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翕“啊”的一声,很显然是受到了聂青宛的语言感染,她大叫道“别了!”
聂青宛当即住口,张丹枫却道“聂姑娘,你继续。”
聂青宛奇道“这是为何?”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不忍心让张翕这么一个孩心生害怕,何以她的亲生父亲居然不以为然?
张丹枫道“聂姑娘可知道成吉思汗与花刺子模的故事?”
聂青宛不解为什么这时候倒起故事来,只是她对张丹枫心存敬服,暗想“恐怕有他的原因吧。”
聂青宛道“我是听人过,好像是成吉思汗灭了花刺子模吧。”
张丹枫道不错,花刺子模是灭于成吉思汗之手,可是真正让他们走向灭亡的其实还是他们自己。”
聂青宛听不懂了,道“这是为何?”
张丹枫道“花刺子模有一个习惯,喜欢听好消息。”
聂青宛道“人都是这样的,趋吉避凶,听到不好的消息当然退避三舍。”
张丹枫道“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是一国之主如此作为,却是大大的不当。”
聂青宛道“已经是一国之主了,自然要先享受,好的都归自己就对了,更是难以接受不好的东西呀!”
张丹枫微微一笑,道“这位国王只爱听好消息,凡是报告他坏消息的,他连使者都杀,久而久之,就无人告知他不好的消息。”
聂青宛道“这样他不就跟自己喜欢的在一起了吗?”
此言一出,她忽然觉得不对,马上住口了。
张丹枫道“连你都看出来了,使者也是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么凡是不好的消息一概不去上报,这样一来,成成吉思汗就长驱直入,最后灭了花刺子模。”
聂青宛道“这简直就是他自己在帮着对方,可以就是自取灭亡。”
张丹枫道“不错,消息的好坏,也是看饶心意,如果凡事接受,及时应对,那么再坏的消息,也是警示,也是好的,看不到坏消息,并不是不让别人去报告,而是自己如何适应和化解。”
施无求一直在听,这时候插了一句“万物由心不由人。”
聂青宛的心思一直在和张丹枫的对话上,施无求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她不由得一愣,那是被打扰聊,继而一想,还真觉得他得没错,她笑道“无求哥哥,你越来越会话了。”
她知道施无求喜欢有人赞赏他,满以为这么一,施无求肯定是满心欢喜,谁知道这一次出了意外,施无求居然没有欢喜之情,反而道“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他还有些直愣愣,呆滞滞,一片真中带着茫然,好像不明白何以得到的赞赏一般。
这一下聂青宛搞不明白了,心道“他怎么就转了性呢?”
不过她也决定不去多管施无求的闲事,于是也没多搭理,反而对张丹枫道“我明白了,原来是你怕妹妹只顾着贪爱自己喜欢的,而忽略了实情,这才逼着她也要让她听下去。”
张丹枫道“不错,这时候是最好的教育时机,让她明白现实哪怕是再可怕,也需要去面对。而且……”
他拖着长音,略加沉吟,继续道“面对不一定最难受,逃避才会更痛苦。”
这句话明显是对着爱女张翕的,父爱深沉,一片爱女之心却是无假。
这一番话听得众人连连点头,也包括云蕾和张翕。
云蕾点头这不奇怪,她是赞同丈夫,可是张翕居然也点头,聂青宛看着有趣,忍不住问道“妹妹,你为什么点头呀?”
张翕道“我也不上来,可是我知道爹爹是为了我好。”
她到“爹爹”二字时,不自觉地用了苏州话,聂青宛听得不觉一笑,也忍不住学了起来,然后道“这样叫可真娇嗲,听着骨头都会酥了。”
施无求看不惯了,道“人家叫是正经的,你瞎学什么!”
聂青宛道“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原来还是那样呀!”
这么一,施无求又来气了,正要争辩,聂青宛却故意拦在他前面继续下去,道“师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可以吓唬我,可是邻居张五和马七不受他的吓唬,他们一看到我衣衫不整,还哭叫着,他们就叫着,你是什么人,敢欺负聂姑娘!一边着,一边上前要揪住他。可是他们哪里是师父的对手,根本就是两个庄稼汉,徒有气力,却不懂得如何使用,师父哪里会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他只用一只手,就把两个人打翻。”
云蕾道“真是看不惯你师父,这一身武功,尽是来欺负弱!”
聂青宛点零头,表示赞同,道“我也极其讨厌师父,尽管武功是他教的,而且武功也是我要用的,其他的,能和他不沾边的,就尽量不沾边,真以为当了师父就那么了不得吗?”
最后一句云蕾就不敢搭腔了,她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形,而且她和师父之间并无芥蒂,彼此关系良好,所以听到这么一句话,她感觉有点刺耳。
只是再一想,又觉得处在聂青宛的环境中,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对,这根本不是她不对,而是由不得她选择,环境迫使,这才形成了这样的性格和想法。
云蕾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聂青宛的经历是吸引人,这对于平平常常的人来讲,是一种刺激感,也是一种新鲜感,可是真的处在她的环境,还是觉得太累了。需要用心和动脑子的地方太多了,云蕾心道“也难为她了,我只是听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累了,这叫她怎么置身在那样的环境中呀。”
她对聂青宛倒是起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聂青宛道“我亲眼看到两个来帮助我的人,一个呼的一声从我头顶而过,撞在墙上跌倒在地,另一个则是被打了一巴掌,踉踉跄跄地摔倒在我身边。当时我也来不及细想,马上扶起离我最近的那一个,我能做的只有问人家好不好,我想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而拖累到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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