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既朦胧又特别有味道。
马夫人和李副官正相拥着在说着话。
马夫人实在是有些不满地说：“你刚才那个高兴劲儿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应该侍候我的时候，你就不行了？”
李副官一拍胸脯说：“谁说我不行了？你看看，我现在就……”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相互抚摸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并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正在这个时候，马团长一脚踢开了门。
两个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李副官抬头正想发作，一见是马团长，他愣住了。
马夫人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她呼地坐了起来：“是什么人，这么………”
“没礼貌”之类的话还没有出口时，她一见是马团长，不说话了，怔怔地坐着，居然连拿衣服或者被子捂住自己的想法都不曾有过了。
马团长抬起手中的枪：“想不到我那么爱你，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情！”
马夫人忽然醒悟了过来，居然拿出平时撒泼的手段来，她以为这个时候还是能够派上用场：“就许你们男人在外边乱来，我们就不行么？我还年轻，你几时把我放在眼里过？我有我的需要啊！”
可是这一次她错了，愤怒的马团长由着她的性子来也确实因为喜欢她，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喜欢她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自己的这顶绿帽子居然戴得不知不觉，心头的火能不腾地冒起来么？
如果说不是亲眼所见，不是见他们两个如此这般，别人怎么说他估计都不会信，她自己若在撒会娇也就过去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本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的马团长还被她指责，这老脸可往哪儿搁？
“你在昧着良心说话，我几时对不起你了？今天我不收拾你，我的脸还往什么地方放。”
马团长扳动了扳机，枪响了，马夫人仰面躺下了，头一歪，死了。
李副官马上光着身子跪在马团长的脚下：“团座，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是受她的指使的，并不是我愿意的呀！”
或许李副官的话说得也是实情，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任凭马团长的哪个手下敢不听她的话？如果要违背了她的意思，前途别说了，就连命也肯定很难保得住！
马团长用枪把李副官的下巴抬起来：“你这张脸还可以，难怪她会和你好上了，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今天，你给我老实交待，你们都背着我还干了一些什么坏事！要是不说清楚，我……哼……”
李副官把额头都碰出了血：“我说，我什么都说。”
马团长说：“把衣服穿上，跟我回警察局，慢慢说，我想听听这个贱女人究竟是怎么背叛我的！”
可是这一切还用说么？还有说的必要么？
李副官胡乱地穿了衣服裤子，也不敢去仔细瞧瞧死去的马夫人了，就被马团长用枪顶着背走出了房间。
贾进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李副官。
李副官也看了一眼贾进，恨恨地，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就会被马团长抓个正着的，可是这个时候意外地看到贾进，他只认为是贾进为了找到自己的妹妹，才搬来马团长。
而马团长因为在警察局里找不到自己才跑到这儿来的！这霉倒得也确实是有些不应该。
马团长说：“走，到警察局。”
走到旅馆门口，马团长对吓得面如死灰的老板娘说了一句：“把那间房子给我锁好，我会派人来收拾尸体的！”
听到了枪响，旅馆里的人都吓吓得不敢出声，不敢动，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后，见没有动静，这才偷偷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向这边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又有人被枪押着走了出来，就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一行人走在街头。谁都没有说话，而李副官居然连要不要动动脑子打个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了。
重新回到了警察局，马团长用枪顶着李副官的背，要他把门打开。
李副官一打开门，几个人一涌而入。
马团长问李副官：“昨天游行时被抓进来的人里边有没有一个叫姬若菊的姑娘？”
李副官低头说：“有。”
“你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
“平时犯人关禁闭的那间小屋子。”
贾进愤怒了：“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
李副官在前，几个人在后，向那间关着姬若菊的屋子走去。
李副官打开那间屋子。
姬若梅走了进去，她看见地上趴着的衣不蔽体的手还是绑在身后的女人，她大叫了一声：“啊！”
姬若梅蹲下身子，把趴着的姬若菊的头扳了过来：“啊，四妹！”
在后边的贾进一听屋里的姬若梅的叫声，他赶紧进去，一见里边的情形，他惊呆了，赶紧退了出来。
马团长还没有回过神来：“贾兄弟，什么事？”
贾进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李副官：“你，你这个禽兽！”
马团长依然拿着枪，他见贾进气得那个样子，就想进去看看情况，他刚一转身，贾进就从他手里把枪夺了下来。
李副官背对着他们，还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贾进已经开枪了，这一枪正好打在李副官的背心上。
李副官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趴了下去。
马团长回过神来时，已经迟了。
姬若梅在屋里哭得好伤心。
马团长走进屋里，姬若梅正哭着给姬若菊解开绑在手上绳子，给她穿着衣服。
姬若菊还没有醒过来。悲愤的贾进进屋背起姬若菊，走出了屋子。
众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天又下起了雨。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凄凉的，所有的人的心情都是悲愤的。
马团长是怎么叫人去处理的二夫人和李副官的尸体，没有人再有心情去关心了。
贾进他们只想尽快把姬若菊背回家中，让她完全起来。
风雨的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是冰的，冷的，黑的，暗的……
离新阳县城很远的地方，部队的行军路上。
夜色里，部队在在林子里扎营休息。
吴妹坐在牛三妹的身边。
吴妹看着她说：“牛大姐，我们这一走就是好几天了，你受得了么？”
牛三妹苦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要知道我也是穷苦人出生呢，这点苦算不了什么的。”
“要是平时，我还相信，只是现在你看你，这个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你真的很勇敢，我一直都为你捏着汗呢！”
“最后时刻还没有到呢。”
“你饿了么？我这里还有点干粮。”
“不饿，你先休息吧。”
牛三妹摸着自己的肚子，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动静么？”
“他正动呢。你想摸摸么？”
牛三妹把吴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吴妹惊喜地叫道：“我真摸到他了，他真的在动呢！”
牛三妹笑着对吴妹说：“吴妹呀，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这个时候。一天到晚地累得慌了，但一摸到自己的孩子，就什么累都不觉得了。”
“牛大姐，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你真的很幸福！”
牛三妹笑着说：“我出门已经一年了，英豪他应该有这么高了，看起来应该是个大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和吴妹说起自己的英豪，牛三妹一脸的快乐，疲惫很快就消去了一半。她在想象着，这个时候的牛家，不知道二哥会忙成什么样子。
夜里的牛家，挺温馨也挺幸福的。
姬若兰坐在床头。
瑞英豪给她端来了水：“二舅妈，你先喝点水吧。”
姬若兰看着英豪说：“我的好孩子，你真乖，你看看你哥回来了么？”
正说着，牛向光进屋了：“娘，你有什么事么？”
“你爹还没有回来，今天晚上你们就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娘有点不舒服，你们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好的，娘，我和弟弟去睡觉了。”
姬若兰独自一人坐在床头：“安哥，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呀，我想我们的孩子正急着想出来呢。”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啊，你可千万别在今天晚上急着出来呀，等到明天你父亲到家了，你再出来也行哪。”
姬若兰在担心中慢慢地闭上眼睛休息了，还好，似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特别听她的话，居然一夜的时间没有动静，睡得安安稳稳的。
黎明时分，牛趋安实在是太担心家里了，虽然说老丈人和四妹都还没有康复过来，但是至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他不得不赶紧离开贾家往家而去了。
牛趋安要走了，贾进送他到门口。
牛趋安一脸忧虑地说：“现在四妹虽然找回来了，但是她受的伤是常人无法说的，你和二妹要好好地劝劝她。她和爹的事，就让你们多操心了，我先回去一趟，等你大姐生了小孩后，我再来看他们。”
贾进也是几乎一夜没睡：“你放心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想不到，这两天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回去还一时不知该如何对若兰说呢。”
“你先别把四妹的事告诉她，等四妹一切都好了，再说吧。”
牛趋安点头说：“我会掂量着的。”
“你路上小心些，我就不送了。” 牛建国一家