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天灰蒙蒙的还没亮,大兴安岭一片死寂!
几个人站在帐篷前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深夜访客,他佝偻着身躯,披着一件大衣,手里拄着一根铁拐,一颗脑袋几乎是挂在脖子上,他说他叫孙驼子,是探险队一直在找到那位孙教授!
我盯着这个人,脑子里突然闪过无数个画面,那个从青铜棺里突然冒出来的无头鬼!那个在地下河洞口割断我们绳子的无头鬼!那个一直躲在暗中搞破坏的无头鬼!那个在地下基地用一把火想烧掉某些资料的无头鬼!而此时这个无头鬼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不是鬼,而是一个脊椎严重扭曲变形了的活生生的人,我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见那人自报了来路,妮子这才收起刀走到我的身旁,那人突然低沉地笑了两声,“女娃子不仅胆识过人,而且脾气还不小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脸转向了我们,我们与他之间隔着一堆柴火,火光顿时照出了一张爬满皱纹长满胡须的老脸,估计至少得有60多岁!
黄队副和周四方立马迎了上去,“孙教授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那孙驼子并没有跟他俩寒暄,径直朝帐篷里走去,黄队副和周四方跟在后面,我和妮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也进了帐篷。
黄队副给孙驼子拿了些食物和水,老家伙二话没说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双腿盘膝而坐,因为身躯佝偻,又加上俯身吃东西的缘故,他整个脑袋几乎就快贴到了地上!
20分钟之后,孙驼子终于吃饱喝足,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依次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里露出了大片的眼白,我都不确信他究竟能不能看到我们。
这时孙驼子才跟黄队夫聊起了他失踪这些年的经历,他说他一直就在这座日本人的地下基地里,他不是被困在里面,而是为了解开隐藏在基地里的一个巨大的秘密!
我听他也提起了基地里的秘密,不由得看了妮子一眼,也不知他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个秘密。
紧接着黄队副又跟孙驼子介绍了他们这支探险这些年的发展规模,以及这次他们分两批人前来寻访他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还把如何跟我和王麻子、妮子相识的过程也都一一讲了一遍,孙驼子一边听一边点头,目光时不时的会在我和妮子脸上扫过。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眼下最了解们来路的就是这个孙驼子了,毕竟当初我和王麻子在墓里就跟他撞上了,我们的身份他应该早就猜到了,不过这些我已经没那么在意了,谁又敢保证他们的底子就绝对干净呢!
这时孙驼子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我和妮子,突然就说:“二位不辞辛苦进山入林,想必也是为这基地里的秘密而来吧!”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冷笑了一声说:“彼此彼此吧,不过我倒有句话要问问你孙教授,当初你一路尾随我们进入地下河,不仅割断了绳子,而且还时常躲在背后搞破坏,你究竟意欲何为?”
孙驼子打了个哈哈,然后伸长了脖子努力抬起头说:“老驼子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们所有人都差点被你害得困在基地里出不来!”
孙驼子没再说话,只是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黄队副突然打圆场岔开话题说:“天就快亮了,咱们收拾收拾就可以出发重返基地了!”
于是我们就各自收拾行李去了,我往背包里塞了很多汽油弹和火把,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孙驼子就这样十分突兀地也加入了重返基地的队伍中,关于他在这座基地里待了这十年究竟干了些什么,以及那个所谓的秘密,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透露,还有他是从哪里来的,是如何找到我们这的他也一个字没提,应该是碍于我和妮子在场,黄队副也什么都没问,当然,也或许他什么都知道!
队伍里突然多了一个孙驼子,老实说我心里突然变得很不踏实对,这个人我一点儿都不了解,而且他行踪诡异,之前的种种行为都让人难以琢磨,他的突然出现绝不仅仅只是跟我们一起重返基地那么简单,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过了没多久天就亮了,我们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始朝地下河入口的方向出发了,由黄队副领头,孙驼子和周四方走在中间,我和妮子断后,别看孙驼子都一把年纪了,走起路来可一点都不含糊,一路上他都没说话,似乎他也认定走地下河这条路线是对的。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地下河入口,因为之前的绳子已经被孙驼子割断,我们不得不重新朝洞里放绳子,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5个人就开始沿着绳子从洞口滑了下去。
此时悬在半空,我几乎已经听不到地下河里的水流声了,外面已经放晴了个把星期,河床里估计都没多少水了,大约十分钟之后,5个人都顺利着陆,整条河道果然已经干涸成了一条沟壑,脚落在河岸一侧的淤泥上,一踩一个深坑。我们没有耽搁时间,解开绳子就直朝下游而去,一路上我们都是用手电照明,火把打算留着对付干尸再用。
一个小时后我们顺利来到了下游的平板房那里,又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再次回到了那片集水地!
集水地的深处几乎已经看不到明水,那扇被锯开了一个洞口的铁门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集水坑的底部,不过这回我们不从这里走,而是要走另一边的排水井。
排水井的井口呈方形,大概有八仙桌那么大,井道竖直向下延伸,井壁的四周被锚固了许多“U”形的铁环,我们可以抓住这些铁环下去。我一想起妮子当初就是被水流从这冲进去的心里就阵阵发凉。
几个人围着井口看了一会儿,妮子突然说:“我轻车熟路,就由我来打头阵!”
她说完就要下去,却被我一把拽住,“我打头阵!”
我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当即就从井口爬了下去,井壁上的铁环湿漉漉的,一摸一手的铁锈,井壁四周看上去黑漆漆的,似乎附着了一层青苔。
我的速度很快,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底,井道的竖直高度大概有五六米,然后就水平朝前方通了进去,井道的底部积了一层很厚的淤泥,我一脚踩下去几乎没过了膝盖!
紧跟着妮子也跟了下来,不过她的情况比我要好太多,她依旧穿着一身潜水服,脚上还换了一双长筒防水皮靴,走在淤泥中完全跟没事儿人一样!不一会儿的功夫孙驼子他们几个也都爬了下来,大伙儿纷纷举着手电照向前方,黝黑的井道里深不见底,时不时还会有一股刺骨的冷风嗖得一下刮过!
井道弯弯拐拐,就像一条匍匐前行的巨蛇,此时大家几乎已经默认了由我和妮子来探路,我俩也没退缩,妮子始终保持跟我平行,五个人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大约才往前走了有两分钟,走在最后面的黄队副突然就招呼我们停了下来,“大家等等,我好想听到在咱们身后……有什么动静!” 我的探险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