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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游子归来再聚首

  龙105)中秋再聚首,前尘往事皆如烟;离家游子归,尽释前嫌喜团圆。

  这年的中秋之夜,琦旋在半步斋的家里,再度盛情邀请了尉迟络绎全家三口、那百川和李昂、钟声和小艾等人,一起来欢聚庆贺,喜祝中秋佳节,以及真龙首万分不易的,艰辛回归之旅。

  李昂在那百川的精心照料下,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行动灵活如初。只是,眼睛尚未复明,需要等到,有合适的眼角膜被捐赠的时候,才可以实施复明手术。

  那百川为了全心照顾李昂的饮食起居,一直没有回到丹枫公司复职旧任,仍旧处于离职状态。

  而那个小“猪脸儿”——朱利安,也巴不得一个人独揽公司大权,即便是给那百川一个副职,也会让他感觉碍手碍脚,不再习惯现如今的颐指气使,强权在握的状态。

  因为他现在,才是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没有之一,没有任何竞争对手,拥有绝对的控股权。他父亲老朱,已经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部赠与这个儿子,欣然放手,回国安度晚年去也。

  自从上次那百川负气出走以后,大家都十分焦急地期待他的归来,盼望他俩之间的聚散离合,最终能有一个,圆满而美好的结局。

  宴席上,戴着墨镜的李昂,紧紧拉住那百川的手,一脸幸福,表露无余。应众人的强烈要求,李昂娓娓讲述了她车祸重伤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经历的动人故事。

  这事情,还要从她自车祸昏迷中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苏醒后的那一刻,开始讲起——

  才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李昂以为:自己已经魂穿到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没有一丝温暖光亮,只听见伤心欲绝的人们,隐隐约约传来的低沉哭泣,不知究竟是从哪个时空,发出来的声波。

  是清穿,汉穿,还是乱穿呢?会不会是穿到了某个王朝的后宫,成了争宠斗艳的彪悍王妃?即便是皇后也凑合了,哪怕是个王府里庶出的丫头也成啊!弃妃神马的,就先算了吧……

  只要能让男猪、男二、男三……一直到男恩号,一大票美腻的帅锅,统统都围着自己打转儿,让寡人也好好滴YY上一把美艳帝王梦,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靠全部俊男得天下,人品爆棚,如得天助,福运寿运桃花运,样样好到人神共愤,不亦乐乎,巴拉巴拉……

  “大夫,大夫!她醒啦!太好了——”

  正是那百川激动的呼叫声,显然已经大大变了腔调儿,完全没有过去好听的瓮声瓮气的磁性,嘶哑中带着撒气漏风的感觉,有点儿像那天后的歌儿。啊对了!他们都姓那,我怎么忘了呢?

  这声音让李昂意识到:自己有幸还活着,还没有离开原来所在的那个时空,难免也有些落寞,惋惜自己同时错过了些什么。无言地慨叹一声:我的穿越女猪梦啊,竟然会擦肩而过——但睁开双眼的李昂,却看不见周边任何事物,医生护士,父母朋友,甚至包括她自己的身体,更看不见那百川。

  接下来,双目失明的打击,比其它所有的外部创伤,都要痛苦折磨千万倍。

  李昂的内心极度矛盾,无比纠结,也曾一度以绝食或自杀相要挟,拒绝再见那百川。

  她的父母也苦劝那百川,不要再来医院陪护女儿了,等过一阵子,李昂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说。

  万般无奈的那百川,悄然付清了李昂所有的诊疗医药费,又预先垫付了一笔康复治疗的押金,然后就独自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出走了。

  他留言告诉赵总说:自己要去外地散散心。

  于是,就此便没了一点儿消息。当时的赵琦旋还身在法国,正为回首行动煞费苦心地策划着,一伙人还处于秘密运作中,当然也无暇顾及此事。只有尉迟络绎,在一直帮忙寻找他的下落。

  李昂毕竟还是年轻,身体的外伤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只是,一双原本澄澈透亮,如同秋水清潭的,纯美干净的大眼睛,依然没有什么复原的希望。这让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不禁悲伤感慨,扼腕叹息。

  数月过后,一个清新舒爽的秋日,彻夜暴雨之后的早晨,天空中密集的灰云,尚未完全散去,顽皮的阳光就已迫不及待地钻出缝隙,一束束一条条,清暖暖地,照耀在湿漉漉的大街小巷。

  冷风催下片片斑斓的落叶,带着晨露和雨水,飘满街道胡同儿,渲染着都市人们的复杂情绪,有浪漫、有忧伤,有思念、有凄凉,有收获、有幻想,有得意、有失望,还有——等待……

  每一片落叶,都是一枚应季的个性标签,在厚厚的草丛日记本里,写下深秋多变的少女心情。

  行色匆匆的过路人,会不经意地发现,街心花园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个文静淑秀的女孩子。

  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衬托出清瘦白净的面颊,显得格外清爽单纯。

  她带着一副宽边的茶色墨镜,超高领的黑色羊绒毛衣,严密地掩盖住修长脖颈上可怕的伤疤。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深咖色的牛皮小背心儿。一条蓝绿相间的斜格呢子长裙护住颀长的双腿,露出小腿上的灰地小黑圆点的,在学女生长筒袜。脚上,是一双高帮软底的运动鞋。

  女孩儿昂起头,“遥望”远处逐渐湛蓝的天空,手里却在摸索着,绣一个手机套上的十字绣,看样子,还算是“熟练”吧,差不多每十针里只有一两针,会不小心刺到左手的手指尖儿上。左手那雪白纤细的拇指和食指上,已经被针扎得千疮百孔、斑驳陆离。

  再细看,手机套上绣的,是一对鲜红的枫叶。

  一只小小的流浪狗,甩着圆秃秃的小尾巴跑过来,在她脚边乖乖地趴下来,舔舔她的鞋带儿。

  “丑百川,大坏蛋,你可终于来了,今儿个您可是又迟到啦!对不住您了,只剩一根喽。”女孩摸索到小狗儿,开心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扔了下去,被那小狗一口叼住,“金毛十三和黑毛十四它们俩,今儿个都已经来过啦,人家可比你勤快多了。下回早着点儿,我私下多给你几根。好不好?”

  小狗欢脱愉悦地,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那根火腿肠,可还是不肯走,赖在女孩儿的脚边蹭痒痒。

  旁边过来三个中学生,起哄似地调笑:“呦!姐姐给我们绣荷包呢!可这水平也太寒碜了吧,实在拿不出手啊!哈哈哈——”

  “哥屋恩——滚!”女孩儿厉声呵斥,小狗立刻蹿出去把几个小孩儿追得哇哇叫着四下逃窜,瞬间跑得没了人影儿。

  几片红叶被风吹过来,落在斜格长裙上,有一只黑黢黢的干裂的手帮她一片一片轻轻地拿掉,像是对待新出生的婴儿一样精细耐心。

  “谢谢您!”女孩儿向面前的空气点点头,表示感激,顺便问道:“您是住在这小区里的吗?”

  “……”

  “不过,好像从来没遇到过您诶。味道挺奇怪的,有一点高原上阳光和绿草的气味儿。哈哈!”

  “……”

  “喂——您还在这儿吗?”

  “……”

  “怎么不说话呀?还在吗?”

  “……”

  “你,”“……”

  “你是——”“……”

  “啊?真是吗?你是吗?”女孩子的手指,再一次被针尖儿猛刺了一下,周身打了个激灵。

  “嘿嘿!看你,怎么还是那么笨,没一点儿改进。将来怎么嫁得出去?何时学会照顾自己呀?还是老老实实让我来吧。”女孩儿耳边响起那曾经极为熟悉,而现在已渐渐生疏了的男声,依旧沉静成熟、亲和温暖,富有磁性魅力,让她鼻子一酸,不得不流下两行清泪。

  “笨蛋!赶你走你就走啊?有本事,就他么的就永远别回来见我。”女孩儿向着那百川身前,狠狠捅出一记重拳。

  那百川当胸挨了结实的一击,咧咧嘴地却没半分躲闪,还贱兮兮地赔笑道:“没本事!这不,我又‘他么的’舔着脸回来了吗?!”

  李昂摸索到那百川,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放,生怕他再次突然消失。

  “喂,第一次见你穿女装真有点儿不适应,像也个淑女了哈。不错,还是现在这样子更好看!挺适合你的长相!可惜不能开口,一张嘴就露馅儿了,还是个粗声大气的假小子。哈哈哈!”那百川的两行热泪,流进了满腮浓密的胡子堆里,黝黑粗糙的脸皮也因为激动而不断抽搐着。

  李昂煞费苦心搞出的十字绣手机套,被寒冷的秋风吹落到五色斑斓的草地上。那鲜红的枫叶,无声地迷失在绚烂多彩的,层层落叶里。

  那百川终于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另外一个人,这人就是李昂的哥哥——李海。

  他根据李昂哥哥曾经的来信,遍寻大西北高原山地,当然也有陈钟声的不少秘密帮助在里面。最后在青海湖附近的一个风景如画的山坳里,找到了在当地定居,义务当乡村教师的李海。

  李海原本不打算立刻回家探亲的,但得知了妹妹的事,便迫不及待地跟随那百川赶回来看望。

  李昂一家人终于含泪带笑地,彼此团聚了。

  李海,在那百川一路苦苦地劝说之下,终于解开了多年深埋的心结,谅解了年迈父母的苦心,答应每年等学校一放假,就回来探亲。

  因为他早已经彻底地融入了当地纯朴简单的生活,并且就快要结婚了,新娘子是个土家姑娘,也是个支边的志愿者。

  李昂此后不再抗拒那百川的精心照顾,长久的分别让她更加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不能再赌气放手,第二次错失良机。

  他们彼此都非常需要对方的感情支持,逃避是对双方精神的人为折磨和故意惩罚,何苦来?简直是自寻烦恼,不作死就不会死,且行且珍惜吧。

  众人听完这一对儿欢喜冤家的后续故事,都感叹不已,真心为他们的圆满结局送上赞美祝福。 浮华如烟:错许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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