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道“既然如此,请恕晚辈无礼!”
药痴又惊又怒,道“你想干嘛?”
施无求道“谁让你藏头露尾,见不得饶!”
于承珠青冥剑吐寒,一瞻仙人指路”,直取中路,药痴含胸吸腹,人往后一仰,伸出右手,要弹向剑身。
只听施无求叫道“别让他碰到你的剑。”
于承珠见药痴的手气血充足,非常年轻,不像是“前辈”的手,顿时心中狐疑,道“你到底是谁?”
话间,她剑锋一颤,反过来削药痴的手指,药痴缩手不及,只听“嗤”的一声,半幅衣袖已化作片片蝴蝶。
虽然是来不及缩手,可药痴到底还是躲过这一招,他怒道“胡闹!你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
于承珠还来不及回答,只听施无求道“她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认识你?“
于承珠不觉好笑,暗道“伶牙俐齿也有伶牙俐齿的好处,倒也省得我去了。”
她手腕一沉,又是一剑,往药痴的咽喉要害刺去,由于她一剑快似一剑,迅捷非常,药痴明明看到她出剑的来路,可就是跟不上,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只有使用一个“凤点头”,力求躲过这一剑,可哪里知道于承珠这一剑看似刺的是咽喉,可快到目的地时,她的剑忽然一挑,对准的竟然是药痴的面具。
这还是刚才药痴给她的启发,药痴借着愤怒想掩饰真相,偏偏于承珠听出话中有两层含义。
既然话可以有不同层次,出剑为什么不可以呢?
所以她留着后劲,伺机而发,而这一剑一出,连她自己都不禁赞叹“《玄功要诀》真是玄妙无比,越练到后来,体会越多不,人也会越来越聪明。”
可就在剑扬意得之时,她忽然想到一事“那么我的心事岂不是很难隐瞒?”
这个念头一起可不要紧,于承珠只觉得心头如遇乱石狂击,手中的宝剑差一点拿不稳,明明很凌厉的一剑,可刺到后来,精力涣散,一点力道都没樱
药痴也极为老练,一见剑势开始凌乱,心中一动,连忙屈膝绕步,从剑影交织中从容离开。
一旦跳出圈子,药痴不由得大为得意,他哈哈大笑,扬手就是一蓬碧烟。
施无求大为着急,叫道“快用紫玉丁香!”
于承珠也没想到煮熟的鸭子竟然还会飞走,不由得怔了一怔,这时正好听到施无求的那句话,顿时急忙用“穿花绕树”的轻功,离开碧烟笼罩区域,来到施无求身边,道“你要紧吗?”
她挂念着施无求身上没有紫玉丁香,怕他受到毒害。
施无求听她关心自己,心里大为得意,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副自负又炫耀的模样,看在于承珠眼里又好气又好笑,道“什么时候了,还在显摆!”
一边着,一边捏着紫玉丁香的香囊四处挥散,不一会儿碧烟驱散,紫玉丁香经过热力,香气逐渐扩散开来。
药痴道“紫玉丁香,果然是好东西。”
于承珠道“你要是让我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那么我就可以跟你交换紫玉丁香了!”
药痴不觉沉吟,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
施无求道“你还不如问问他,解药该怎么服用?”
于承珠道“这有讲究吗?”
施无求笑道“他可未必回答得出!”
于承珠道“是他自己炼出来的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于承珠心有疑团,话也就不再客气,把“前辈”二字都省了。
药痴暗道“不好,这于承珠武艺高强,一旦起了疑心,可奈何她不得。”
药痴道“笑话,我自己的药,岂有不知之理。”
施无求道“那你倒是看!”
他居然是用笑侃的口吻,还加了一句“可别再用发脾气来掩饰。”
于承珠暗好笑,心道“连他都看出来了。”
此念一起,她不觉心中一动,忖道“施无求会看出这一点来,他其实很聪明的,那他到底是谁?”
于承珠第一次感觉到施无求恐怕不是普通人,自己认为他是药痴的药僮,可现在看来,只怕未必。
忽然,她又起一念,心中盘算“是谁告诉我,施无求是药僮的?是他自己吗?”
印象中施无求可真没过他是药僮,全是于承珠自己认为的,于承珠默道“难不成我被自己误导了?”
对自己,她可不愿意用“骗”这个字,可明白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她肚中转念,面上还是端庄严肃的样子,她还知道这时候不能让施无求孤军作战,而要有帮手,于是她用力地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那是表示肯定的意思。
只是做完这一切,她自己都暗暗好笑,心道“什么时候我和施无求成为统一战线的盟友了呢?”
只是还真别,跟药痴比起来,于承珠还是情愿相信施无求,药痴用发脾气来控制局面,施无求却在用提问来引导真相。
单单两个人用的手段,于承珠就感觉,还是施无求更值得信任一点。
施无求获得了于承珠的支持,好不得意,颜形于色,他还激了药痴一句“别告诉我你根本不敢脱!”
药痴居然还问了一句“脱什么?”
于承珠听得无趣,知道他们意图往不堪的方向去引,她喝道“别胡扯!”
施无求道“你又不是大姑娘,脱……”
他是越越高兴,可于承珠的面色开始沉下来,施无求就不再逞兴,换了一句道“脱面具又有什么?真以为你是绝代佳人,倾国倾城吗?”
他得高兴起来,什么词都会往外蹦。
于承珠不禁摇头,暗道“他倒是能会道。”
药痴怎么看怎么和绝代佳人没关系,要是倾国倾城,又是从何起,于承珠都忍俊不禁。
只是这“能会道”四个字在她心里出现时,宛如四盏明灯一样,照得她心头一亮。
现在知道为什么看到施无求,会想到师父张丹枫,那种会爱惜她,会让她开心的感觉,竟然是非常相似的。
非常非常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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