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趋安闷了好一会儿才说：“三妹，你对瑞华说，老四就交给他了，要他学做正当生意，也好有个出息！”
他特别强调了一下“正当生意”，以引起三妹的注意。
牛三妹自然是听出来二哥的担心，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老四，你以后可要听我的话。”
牛趋祥高兴地蹦了起来。这小子心里的想法和他的二哥三姐可不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说，三姐能有今天，他牛趋祥怎么说也有一份“功劳”的，但是，这份“功劳”他又只能在瑞华面前说。
除了瑞华，他在哪个亲人面前说起都会挨一顿暴打的！他也希望自己的三姐真的能过上好日子，那样自己不也就沾光了么？在牛趋祥的心里，瑞华不算是一个太坏的人，虽然自己的母亲是死在他的手下手里，但人家也给他说了，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不能全怪到瑞华头上的，要是真的全怪到了瑞华的头上的话，他自己也得承担一定的责任了。
更重要的是，母亲的死说白了，其直接原因还在于孙香月，要不是她的小肚鸡肠又怎么会发生那些事儿呢？
想来想去，牛趋祥还是选择了忘了以前的事，自己就跟着瑞华到处跑跑得了，过点有钱有女人的日子算了。只要瑞华对自己好点，给自己钱，那么两人的郎舅关系还是会那么好的，要是哪天瑞华欺负自己，哼，告诉三姐所有的真相，那还不得……
牛趋祥一想到这些，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牛五四一见四哥要跟着三姐去瑞家，他也闹了起来：“二哥，我也要跟着四哥去学做生意，我也要去……”
牛三妹拍着他的手说：“老五，你现在还小，等过些再说吧。我给你说过的话，你忘了？”
“没忘，我记着呢。”
“那就好，好好地在家和二哥二嫂过日子吧，等你再长大点，你四哥有出息了，他自然会回来带着你出去做生意的。”
一家人这么说定了后，也就不再去扯其他的了，中午时，把大哥大嫂叫来，一家好好地吃了一顿饭后，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付媛和牛五四一直把三妹送到村子外，看到她坐着轿子和老四远了，叔嫂俩这才回身往回走。
五四看到付媛擦泪，好奇是问道：“二嫂，你干嘛落泪呢？”
她苦笑着说道：“五弟，你没看到你三姐心里虽然有许多的话，但是她一直都是笑着和大家说话的么？我还是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我听别人说，能够弄那么大的排场来娶我三姐的人家肯定是周围最富有的人，她从此后再也不会过穷日子了，这难道还不好么？”
付媛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只好说：“老五，咱不说你三姐了。你以后就好好地在家里过日子吧，千万不要随便到外边去乱跑。这兵荒马乱的岁月，外边乱得很，有好些人一出门就没法回家了，被弄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呢。”
“嗯，我听别人说过，有的被弄去打仗打死了，有的被抓去卖了呢。我才不会像四哥那样成天在外边乱跑呢，我就在家陪着二哥二嫂好好过日子。”
“咱五弟就是听话。再过些年，等你长大了，我们给你娶个好媳妇，这辈子就这样在家里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吧。”
牛三妹把牛趋祥带到瑞家，让瑞华真正地带着他出去做生意挣钱。
瑞华看着眼前这个几天以前还是老表兼手下的牛趋祥，如今却成了正二八经的亲舅子，他不知道怎么说，立刻就满口答应了牛三妹，说老四的事就交给他了，他一定会让老四有出息的！
像牛趋祥这样的好吃懒做的人，他能不能有出息，哪个敢保证？就连瑞华心里都不会有谱的，他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还不清楚么？又怎么能让牛趋祥变得像三妹想象的那样呢？
但是瑞华还能怎么说，还不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瑞华看来，一切都只能靠牛趋祥自己的悟性了。
这不，瑞华带着牛趋祥满街转，给他说一些生意要怎么做一类的经验时，牛趋祥就是一脸的不耐烦。
“姐夫，你快点！”牛趋祥边走边催。
瑞华笑着问道：“老弟，我给你的钱还有多少？”
“用了一半了！”趋祥满不在乎地说。
“嗬，你小子还挺会花钱嘛！钱才给你几天，你就已经用了一半了！？”
“当然，你不是不知道，妓院里的东西挺烫人的呀。我既然进去了，就是大爷，能不多花些钱么？再说了，我现在是瑞老板的舅子，怎么着也不能给你丢了面子不是？”
“好好，我说不过你，今天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玩。不过你可不能上瘾呵，只许观战！”
牛趋祥忙说：“什么地方？那儿好玩么？”
“快乐赌庄！”瑞华带着牛趋祥转弯抹角地到了一个地方。
门口的幌子上一个偌大的外圆内方的招牌。
瑞华一指说：“就是这儿！”
两人很快地走了进去。门口迎接的人，一见是瑞老板，脸上的笑容比春花还灿烂，立刻就把两人带到雅间去了。
两人这一进去，就再也不知道天上的日头是如何升如何落的了。
晚上，瑞家。
瑞家是个占地好几亩的大院子，三进三出的房子从进院子开始往里走，要想走到后边最后一排房子的话，非得走十分钟左右不可。
第三排房子后边就是大花园，花园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还有一排空房子，以备客人多时用，就是那天隐心被一群女人侍候的地方。
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寝室在中间那排房子的左右两边，而牛三妹则在第三排房子的最左边房子里。
最前边一排房子则是瑞华会客议事的地方，左右两边是客房。在第一第二排房子的左边则是大厨房与饭厅。平时厨师们做好后，瑞华在家时，所有人一起吃，只要他不在家，三个夫人喜欢吃什么各自给厨房说，做好了就送到各自的房间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喜欢清静，而且都是礼佛的人，饮食清淡而不喜花样太多，所以只要瑞华不在家，二人都各图清静，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牛三妹来了后，瑞华特别吩咐厨房，每天给她的饮食标准自然是比另外二位夫人好得多。
晚饭后，牛三妹来到中厅给两位夫人道晚安，见她们正在说着话，三人就坐下来闲聊起来。
二夫人说：“老爷今天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到现在过不回来？”
牛三妹说：“早上他说，他要带老四到城里去一趟，看看最近有什么生意好做，也好给我二哥和老四找一条挣钱的道。”
大夫人笑笑说：“三妹呀，我说你在家里也闷得慌，其实也应该出去走走。”
牛三妹笑了：“和二位姐姐在家里说话聊天，也不会觉得太闷的。”
二夫人说：“三妹你也太知足了，其实你就是让老爷带你出去走走看看也未尝不可呀，听说现在城里的变化很大，你去看看热闹也好啊，一来长见识，二来也散散心。”
“过些天老爷出去的时候，我一定也让他带上我。”
大夫人说：“三妹，我和你二姐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家，那个时候，这个家和老爷就都交给你了，你要学会多长个心眼，凡事要三思。”
“我知道大姐和二姐的心思，只是还不是很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对这个世间这么淡然呢？是因为什么事儿伤了心么？”
大夫人说：“人世间有很多苦难，我们在以前的日子里已经看透了红尘，说好了以后一起去过清灯伴佛经的日子，只是还没有给老爷说，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他。我们现在就想看到你为老爷他添得子女，然后我们再走的。”
牛三妹诧异地看着两人，瞪大了眼睛。
瑞大夫人和二夫人心里的想法是由来已久的，瑞华其实也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好阻拦，就算拦下了人，也拦不下心的，所以瑞华很明智，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两个夫人闹太大的意见，反正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
瑞华也知道两人是因为自己的土匪行径才有那样的想法的，再加上两人又觉得没有给瑞家留后也是一种过错，所以离开红尘地的想法也让瑞华没有办法。
既然两个夫人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瑞华就少有接触她们的时候了，一般情况下，瑞华都是和外边的女人过夜的，两位夫人也没有办法管他，也不敢管他了！
不过，瑞华在有了牛三妹后，他倒还是真的就没有以前那么疯狂了，就连妓院的老朋友，他去见的时间都少了，难怪偶尔一见，人家还说他有了新欢，忘了旧人！
这个时候的瑞华就笑一笑，什么也不争辩。在他眼里，牛三妹确实也是一个好女人，他真的愿意为她改变。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