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宛再一剑使出,由于前一剑鬼使神差,犹如神助,一点力都不费的,所以后一剑,她就存心往考究的路子上走,剑诀一领,脚踏七星,运剑如虹,气势不凡。
偏偏这一剑落了一个空。
先前那一剑似有意若无意,轻点慢拨,擦后一抵,这一剑完全是随意而发,所以也无从控出。
金花便翩若惊鸿地飞走了,飞得连聂青宛自己都不知道去向,所以后面那一剑越是循规蹈矩,越是考究,就越是追不上。
不过聂青宛反应极快,一剑刺出,发现还是慢了半步,而且怎么追都追不上,这时候她剑柄一挽,剑光四射,灿烂得仿佛遍地银莲绽放,可其实那是收势。
越是华丽多彩,越是要掩饰一剑落空的尴尬。
所以一剑收手,聂青宛不禁舒了一口长气。
施无求只觉得眼花缭乱,他是门外汉,看不懂究里,还来恭喜,道“宛妹,你的武功又有进展了。”
聂青宛听得冷汗涔涔,换了平时知道他是不懂,可此时,聂青宛心虚,听着就像是嘲讽,顿时不知道是笑好还是怒好。
更有甚者,那枚金花出去时,疾如闪电,快似迅风,可是到了中途,终究是聂青宛后力不足,它慢慢下坠。
这时施无求看得真切,发出一声“咦”来,明明那么炫目的招式,怎么中看不中用呢?
而于承珠双眼一掠,道“聂姑娘,你的手还好吧。”
施无求不解,道“她的手怎么了?”
她不提还则罢了,一提之下,聂青宛这才感觉到虎口胀痛,一直延续到手臂,手臂也是隐隐酸痛。
她心中一惊,继而一喜,原来于承珠虽然伤后无力,可武学造诣仍在,她是看出端倪来,可是没有破,反而替聂青宛打圆场。
这样一来,大家都以为聂青宛是因为手臂酸痛,这才失了力。
要不然,这么绚烂的招式,到后来不了了之,是难以服众的。
聂青宛惊的是,自己都还没察觉呢,被她提醒这才知晓,看来这散花女侠真是名不虚传。喜的是,不管怎样,被于承珠这么一,别人不会见怪她。到底是于承珠懂事。
可心神未定,却听绿袍沧浪背后一声喊杀,竟是一起杀将上来。
聂青宛心道“这是什么来由?”
施无求道“快点保护于姑娘,别开差。”
聂青宛嗔道“就你知道。”话虽如此,可还是不敢怠慢。
云蕾大怒,道“难道怕你们不成?”
她一个“黄鹄冲”,落地时踢翻了一名弟子,只见他身穿黑色衣服,一副金银岛的打扮。云蕾借力再窜,两个起落就到了于承珠的外围。
于承珠见师母不惜远道而来,不由得心头感动,道“师母,是珠儿连累了你。”
云蕾仗剑四起,接连几招,砍翻了数名弟子,随口道“别这些。”
施无求埋怨道“叫你别出来,你出来干嘛?”
话犹未已,只听聂青宛一声呼斥,也挑翻了两名弟子,她喝道“你还磨叽什么,快点扶她回去!”
着,她起手一剑,刺穿了一名要偷袭叶成林的弟子。
施无求这才醒悟,他毕竟是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这么话,似乎不好,当下也不言语,扶着于承珠往里面走,于承珠还想挣扎,施无求道“你留着,他们还要多腾一份心思来照顾你,还不如好好修养,养足了精神,你就可以帮他们了。”
于承珠想想也对,可这么离开,终究不甘心,她猛一回眸。
只见海面翻腾,地上沙石飞扬,张丹枫与绿袍沧浪斗得正酣,一心一意,无法分神。
于承珠把心一横,暗道“不能让他为我担心。”
于是她一咬牙,还是顺着施无求,让他把自己扶到里面。
于承珠一走,聂青宛大展身手,她刚起念要创造自己的武功,这一下有了用武之地,她把学来的剑阁剑法一一展示,一些细致的地方加以变化,她倒不觉得战斗是辛苦的,反而觉得是非常有滋味的。
还觉得自己的运气开始变好了,过去她总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什么事都让自己给碰上,可是这一瞬间,她施展起自己的剑法时,她转念了,转念的同时,也感觉到是转运了。
运气是向着她这一边的,要不然,怎么刚起念,就送人上门来让她练手呢。
聂青宛越杀越是有精神,连云蕾都看得不住地点头,她的剑法崎峭之中有灵思,分明是不甘于平庸之心,被温柔地接纳,看似是一个人,一把剑,其中的心思可绝不简单。
而且剑阁剑法的剑意和百变玄机剑法似有共通之处,都是出其不意,论到集众家所长,仪式规矩上,那是百变玄机剑法见长,可论到心思细腻,把被疏忽的细节发掘出来,那就是剑阁剑法制胜了。
别看是门户,也谈不上自成一家,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可也颇为可观。
看得云蕾也是津津有味,这时候却听一声孩子的尖叫,云蕾倏尔惊醒,叫道“翕儿!”
她不禁暗自懊悔,心道“这是怎么了?”她居然看聂青宛使剑,居然看得出神,忘了张翕在一边。她年纪,如何能应对这等场景。
云蕾寻声望去,只见赛伯温和路春娘两个人围攻张翕一人,云蕾吃了一惊,骂道“你们要不要脸!”
她也没料到两个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物,居然围攻一个孩,而分布开来,围攻他们的竟然只是喽啰,云蕾这一惊非同可,顿时奋起还击,可谁知道,围拢的金银岛子弟兵越来越多,一时半刻的,云蕾竟然冲不过去。
叶成林奋力一掌,逼开前面阻拦的金银岛众人,道“师母,我护着你,你快去救师妹。”
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掌连出,顿时风起沙走,活生生劈开一条路来。
可这么一来,他原本的伤又被拉开了,鲜血直流,叶成林却浑然不觉,双掌一搭,向外一翻,继而一推,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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