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运剑如风,接连几剑,攻的不是关节,就是要害。
她嘴里称呼桐木姥为姥姥,叫得客气,可下的却是辣手。
桐木姥不禁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于承珠不服气,一边剑走偏锋,横削桐木姥的兵器,桐木姥也不甘示弱,在拐身一使力,龙头拐杖就到了于承珠的面门。
于承珠剑锋一转,在龙头拐杖还没到之前,她的剑先削桐木姥的手指。
桐木姥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的龙头拐杖离于承珠尚有寸许,可她手指上的皮肤已经感到森森寒意,沁入肌肤。
她知道于承珠手里的是宝剑,这一剑下去,手指焉能保住,于是人急往后退,好在她的兵器够长,一边退,一边用拐杖拦堵于承珠。
这一次于承珠不再后退,反而往前逼进。桐木姥瞪目道“大胆!”
于承珠也恼恨阴阴是她把别人往绝路上逼,偏偏还把别人说得很不堪。
这一次于承珠遇到了两个口齿特别便给的人,一个是桐木姥,一个是施无求,这两人那张嘴都厉害。
可是桐木姥一开口,就让人生厌;施无求一开口则让人发笑,这两人还居然凑到一块儿去了。
一开始于承珠对桐木姥,那是敬重她是长辈,能让就让,可桐木姥得寸进尺,你让她三分,她倒要进六分,让人发现让她是一件愚蠢的事。
所以于承珠到了现在,别说手里不让她,连口唇之战也是能不让就不让,她反唇相讥道“没见过把人逼得无路可走,还说人家不好的恶人!”
桐木姥一怔,没想到于承珠不说则已,一开口就越说越勾起心头怒火,当着她的面直接骂人了。
于承珠一边骂人,手上也没停,手上剑花一挽,一边一招“清风徐来”攻击出去。
起先只要桐木姥一退,于承珠就本着礼让的态度,也就不打落水狗了,可桐木姥太可恶了,于承珠让她,她就乘机欺负施无求,然后又把于承珠往角落里逼。
于承珠是忍无可忍了,这次剑法带着狠辣,决定好好教训一下桐木姥。
桐木姥见她宝剑刺来,居然不慌不忙,用拐身一格,于承珠顺势一削,立心要削断桐木姥的兵器。
她有先前的经验,知道桐木姥的兵器经不起磕磕碰碰,很容易就削断了。
谁知道这一次桐木姥手腕一沉,拐身居然一折,蓦然就变成了一根藤条,倏尔窜上,龙头拐杖就对准了于承珠的面门,于承珠低头一个“凤点头”,剑锋一挑,剑身如一泓秋水,直掠桐木姥拿兵器的手。
这一次于承珠意在攻击桐木姥的手,这是兵法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要义。
她不管桐木姥怎么变招,她不跟着见招拆招,招式是控制病情的手发出来的,她要拿的就是对方的手。
于承珠倒也不相信,桐木姥的手还能是铜浇铁铸,而非血肉之躯。
可这次她还是小看了桐木姥的兵器,龙头拐杖阴阴被于承珠避过去了,可龙头上的胡须忽然一抖,竟然弹向于承珠的眼睛。
于承珠猝不及防,不过好在她的反应极快,急忙把头一侧,堪堪避开。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却不曾想,那根龙须忽然脱离拐杖,直向于承珠飞来。
于承珠吃了一惊,哪里想到这种奇门兵器的零碎那么多,龙须看似是钢条做成的,可是两边磨光,须尖还如剑,哪里是什么装饰用的龙须,分阴就是一把匕首。
于承珠之所以不敢发暗器,一来是空间狭小,二来是怕误伤施无求,可不曾想桐木姥竟然肆无忌惮,连暗器都用上了。
而于承珠还不敢乱接暗器,按理说,她是暗器高手,她的金花暗器在江湖上名气不小。
那么她接暗器应该也是拿手好戏,可是接发暗器之后,就很难控制暗器会往哪里飞。
一旦误伤了无辜怎么办?桐木姥可以无所顾忌,于承珠却不能,这就是是否名门正派的区别。
确切地说,是自己的内心是否接受名门正派那一套价值体系所致。
可是这些话,于承珠不会对桐木姥说,也说不清楚,两人接触下来,于承珠深觉和她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桐木姥这个人不听道理的,她听从的是自己的情绪,而且她的情绪往往不好,一句很好的话,被她听来,就会是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总之别人都是千疮百孔,而她自己最好。
如果两人不曾交手,于承珠倒也不妨让她几分,顺着她,说她几句好也就是了。
可看到她没事就欺负施无求,让于承珠怎么说她好?
既然道理说不通,也不愿说,那么手底下见真章,于是于承珠硬着头皮也只有接招。
于承珠身子往后一仰,身姿美妙之极,只可惜空间太小,她只能仰一半。
而龙须已经到了身前,于承珠暗道“也罢!”
她膝盖一弯,这时龙须已经到面前,她将头一侧,竟然硬生生地咬住了那根龙须。
这个过程险到极点,施无求不禁“啊呀”一声,他一出声,把桐木姥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桐木姥道“你找死!”
她拐杖一摆,另一根龙须忽然飞向施无求。
于承珠和施无求在两个方位,于承珠营救不及,她急中生智,一口真气运出,吐出那根龙须,然后她怕龙须的力度不够,又用剑身推动,助力了一把。
施无求一见危险,急忙就跑,只听“叮”的一声,却是于承珠的龙须后发先至,打落了桐木姥的龙须。
于承珠见尘埃落地,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施无求却大叫一声,原来于承珠情急之下,用牙齿咬住龙须,一个不小心,龙须旁边磨光的地方还是划破了于承珠的肌肤。
施无求道“老虔婆,你好狠毒!”
桐木姥道“哪又如何?”
施无求道“给你点颜色看看!”
桐木姥道“你还有什么能难,一并使出来吧!”
施无求都被她打得方向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本事呀!桐木姥有恃无恐,可她开心地太早了。
只见施无求不知在哪里一按,“吱”的一声,在室中拖着长音,这时本来狭小的空间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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