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触及到女人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气息更加畅快了许多。
顺势,就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过来躺下,陪本王眯一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
不仅要上朝,轩辕逸诺还有每日早起练武的习惯。所以听他话里的意思,是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无奈看着他示意的位置,凤茗依却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真的躺过去。
很快,就惹得某人再次皱眉以示不满。
“怎么?到了现在,依儿还是不信本王?”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即便是从头到尾从来也没真真正正的全身心相信过,可也不能这么直白地就表现出来啊。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一心求死么?
远远没活到那么自虐的程度,努力将对方想象成一块儿没有生命呼吸的大石头,凤茗依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而一直到人都妥协着乖乖躺下去了,凤茗依还是没搞清楚,事情怎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是身边这人挑起了事端,极为高调地要跟她追根究底地算账。怎么到头来,又是他自己,用一个简简单单的“误会”,就把这一切给揭了过去?
关键还是,貌似自己并没有真的给出任何实质性的回答,也没有就王府轿夫被人弄晕的事情给出合理的解释。
一切,看上去好像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在她也没有那么痴傻,自然明白这是对方有心放她一马。而且最重要的也并不是这个,而是……
什么叫做不放心,所以从此以后要亲自看着她?她从这句话里面敏感地嗅出了一股子以后同食同寝的诡异深意,又是什么鬼?
这层意思,是她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思考能力刚刚恢复,就意识到的重要信息。可是那时候,睡在身侧的人,早就没有了影儿。
自然,这是后话。
于是,一场在侧妃顾倾颜的认知里,很应该发生的家庭战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解决的雷声大雨点儿小,到了后面,甚至还是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也亏得她彻夜未眠地等着看戏,不成想两个无良的主子,早就和衣相拥而眠。
顺带着,把屋外的一干人等,站着的,跪着的,不站不跪半蹲着的,忘了个光尽。
最后还是进去送火盆的下人带出了一切雨过天晴的消息。而一直候在外面,揣着满心担忧的人,这才彻底把心给放回到了肚子里。
也导致了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光里,只要提起这茬,花晴的眼里都能冒出火来。
不站不跪地半蹲着,而且还是整整一夜,那其中的酸爽滋味,再难忘不过。过后还能好好走路,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耐操练的身体!
而这场干戈,就这么貌似不明不白地平息了,只是到底没有真正的解决,各人心中的结,只怕是更深。
黑暗里,闭着眼睛的凤茗依不止一次地在想,明明是硝烟弥漫的场合,到底又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就成了如今这幅外表和平的模样?
怎么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而她的身后,昏暗的光线里,轩辕逸诺的眼中,却是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暮子云是吧?很好!
一夜无眠,明明是彻夜难眠的时刻,偏偏凤茗依却睡得格外香甜。
等她再度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而睡在身侧的人,已经没有了影子。就连那侧被褥都是凉的,足以证明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
懒得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依着被褥斜斜地靠着,凤茗依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样物件儿来。
纯黑色的瓷瓶,虽说里面装着能治好她梦靥的药,可是那种无端的沉闷,还是令人心头十分不舒服。
压抑的厉害。
把玩着瓶子,凤茗依若有所思。暗自揣摩着,那句‘要你未做完的梦’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说也奇怪,自那日以后,还果真是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甚至于连曾经的那个,都模糊不清了。虽然这药,为了谨慎起见,她是一颗都没有吃过。
只是并没有解脱,而是时时会有一种莫名的惆然若失,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既然梦已经没有了,那这东西……看看手中黑色的瓷瓶,凤茗依讽刺一笑。
“真的还有必要吃么?”
扯扯唇角,随手一扔,就将瓶子给抛了出去。
外面花溪恰好进来。
安顿好辛苦蹲了一夜,这会儿解了穴道也站不直的妹妹花晴,她便赶着去伺候凤茗依。
才踏进内室的门,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有东西正朝着自己飞过来。
伸手接过,看着眼熟。继而想起这可是万分金贵的药,登时一惊,继而心下明了,细心地收了起来。
“主子,花晴打听清楚了,不医性命无忧,”只是快被吃干抹尽了。
“还有我家公子,只说是来看戏顺便看望你的。至于朝廷这边……
近日轩辕无极与王爷的冲突较大,两方亲兵甚至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那日王爷带走顾侧妃后,便赶去军营处理此事,”
这部分有些不太美好,言语间,花溪小心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见无甚变化,才又续上未完的话,继续说道:“至于宸王轩辕无忧,则是乘此机会,利用司马与百里两位公子在江湖中大肆收买武林人士,大有坐收渔翁之利之势。
轩辕无极见过暮少宫主了,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还有就是,昨日太子妃流产了,轩辕无极盛怒,将其关了禁闭。”
昨日那一场闹剧般的浩劫,她们也都看了个分明。对于那个孩子的流失,心里面自然有数。
毕竟是施红泪出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别人闻不出来,她就不相信自家主子会闻不出来,昨日那屋子里,在浓厚的血腥味儿中,分明还有藏红花的味道。
只是这些事情,依着她们的立场,终究是无奈。可纵然如此,此刻提起来,心里边也不是个滋味儿。
好在花溪素来稳重,倒是没有特别的表现。只看着凤茗依神情怏怏地走了一会儿神,才掀唇发问。
“哦,那施红泪呢?可有受牵连?” 姝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