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蕾知道丈夫张丹枫是故意把话岔开,调节气氛的,确实不宜一味忧伤,再人总要长大的,怎么可以老依赖大人呢?
云蕾笑道“就你不走寻常路!”
施无求道“我是走不出去的苦,真要是可以海阔空,我也要一展身手去!”
聂青宛道“你真要出去还怕没办法?”
言下之意颇有不以为然之色。
施无求道“我是不想太费劲,那就在岛上找点营生打发时间,谁知道一沉迷下去,就不知地为何物,一时半会儿也就不愿意在这个当口出去了。”
他自嘲道“每次都是这样,我想出去时,机缘不足,不想出去时,倒有人像是要拉我出去一样,惹得我心烦!
施无求笑了一笑,道“我想真正属于我出去的时机还没有到,这才会那样的牵扯!”
聂青宛道“依我看,是你无可无不可,并没有太把离开海岛当一回事。是离开之心不强烈不迫切,不非要离开不可,所以才会丢三落四,磕磕绊绊!”
她还抢白了施无求一句,施无求居然不介意,道“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这时候张丹枫夫妇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恐怕聂青宛要去改变施无求了!”
果然,聂青宛继续道“你能不能上进一点,有点目标,有点奔头呢!”
张丹枫夫妇同时莞尔,真是如此,猜得一点也不假!
施无求道“我们还没怎么呢!你就不用这么来管吧,省省力气多好!”
聂青宛道“怎么你好好地话就是不爱听呢?”
施无求道“又是为我好?”
聂青宛道“对你好,你都不知道吗?”
施无求抱着头蹲下,哭着脸道“这份好也太沉重了。”
云蕾道“聂姑娘,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就要管着他呢?”
聂青宛奇道“你就不管张大侠吗?”
云蕾忍不住笑道“他?”她想他需要管吗?可不知怎么的,只了一个字,脸上就如开满了鲜花,全是笑意。
聂青宛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不问了,虽然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可是我不想那么快知道了,这样吧,我继续往事。”
云蕾倒觉得好奇,怎么聂青宛想管着施无求,可是施无求不服管,不知不觉中聂青宛自己倒是染上了施无求的无可无不可,这又算什么呢?想想也觉得好玩。
聂青宛继续下去,张丹枫却觉得奇怪,聂青宛不像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怎么她还会纠缠其中呢?
聂青宛回忆往事时,神情中透出迷茫来,张丹枫暗道“恐怕是为了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没找到方向吧。”他忽然觉得没必要替聂青宛担心,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生的目标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她这样其实也是把感情当玩具。
如果是两情相悦,那么把感情当玩具自然不好,可现在是她所爱的不爱她,那么把这段感情当玩具,直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那么再放下也不迟,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要对方没有受伤害的感觉即可。
而且越是她没把感情太当真,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其实是越容易走出来。
张丹枫心里明白,脸上露出笑容,看着云蕾,不觉笑意又深了,心道“幸好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和聂姑娘相比,我们真不知道幸福多少了。”
张丹枫看破没有破,继续聆听,聂青宛道“当时师父很恼火,大骂我不听话,可是他越骂我,我就越跟他犟。”
云蕾道“那时候你大概十五六岁吧?”
聂青宛诧道“你怎么知道?”
云蕾道“都是过来人。”她当然知道,那是聂青宛的叛逆期,自然是以前怎么顺着,那时候就怎么反着来。
张丹枫道“你师父除了骂你之外,就不别的了吗?”
聂青宛嘴一扁,道“他还真不会。”
张翕道“爹爹,那么他应该怎么?”
张丹枫道“孩子怕生也是正常的,干嘛去骂她呢,可以跟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也可以经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样会自己长大,而不是依靠于别人,这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聂青宛道“如果师父当初是这样的,我会很尊敬他,也会愿意听他的话。”
施无求道“这样的师父,你还是不要去听的好。”
聂青宛一瞪眼,正要话,忽然顿了一顿,她没有理睬他,继续道“我一犟,其他的师兄弟也跟着起哄,师父大怒,他一个窜步,没看到他怎么动作,就来到了师兄弟身边,一人一个耳光,我就听见噼噼啪啪的耳光声,那时候我也怕了,起手要抵挡,谁知道才举臂,就觉得手臂上被摸了一把,我一怔,没想到师父会做这种事情,正要反应过来时,就看到师父歪着嘴在笑,然后一巴掌过来。”
云蕾道“你师父轻薄你?”
聂青宛道“是呀,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连我自己当时都不相信。”
云蕾道“这叫人怎么相信?”她从生活的环境都是大人对她很好,所以从来都没想过这种不正常的环境,如果换位思考,让她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所以对聂青宛产生了同情之心。
施无求道“你应该给他一巴掌才对,怎么他还有脸给你耳光?”
其实这个故事他已经听过了,可是聂青宛不理他,他倒是激起了好胜心,偏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可。
聂青宛暗暗得意,继续道“我本能地反应就是继续抵挡,可是谁知道我的手臂提不起来了,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被摸,居然也是手段之一,我可从来没想到师父会干这种事,一时间也愣愣的,不知所措。”
她的心情云蕾完全明白,忍不住点零头。
张丹枫道“只怕你师父也是先制约你的吧。”他不好意思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出“轻薄”二字,毕竟那是有损人家自尊心的,只有就事论事,换一个字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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