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有意为之。只是当真以为污了你的名声,就能够取而代之了?
简直就是做梦!”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凤豪宇,无意当中,是实打实的真相了。可惜的是,他只想到了朝堂上那些趋炎附势,想要代替他攀上逸王府的,却压根就没有往自己府中想。
更加不曾设想过,其实这一切的本源,还是在他另外一个女儿身上。
就连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
也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凤茗依但笑不语,连一丝一毫要提醒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凤豪宇,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就蹙起了眉头。
“茗依,出了这样的事情,为父相信,你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的,就不必强颜欢笑了,好歹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两个。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你倒是也跟为父交个底,好让我心里多少有个数。”
论理,这话怎么着,也不该由他来问。就算是生父,也避免不了尴尬。
无奈女儿生母早逝,这府中的其他女眷,又未必能让她看在眼里,只能硬着头皮如此了。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别扭,尽量说的很委婉。就连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女儿。
尽管已经十分小心了,却依然惹得凤茗依眉梢一挑,由不住冷笑一声。
“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想来女儿的清白,父亲也定然是不大相信的。既然如此,你还敢让我继续嫁进王府?
就不怕因此而得罪了逸王,从而连累到大家?”
“……你……茗依你这是……什么话……”
就算心里的想法已经全然如此,可是被自己女儿就这么很直接地说出来,凤豪宇老脸上还是非常挂不住。
结结巴巴地否认了两句,极快反应过来,忙一脸正色。
“为父……为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父亲的女儿,又怎能不护着你?”
啧啧,这话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就好像以前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似的。
抿唇一笑,只当这话是个笑话一般地听了,凤茗依并不在意。
甚至还心情颇好地提建议。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没有了我,好歹也有庶妹不是?届时由她替代,不也一样?”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顺溜,顺溜的让人丝毫觉察不出来,其中有什么不对。可即便是如此,也让凤豪宇当即愣住。
半响才反应过来,而后又是一副恼怒的样子。
“你说芳华?这怎么可能。”
说完之后,又再次摇了摇头,看着窝在下首的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为父在跟你说你的事儿呢,这好好的又扯到她身上做什么?就算受到流言的影响,王府那边……真的有什么异动,也跟芳华扯不上任何关系。”
只因为人逸王眼里,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个嫡女,哪里还有别人的存在?但凡稍微好说话一些,他也不知道如此被动。
如此想着,不免有些想要摇头。
大丈夫在世,何患无妻?只要权势在手,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才这么一动心思,就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猛一抬头看过去,恰好就对上自家女儿似笑非笑的眼。
“没关系,以前扯不上,那是以前。有父亲在,这以后不是可以好好谋划?”
“……”
不过才堪堪有那么点儿念想,甚至连心思都来不及动,就被看穿了。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女儿的犀利,只是因为她那两句轻飘飘的话,就像是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似的,让凤豪宇火辣辣地疼。
可是偏偏,这种不齿的心思,也是他自己先生出来的,就算是埋怨,也埋怨不了别人。
当下就觉着有些没意思起来。
更加在女儿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中坐不住,干脆就起了身。
“没,父亲并不是那个意思,茗依千万不准胡思乱想,且记着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的意思,为父也明白,这一次,定然护你。”
若是细究,不难发现,这话明显一语双关。可惜凤茗依自诩一向懒散,自然也懒得去深究,只是虚虚地应着。
一边开口,一边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门口。
因为光线的缘故,那一块儿地儿明明格外亮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却偏偏就觉着,有一片似有似无的阴影总在晃悠。
“如此,就有劳父亲了。至于外面那些流言,依着女儿的拙见,武力镇压,只靠着抓人,始终不是问题。
总该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无事生非才好。”
“茗依放心,父亲省的。”
说完,生怕再有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语,凤豪宇逃也似地就离开了自家女儿的院子。
等到出了垂花门,朝着书房走去,再一次想到自己之前那番大丈夫何患无妻,想到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骤然怔住。
而后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最后也只是溢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一切,凤茗依自然是不知。眼看着自家父亲走了,她也不多说什么,就那么拿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茶叶。
直到花溪从院中进来,才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
“已经走了?”
“嗯,走了。”
说话间,花溪上前。先是换走了凤茗依手中已经冷掉的茶水,才再次开口冷笑。
“这位庶小姐,倒是也自信。她娘亲在府中时候,尚且不能在主子这里随心所欲,结果现在人不在,竟然还放肆起来。
能做出派人在主子这里探听消息的事情,也是厉害。说实话,我真佩服她那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不用太惊讶。”
对此,凤茗依倒是笑的淡然。
“她连散播谣言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这么点儿,又有何难?”
“主子这话,倒是让我无言以对。只不过这一回,传回去的消息,只怕是不会让那边那么开心。
那位小姐行事,想来也要更加疯狂了。”
处心积虑的算计,不就是为了能够取而代之?
结果这会儿却在自己父亲口中,传出来从来都不曾有过那种考虑的话。
在轩辕逸诺那边全然没有任何机会,又在凤豪宇这里碰壁,这一回凤芳华那院子里,不知又要抬出多少被打碎的瓷器玉器了。
斜着眼睛看着她难得的不厚道,凤茗依长长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其实也很无奈。
“没事儿,疯狂了好啊。
只有疯狂了,做事才会更加的不管不顾。也只有那样,才会让人更轻易就能抓到把柄不是?” 姝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