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纸条上的字,我整个人都傻了,这难道是妮子留给我的字条?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塞到我口袋里去的?
我整双手都在发抖,纸条似乎瞬间变得有千斤重,我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有无数个疑问一闪而过。
我花了一分钟才冷静下来,然后开始理性分析,纸条摊开后约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还有几条格子线,应该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一小块,最重要的是字迹,的确是妮子的手笔,以我对她10年的了解,她的字迹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可是自从妮子失踪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怎么可能将这张字条塞进我的口袋?难道在她失踪之前就已经把字条给我了?这就更不可能了啊!还有,她既然知道我和王麻子在找她,为什么不出来相见?反而还以这种方式指引我进入那道铁门,她说她在里面等我,为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妮子的笔迹写了这张字条,难道是他们探险队的某个人干的?会不会是他们在故意试探我?
想到这里我忽然回头朝屋子里看去,黄队副和张俊坐在床上聊天,王麻子和周四方依旧还在吃面,骆小龙在捣鼓他的收音机,向前君一边喝着茶一边继续在角落里看书,老姚坐在门口正低头用手机放着音乐。
屋子里的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我正在看着他们,我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再次看向了手中的字条,此时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王麻子在内都不可能模仿出妮子的字迹,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们这些人根本都不认识妮子,又何以清楚她的字迹?
最后我只能认定字条就是妮子给我的,可她是什么时候给我的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正想着,王麻子忽然在屋子里招呼我进去,说是有事要商量,我将字条重新放回口袋,然后端着水杯就进屋了。
一进门,我就听见老姚用手机很大声的放着音乐,音乐听着还挺熟,居然是周润发在电影《赌神》里带着一帮小弟出场时的经典曲,听起来特别带劲儿,也相当有年代感!老姚全名叫姚样,满脸络腮胡,40多岁,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他见我进来就笑着跟我打招呼,“手机在这里没信号,也只能用来听音乐了!”
我同样也笑了笑说:“音乐很好听,不过你这样用不怕手机没电了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包裹说:“没事,我带了5个充电宝。”
我在王麻子旁边坐下,妮子给我的那张字条我跟谁也没有提起,包括王麻子我也没说,因为这里人多口杂,要是探险队的人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质问我们来这儿的目的。
黄队副招呼老姚关了音乐,然后简单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他估算集水地的水明天下午差不多可以排干净,所以让我们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明天可能就要继续出发了。接着他又提出每次休息都要有人轮班守夜,这一点我表示同意,毕竟我知道在这条地下河里还存在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这家伙不仅偷袭过我和王麻子,还盗走了那把青铜比首!
今天晚上由骆小龙守夜,他很自觉,拿起他的收音机就出去了。我和王麻子闲着没事,于是就跟其他人套了套近乎,反正以后都得和这些人同行,暂时搞好关系总没错。我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大伙儿也都累了,于是就纷纷钻进睡袋睡觉去了。
王麻子果然没心没肺,倒头就睡着了,没过多久其他人也都没了动静,我躺在睡袋里始终想着那张字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我怕影响到其他人,干脆爬出睡袋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
我关好房门,转身就看见骆小龙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将耳机戴在头上,似乎还在听收音机里的声音,他背对着我,加上头上戴着耳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出来了。
我走上去拍了拍骆小龙的肩膀,然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骆小龙被我吓了一跳,赶紧摘下耳机问我:“谭四兄弟,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怎么样?收音机里有收听到新的信号吗?”
骆小龙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还会继续听的!”
我顿了顿又说:“你整天戴着耳机,耳朵不累吗?”
“不累,我很喜欢听那些声音!”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你喜欢听收音机里的噪音?”
骆小龙忽然转头看向了我,“在我看来,那可不是噪音!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骆小龙的话题转得太快,我险些没反应过来!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回答。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给出我的答案,因为我下斗十余年经常会碰到粽子,如果粽子也算是鬼的话,那我的答案肯定是信,不过我肯定不能这么跟骆小龙说。
骆小龙见我没吱声,于是把他的耳机递给了我,“要不你也听听看,我们可能无法亲眼见到鬼,但收音机或许可以捕捉到隐藏在我们周围的神秘信号,只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破解这些信号罢了!”
骆小龙说得很认真,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可以用收音机来找鬼!我略表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耳机就戴到了头上,当即我就听到了一连串很是密集的滋滋声,声音很小,就如同几只蚊子在我的耳朵里嗡嗡地叫一样,听得我耳膜都有些隐隐作痒。
听了大约五秒钟之后,我转头看了骆小龙一眼,我本来是打算把耳机取下来,他却朝我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然后他开始帮我把耳机的声音慢慢调大,我感觉耳朵里的滋滋声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刺耳,就在声音即将达到我的承受极限的时候,突然,我居然在杂乱无章的噪音之中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那种感觉很像是一个人在笑,不过笑声中却充满了滋滋滋的杂音,一细听又像是在哭,过了几秒,笑声突然就消失了,然后又断断续续地出现了!
骆小龙把耳机的声音又往上调了一点,耳机里断断续续的笑声在噪音之中继续反复地消失又出现,突然,我好想意识到了什么,整个头皮不由得麻了一下,我感觉那好像不是笑声,而是一个人在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我……在……你……后……面…… 我的探险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