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凤茗依还未曾承宠?倘若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也算不得占了多好的优势!
好消息来的太过突然,陡然激动,顾倾颜都快忘记了要将她冻的几乎僵住的寒冷,两眼发光,如玉的脸颊上,也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一直到跟施施然坐着的凤茗依眼神对上,被对方眸底的那抹微凉惊醒,这才忽然反应过来眼前是个什么情景。
自己此行,到底是干嘛来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输的太过惨烈,之前恨不得毁了对方的心思,也就歇了不少。
相应的,语气也软和了下来,只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回王妃,妾身不敢抱怨王爷,自然更加不敢指责与您。此番言辞,也仅仅只是想着请王妃替妾身劝劝王爷,以大局,以子嗣为重。”
一个“替”字,用的极妙。很好地将自己当成了一盘儿菜,光明正大地摆到了显眼的位置上。
那份小心思,直听的凤茗依想要发笑。
两个多月的时间,轩辕逸诺的的确确不曾有任何一次留宿在她的房里。
自然,这也是她坚持的结果,虽然少不得也有被轻薄揩油的时候,可到底距离真正的承宠,差的还不止是一星半点儿呢。
只是,没有留宿在她这里,不也照样没有去后院任何一个其他女人的住处?
宁可睡了书房,也不愿意去沾染所谓的雨露,纵然凤茗依也想不通那个人到底有何打算,不过却衷心觉着,至少眼前的顾倾颜,绝对没有感到庆幸开心的立场。
这会儿还激动着,莫约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缘故。
看着对方眼底依旧不曾褪去的激动跟开心,凤茗依忽然觉着自己有点儿心软,想要忍不住同情她了。
果然这世上的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怜之处。
也的确是如同凤茗依所猜测的那般,许是天气太冷,而且还有刺骨的寒意一直从地面上往膝盖里面钻,顺着骨髓遍布了全身的缘故,顾倾颜的反应也慢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真心还没反应过来另外一层意思。
所以也就没觉着难堪,只等着凤茗依开口恩赦,好让她赶紧回去自己的院子。
岂料等了半天,也仅仅只是等来了对方不咸不淡的一句拒绝而已。
“请本妃替你劝说?抱歉,本妃最近都挺忙,等闲了再说吧。”
顺着对方的心意,凤茗依也故意加重了“替”字的发音。而后一脸漠然地搁下茶杯,径自起身。
“至于顾侧妃你,莫约是觉着本妃这院子的地面比较亲和有趣,便慢慢享受,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之后,也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抬脚就走。
等到顾侧妃终于意识到对方真心没有故意要试探着吓唬折辱她,而是完全要将她就这么丢在雪地里的架势时,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竟然就真的那么走了,
登时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都没怎么思考,只随着本能就喊了一声。
“王妃……”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且不说此刻她人还跪在雪地里呢,就连原本打算要说的话,也没完全说完。
下意识地不甘心,只想着要起身去追,哪知有心无力,腿冻的麻木了,根本就站不起来。
到了这会儿,才真正意识到,或许自己这一次,踢到铁板上了。
而因为这一动作所带来的疼痛,她脑海中一个凌激登时清醒不少,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也逐步开始醒悟了过来。
等到终于品出之前凤茗依对她表示同情的那层意思来之后,一张俏脸霎时就有些青白。
的确也是啊,两个多月的时间,虽说王爷并不曾真正施宠与凤茗依,可到底也没有去其他女人的院子啊。
虽然这等事情,在进入王府的这几年里,对她而言也并算不上什么稀奇,可是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儿,却依旧还是让她感到羞愧的难堪!
这才是真正的侮辱,难怪适才的凤茗依笑的那么意味深长。
理清了思路,一股子怒火也就随之而起。五官中隐隐透出几分扭曲,顾倾颜就想着不管不顾地起身离开。
遇到这样一个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这一次也是她估计错误,算是她输!只是来日方长。
想要坐稳这个王妃的位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这么一个不遵守最起码规则的人,看她以后如何在着帝都贵妇圈子里立足!
跪的时间有些长,腿脚已经完全发麻。不动的时候还好,稍稍一动,促进血液的流动,便有撕心裂肺的疼痛顺着经脉游走。
让顾倾颜这个真正的闺阁千金差一点儿就掉下眼泪来。
起了一半的身体,也再次摔了下去。才想着要气急败坏地喊被她留在院外的下人,忽然视线一转,落在了梧桐轩的主屋那边。
继而想到什么,眸底幽光缓缓浮现,竟然不再继续挣扎,而是端正了身体,恭恭敬敬地再次跪好。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已经跟着自家主子进了屋子,却又隔着窗纱关注着外面情形的花晴的眼。
当下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看这位侧妃这幅模样……莫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儿呢罢?”
“总之肯定不是觉着自己过分,专门跑到你家主子这里诚心悔过来的。”
接了花溪递过来的异兽鎏金手炉笼在怀里,就着对方的口喝了一口子温好的玫瑰露,一边往内室走,凤茗依舒服的只想叹息。
“还是屋里暖和啊,外面总归还是暖了些。”
说着话,也是一脸的满足,只是伺候了她这么长时间,花家姐妹又岂会看不出她眼底的清冷来?
齐齐隔着纱窗望着外面挺直后背跪着的女人,眸色皆是沉了沉。
“这人,也忒不知好歹了一些,还道是谁都能任凭她欺辱的?主子,我这就出去把人赶走。”
往常时候,花溪总爱责备自己妹妹做事鲁莽冲动,不爱动脑子。
可是这会儿,听着她的话语,却保持了沉默,完全跟她站在了统一战线,明显也是比较赞同这么做。
倒是已经进了内室,在檀木软榻上靠着迎枕半躺着的凤茗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必,既然她喜欢,就让她跪着便好,不必多做理会。倒是你们,这几天我懒散了一些,也不曾好好过问。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姝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