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呢?马上大典了。”晏姝随便朝其他丫鬟敷衍两句,自顾自的走进晏染的房间。
里面只有床上是一件华丽隆重的凤袍,凤冠和首饰都在桌子上,看上去金灿灿的实在漂亮。
只有皇后是妻,剩下的都是妾。
温灼言居然真的要娶晏染。
这么明晃晃的事实摆在前面,晏姝心里还是会一抽一抽的疼。
毕竟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少年。
她心尖尖上的血。
“娘娘,大典要开始了,快让奴婢为您梳妆吧。”门外丫鬟问着。
这……晏染又找不到人,眼看着那丫鬟就要推门而入,晏姝急中生智,道:“本宫自己梳妆。”
她故意放温嗓子模仿晏染的声音。
既然要逼宫,那就是要杀温灼言,所以她只要保护好 温灼言就行,而保护他最有用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待在他身边。
穿着新嫁娘的喜服,以臣子的名义,站在温灼言的身边。
晏姝先就着浴池里的温水洗了个澡,洗去了所有负担,她干完这一次就走,永远也不回来。
像是临终的人那样精心,描眉,画唇,点腮红,甚至盘头发都得心应手,晏染很会梳妆,也教过晏姝,晏姝虽不喜欢,却有这个本领。
温灼言身着华服,立在高高的大殿上,他并非要给晏染看,而是为了晏姝。
他相信姝儿一定会来,姝儿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别人称夫妻。
只是他不知道,姝儿来了,却不为了他。
太监掐着公鸡嗓将圣旨宣读完,礼乐队吹奏声一响,丫鬟们将盖头往她头上一蒙,她便要成为温灼言的新嫁娘了。
姝儿,我带你去看新嫁娘,可好玩儿了。
姝儿也穿这样的衣服,嫁给我好不好?
十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句话晏姝答应了,她没有食言,是食言,是温灼言先把她放开了,不要了,丢弃了。
凤冠霞帔遮去她周身的冷气,快过年了,天格外的寒冷,但她走向温灼言,步伐里没有一丝畏惧,踏着很高的鞋子,也没有错一步。
她已排练许久了,想象着嫁给他的姿态,在梦里,心里,练了许久。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晏姝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温灼言一把搂过她,悄悄掀掉她的盖头,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姝儿好美漂亮,朕都不知道你会化妆,还这么美。”他说着就像低头烙下一吻,却被晏姝的眼刃刮过。
“陛下,君是君,臣是臣,臣永远不会成为臣妾,不会嫁你,陛下先跟我走,有人要——”
“阿姐,有人要干什么?逼宫吗?莫怕,陛下又不是没见过,先帝不就是那么死的?”晏染从暗处走来,她身后是几支排列整齐的兵。
从穿戴上看,敌国人。
来不及思考,晏姝抓过温灼言的胳膊就跑路,晏姝和温灼言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逃了。
灯火通明,血肉横飞,仅剩的三十几个侍卫全是 温灼言的死侍,保准会拼命,可依然阻挡不了对方近千人的阵仗。
晏姝带着温灼言躲进大殿的柜子里,又黑又闷,可没有办法。
“晏元帅杀进皇宫时,我也是跟奶娘躲在柜子里,亲眼看着先帝的头颅滚到我面前。”
一模一样的柜子,温灼言觉得这小柜子旺他。
每次躲里面都死不了。
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晏姝终于还是回来了。
“今日凤冠霞帔,并非嫁于陛下,不得已而为之。”晏姝冷冰冰的跟他解释。
隔着许多条血亲的人命,她怎么敢继续喜欢?又怎么配?
回来,只是为了琉璃国,她救不了那么多人,只有保住 温灼言才是正道。 温若故人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