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没管住嘴一秃噜就出来了,连忙赔不是,怕晏姝生气。
晏姝眨了眨眼睛,安抚道:“无妨,我习惯了。”
疼习惯了,太强的适应力,变化莫测的局势,让她甚至都没有资格伤心难受。
……
书桌上是一张路径图,图的终止点写了三个字“兵器库”。
王府的兵务要地。
图上有几滴眼泪,晏姝捂着双眼伏在桌子上哭,她不想呀,不是故意的呀,可是、可是……
兄长还在温灼言手上。
她能怎么办?怎么选?
只带着图的信鸽从王府中被放走。
黑暗中,一张圆润的苹果脸目睹了全过程。
……
乳白色的鸽子停留在养心殿外,身着华服的女子从龙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收过那只鸽子,取下鸽子细腿上的纸条,收进袖口。
“陛下,该上朝了。”女子笑眯眯地走到温灼言身侧。
温灼言睁眼,显然没有料到她在身边,“染染昨晚没回自己宫里?”
晏染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还是那副柔弱的模样,解释道:“昨晚陛下醉酒了,染染不放心才没有走,您莫怪。”
软软的声音,温灼言其实并不喜欢,他更受用晏姝那样清泠的嗓音,让人如置山谷,不食人间烟火。
待他早朝回来,把白色的鸽子抱到温灼言面前,笑道:“陛下原来还养鸽子呀,就是它腿上绑着纸条,好奇怪。”
温灼言警惕地看了看她,却没有怀疑。
这么多年,他表面与晏姝虚与委蛇,其实早已爱上。只能骗自己说爱的人其实是晏染,时至今日,他也只允许自己这么想。
他解下纸条,上面是一副缩略图,还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勿念,臣在王府安好,求陛下成全。
那一瞬间,他好像心里被生生剜去好大一块,血淋淋的。
姝儿要跟温临安私奔。
温灼言冷笑着烧了那张纸条,召集羽林卫赶往王府。
正是晌午,晏姝与温临安坐在一张桌子上进食,小王爷朝她笑,她也礼貌的微笑。
温灼言带人闯进去的一瞬间,正好看到晏姝温和的笑容,他有多久没见她这样笑了?四个月?还是更久?从晏沉北征后,晏姝就没真的笑过!
好,笑给别人的男人看!
只见温灼言勾着嘴角,气势汹汹地拽过晏姝的胳膊就走,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羽林卫立刻拦住小王爷。
“你干什么!放手,兵器库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晏姝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往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见血。
温灼言直接将她扔上马回宫,进了宫门,冷笑着将她从马上拽下来,“一点朱唇万人尝,把你送去花楼,莫非还能给朕当摇钱树啊?”
晏姝浑身都疼,喘不过气,依然直视他,“陛下是最可恶的人牙子,鞭刑棍刑家常便饭,我要不接客,您是不是得打死我?”
看她牙尖嘴利,温灼言咬牙切齿瞪了她一眼,命人拖去水牢。
最阴暗的地方,手脚都被铁器束缚着,身体泡在冰水里,只露出个湿漉漉的脑袋在水面飘着,腥臭味让她没办法呼吸,伤口被泡得开裂发言,水进去感染,撕心裂肺的疼痛。
冻得面如白纸,晏姝闭上眼睛咬牙不吭声,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阿姐!阿姐!”温软的声音传来,晏染急切地扒着铁栏杆进不来,对狱卒道:“你们罔顾人命!”
狱卒不敢放晏姝出来,畏畏缩缩。
“我是淑妃,什么事儿下来我顶着!”晏染低斥道。
狱卒这才把晏姝放出来,晏染抱着她暖了一会儿,道:“小王爷夜闯皇宫被拘,我知道阿姐在乎他。” 温若故人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