夫的嘲笑:“不过气血虚……”

  甄真往日里头月事便不太好,在公主府里头时便一直是好生调着的,可自打那赐婚的圣旨下来,她便连一日好觉不曾有,因着心里太重,过完年她的月事便停了,却不想这回一来便来得太猛了,叫她一下子受不住。

  贾谦这一夜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只觉得今日真个丢脸丢大了,亏得自个还有个色名在外,却连姑娘家来月信这种事儿都不晓得,竟然还问她哪里受伤了……

  一夜风平浪静,仿佛昨日之事皆是一场梦。

  长信宛昨儿夜里要了三回水,今儿直到辰时末两位主子才起了身,这会子正屋里头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正忙碌着。

  郑氏面色红润,神色却略嫌疲惫,一双眼儿虽还有些肿却没有了昨日的那般凌厉,贾释耕了一夜的地,此时还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临走时还将郑氏搂在怀里温言哄几句,见郑氏点了头这才笑着往大营去。

  贾释一出门,郑氏面上的那些个小女儿情态顿时便消散了去,面上越发显得疲惫。

  她如何也不曾想到自个还有一日会将夫妻之间的感情拿来算计的,可若不是对他,对这个家失望到底,她又如何舍得算计呢。

  只怕不止身累,心也累,郑氏连早膳都不曾吃,又回屋里头躺着去了,不一会又叫老早侯在长信宛外头的贾谦给搅了起来。

  贾谦瞅着郑氏铁青的面容,小心翼翼的问:“娘,你跟爹,没事的吧?”

  他方才看见贾释出门的,那面上明灿灿的笑都要戳瞎人眼了,想来他娘这儿定然也不会差,却没想到是这么副尊容。

  郑氏睇他一眼,抿了口茶,将屋里头伺候的都遣了出去,这才深深叹口气:“你若是争气点,哪里会叫人骑在我们母子三人头上。”

  贾谦神色一肃却不说话,郑氏又道:“我晓得你甚个心思,这些年这般纵容你,娘未必不就是这个意思,可昨日你也瞧见了,只怕咱们把心肝都掏出来了,他们也未必觉得你的真心实意的。”

  郑氏搁了茶碗,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娘总想着你成亲了,阿月嫁了,这个家一分倒也没甚个事了,可你瞧瞧老太太那模样……”说着她便冷哼一声:“那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她不说贾瑶,却是始终记得贾瑶那份情的。

  郑氏这些年手里也攒了些体己,从前想着便是老太太偏心,她也不计较,大不了自个便替贾谦补上些许只要日子能过便是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贾老太太竟是存心想要自个出这贾家门的。

  若是他日她真个成了下堂妇,叫她一双儿女在世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这样的事儿郑氏如何能忍。

  贾谦晓得郑氏的意思,无非就是叫他争气些,好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这样也不至于叫被人欺负都无还手之力。

  可他是个念旧情的人,总想着以往那这个情谊,一时间也没办法回答郑氏,只道:“娘先容我想想吧。”

  郑氏晓得这个儿子的心思,也没多说甚个,只问他:“我听说昨儿真真不舒坦,大半夜的请大夫来瞧,可是怎么了?”

  贾谦方才听郑氏说起日后的打算,险些都忘记这一茬了,这会叫她一说顿时耳尖发热,却还装作不甚在意的道:“无事,就是姑娘家那点子事儿,可她非闹得跟得了绝症一样。”

  姑娘家那点子事儿?郑氏一听便晓得了,看着有些羞臊的贾谦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不一会,听竹居那头便收了郑氏送过去的血燕同阿胶糕,来送东西的小丫鬟脆生生的道:“这些个都是二少爷托奴婢送过来的。”

  甄真捂着汤婆子还缩在被窝里头,听见外头那小丫鬟说话还撇撇嘴:“他有那么好心?莫不是落了毒要害我吧。”

  兮香闻言便捂着唇笑,将昨儿贾谦拉着她问话的事儿说了一回,甄真一听眼眸弯弯也捂唇一笑:“当真啊。”

  瞧着是个好/色的,原来不过是个假象,只怕还是个雉呢。

  甄真这儿上朝才收到贾谦送来的东西,到得下朝便有宫里的太监进了威北侯府…… 寸寸欢喜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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